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　　名：Infernal Affairs
片　　名：無間道
發行日期：2002
類　　別：劇情 / 犯罪
片　　長：101min
導　　演：劉偉強、麥兆輝
主　　演：梁朝偉
　　　　　劉德華
　　　　　黃秋生
　　　　　曾志偉
　　　　　鄭秀文
　　　　　陳慧琳
　　　　　陳冠希
獲得獎項：台北金馬獎獲得最佳劇情片、最佳導演、最佳男主角、最佳男配角、最佳音效、觀眾票選最佳影片，提名最佳男主角、最佳劇情片原著劇本、最佳攝影、最佳美術設計、最佳剪輯、最佳視覺特效、最佳動作設計
　　　　　香港電影金像獎獲得最佳電影、最佳導演、最佳編劇、最佳男主角、最佳男配角、最佳剪接、最佳原創電影歌曲，提名最佳男主角、最佳男配角、最佳攝影、最佳服裝造型設計、最佳音效、最佳原創音樂、最佳動作設計
IMDb：8.1/10 (38,131 votes)　http://imdb.com/title/tt0338564/

　　首先，得先聲明這是以一個寫作者的眼光來看電影，全然不同於我們熟知的那種影評。用寫作眼光來看電影與一般影評有什麼不同？前者可能允許我們較理想化些，也較挑剔些，評論目的為得是幫助自己或其他愛好寫作的朋友們增加寫作功力；而後者才屬那種能指引對想觀賞好電影觀眾的論述……也就是說，此篇評論並非真正「影評」，反類似「文評」，之前我曾寫過《2001 太空漫遊》以及《瑪歌皇后》兩篇「半影評」，很感激讀者能理解我與一般影迷們觀賞電影時在眼睛與腦袋的不同之處。

　　《無間道》這部影片一出，是遍地喊好，甚至形成了一股旋風、流行，滿馬路的人頓時都成了佛學大師；但在我個人看，這片子最多只能算眾多華人影片裡質量較整齊之一部而已，若要拿去跟好萊塢黑幫影片相較，仍有著相當遙遠的一段距離。首先，以導演來說，劉偉強愛灑狗血、炒短線的種種前科就先令人感到有些不寒而慄；二、這片子並沒有完整的小說做為編劇依據，這可能是導致故事結構一塌糊塗的主因；三、男主角梁朝偉、劉德華雖然都是華人影藝界的一時之選，但要跟勞勃迪尼洛、艾爾帕西諾等相比，也是過份強求，並且這片子裡的女人全是花瓶，提都不用多提。
　　很多人認為想討論《無間道》，至少要將一、三集都看過才能討論（我喜歡將《無間道二》當作為獨立的故事）；但我不認為是這樣的，在起初創作《無間道》劇本時恐怕並沒有想到要推《無間道三》，也就是說《無間道三》是源自於《無間道》賣座才誕生的，如果《無間道》不賣座那……雖然《無間道》在拍續集手法上很清楚的模仿了《教父》的手法，可是兩者層次實在相差太遠無法並論。
　　所以，我想我們在討論《無間道》時必須當它是部完整的電影。一部電影或是小說如果在出版時犯了錯，那幾乎就是永遠的錯，連再版修正也無法彌補的——更別說是去寫本註釋書、續集去解釋之前的疏漏。

　　先從整體故事來說，我認為「無間道」的這個構思是非常有趣的一個點子，相對的，也成為這整部電影的一個絕對諷刺。在這部電影中「無間道」代表的是什麼意思，總之就是「生不如死」……而真正「無間」的意思呢？
　　無間就是「不間斷」的意思，共有五種意思：時無間、空無間、罪器無間、平等無間、生死無間。這樣漂亮的一個觀念被帶到電影裡，我只在結尾時才約略瞭解了「活下來的」劉健明必須承受「沒有間斷的折磨、痛苦」……也就是說，一個很大的、很漂亮的概念被忽略了，被抽出一小部分自以為是的精華而簡化掉其他可能更有趣的部分。
　　如果說整體創作概念可被簡化，那麼人物被簡化也是可預期的。
　　在《無間道》這故事中，陳永仁角這色並不討好，因為太容易表現所以反而無法突出，詮釋一個好人身處在惡劣且無奈環境的衝突，絕對要比描述個壞人處在矛盾處境中容易太多。但是，在這電影中讓我印象較深的依舊是陳永仁這角色……我不認為是梁朝偉的演技比劉德華好，而是故事就是這樣編的，劉健明這角色在《無間道》裡完全被壓成扁平狀，像是個活靶子一樣與陳永仁對演。
　　這故事基本上是以雙線進行，但過份的好大喜功，期待在有限的空間裡塞進無限多的元素，還沒塞好。這有點像是目前各文學獎裡的那些得獎作品一樣，在有限的字數里拚命塞進一堆意象，於是失去了輕輕鬆鬆「說好」一個故事的基礎。結果？想說的太多，以致於通通都說不好，還無端放入了一堆與劇情毫不相干的片段。
　　說說與劇情毫不相干的片段吧！這種詭異片段在許多小說中都會出現，來源多半是作者的割捨不下——為了遷就篇幅或故事整體性有時我們必須刪掉一些劇情，甚至連影子也不留的刪掉整個人物，當「捨不得」情結出現時，就會在故事中出現些怪物。在《無間道》中有甚多這類無意義角色：陳永仁的前女友、心理醫生……可能有人認為心理醫生是用來對應Mary，這就是荒謬之處了，誰規定一定得配給男主角一個女主角的？
　　相對於多出來的劇情，《無間道》裡出現更多浪費掉的筆墨，也就是可以大大發揮處理好卻處理壞的部分。在劉健明內心掙扎部分，把Mary這角色給浪費掉了；黃警官的死是整篇故事最不合理的大敗筆，黃警官被描繪成個簡單的英雄，也把韓琛變成有勇無謀的笨蛋；韓琛片頭那段太過簡單化，臥底大事成了卡通影片……劉健明與陳永仁在音響店初次相遇那段也被弱化，看不出什麼令人震撼的火花。

　　其實去看《無間道》二與三你更容易發現《無間道》的缺點，編劇試圖在續集裡強化、解釋前集的錯失，尤其是《無間道三》簡直像是註釋大全，某些《無間道》裡不清楚的直到《無間道三》才得到解釋……問題是，《無間道三》在解釋同時又創造出更多問題，或許劉偉強想藉由這些數不完的編劇漏洞再創《古惑仔》系列？
　　無論電影或寫作都常會出現Ｘ部曲這種玩意，但無論續集還是前傳都不能著力於所謂的「解釋」工作，只該是延伸某個有趣的人物或是情節，是全然獨立的故事。炒短是華人電影……甚至小說最大問題，先做個粗糙的投資，成功了再立刻用最快速度一窩蜂跟進。於是好好的「無間道」構想就這樣被浪費了。
　　通常角色失敗還有故事。以《烈火悍將》（Heat）來說，其故事本身比《無間道》無趣太多，但兩位主角演技完全撐起整部影片；《黑色追緝令》（Pulp Fiction）裡各角色表現一般，但編導昆汀塔倫提諾卻將一個比《無間道》爛一百倍的故事說到如此驚人。兩頭著不到邊的情況下，我實在無法理解《無間道》的成功在哪……

謬西 2004.07.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