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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0/07 07:56:49瀏覽2813|回應4|推薦20 | |
(照片取自真理電臺網頁) 沿著鳳凰木夾道的馬路走下去,出了校門,往左轉,很快就到天主堂了。那天主堂是墨西哥式建築,一個西班牙神父的設計。自從雷神父到大度山來以後,這教堂就一直那麼美好。它有紅色和黃色的廊柱,有菩提樹,有紫藤花,有黃椰,還有低低的杜鵑花。七彩的石板鋪在草地上,像童話裏的小宮殿。我們在那裏澆過水,那時我纔十九嵗,我喜歡教堂,喜歡它的色澤和彌撒;而且我喜歡雷神父,他是一個高大的憂鬱面孔的法國人。 雷神父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說:「你不會不相信宇宙間有一個冥冥的主宰吧?」那年我十九嵗,剛上大學,習歷史;我很疑惑,但我沒有多説話。最後一次,一個深夜,是在秋涼以後的深夜吧,我在他的教堂與他長談。那時我忙著寫畢業論文,正急於離開大度山,我的心在飛躍,在翻滾,一種奔開小天地的情緒隨時漫發著。他說:「沙特已經失勢了;巴黎的民衆不愛他了——因爲大家認爲沙特欺騙了他們……他的哲學變成一種不可信賴的架構。」他不再同我談宗教的問題了,他覺得他不必;而且他覺得與我談詩,談哲學,彼此都要愉快得多。有一次他對我說: 「聖濮斯得了諾貝爾文學獎,但他的聲名一向在海外,不在巴黎——巴黎的法國人尊敬他,海外的法國人愛他!」又有一次他說: 「馬拉梅以前的法國詩已經有極可觀的成就了。」他拾起覃子豪的法蘭西詩選,說道:「你們的學者卻説象徵主義以前的法國詩都不值重視。你說說看吧,杜甫以前的中國詩難道都不值重視嗎?」他很氣憤。 我常想,假使他知道有人只要「波特萊爾以降」的法國詩,又不知道要多麼氣憤了。他就是這麼一個神父,一個愛說哲學和詩的神父。他在談宗教的時候總皺著眉頭,皺紋又深又多;可是他在談哲學和詩的時候就有笑容了,笑得像一個二年級的大學生,那麼關懷,那麼快樂。 摘自《教堂外的風景》(葉珊散文集) 雷煥章神父(Rev. Jean Almire Robert Lefeuvre, S.J.)於9月24日晚上逝世於台北,享年八十八歲。雷神父1922年7月5日生於法國,1940年10月6日在法國加入天主教修會耶穌會,1952年於上海升神父,1955年來到台灣。雷神父精研中國文化,是國際上知名的甲骨文學者。 雷神父效法明末清初的利瑪竇神父,認爲教會的信仰應該用本地人的文化和生活方式表達出來。有一群年輕的天主教友在王志奘的號召下,於1962年成立了以此爲主旨、暱稱「小會」的團體,雷神父即擔任了小會的指導司鐸,直到他去世爲止。他也把一生貢獻給年輕學子,早年在台中的時候,帶領東海、中興和靜宜的天主教同學,楊牧認識雷神父就在這一段時期。後來到了台北,住在台大法學院附近的震旦中心,繼續帶領台大法學院、醫學院的同學。 雷神父傳奇般的一生記載在《巴黎.北京.台北 迷人的老魔鬼》一書中 佛瑞的安魂曲——IN PARADISUM IN PARADISUM(拉丁原文及中譯) In paradisum deducant te angeli,祝願天使們帶你進入天堂 in tuo adventu suscipiant te martyres, 殉道聖人們都來迎接你 et perducant te in civitatem sanctam Jerusalem. 引導你進入聖城耶路撒冷 Chorus angelorum te suscipiat, 祝願天使的歌聲迎接你 et cum Lazaro quondam paupere aeternam habeas requiem. 擕同拉扎路一起安息在天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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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心情日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