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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8/11/17 11:35:44瀏覽1469｜回應0｜推薦7 | |
| 不得不承認的是，「卡拉三部曲」（不是很清楚理由為何，但兩岸多把 The Karla Trilogy 譯為「史邁利三部曲」）裡，《榮譽學生》（The Honourable Schoolboy）是最差的一本，差到大家都假裝約翰．勒卡雷（John le Carré）根本沒寫過它。其實，這本書如果獨立出來別附在史邁利系列下，也就是抽掉史邁利這角色，還算是值得一讀的好書：本書裡的史邁利（只能算是配角）——間諜小說史裡最重要角色——與前部《鍋匠，裁縫，士兵，間諜》以及後部《史邁利的人馬》完全連貫不起來。史邁利為人所知的所有怪習在本書裡都被誇張到如照哈哈鏡般地令人難以忍受，甚至有時還有些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所謂的「屋漏偏逢連夜雨」，本書先是先天發育不良，接著又撞上了翻譯⋯⋯這本書相當有趣，因為故事是講述一個藏在中國的蘇聯鼴鼠，內容不僅牽扯到文化大革命、國共內戰，還大量描述了越戰以及東南亞赤潮。或許太過敏感，以至於對岸竟沒有人敢譯；所有華人世界，只有一個譯本，是由台灣知名翻譯家宋瑛堂先生所翻譯的——說到這就好，若要我對其翻譯品質作出良心評論，恐怕會吃上公然侮辱罪的官司，有空的朋友可以自行上網搜尋相關看法。 我常說，翻譯必須有愛，不論你是怎樣大師，沒愛就是會翻得讓讀者罵出三字經來。有時我真的不解，這些翻譯大師們翻完自己是不多讀一遍校稿的嗎？不用太專心，隨便讀也能找出幾十個前後句不搭的地方，你要不是前面錯了，就是後面錯了；甚至，藉由此書，你會發現近幾年來 Google 大神的翻譯程度已非昔日吳下阿蒙。我這不是開玩笑也非諷刺之言。 「卡拉三部曲」在推理小說來說，複雜度都算是高（非解謎式，而是事件的結構複雜度）；可這並非重點，也因此與阿嘉莎．克莉絲蒂那種純腦力活動區隔開來，較接近推理小說第一人雷蒙．錢德勒的「馬羅系列」——不賣弄案情曲折，主要在探討人性最深沉的幽暗之處。因此本書有個主題，大致是從底下這段對話發展開來，是史邁利在交代任務給書中主角傑里．威斯特貝前所說的，半帶有陷阱式的鼓動意味，類似於 NBA 球賽開場時教練的鼓舞談話。而我們被 MI6 冷藏了好一陣子寂寞難耐的兼職間諜傑里，毫不猶豫地的就直直掉了進去。對話大致是這樣的： 「我在某個地方讀到，」史邁利說。「好像是歷史學家寫的——應該是美國人——他寫到，有些家族幾世代背負著債務，為債務所困，終其一生想辦法要償清債務獲得自由。我認為，我們這代就是這樣。你不覺得嗎？我仍然強烈感覺自己有所虧欠。你不認為嗎？對於圓場，我一直心存感激，因為它讓我有機會償債。你呢，是不是也有同感？我不認為我們應該害怕……貢獻自己。我這樣想，會不會太老套？」 傑里很快就被鼓動了，覺得自己「受夠了」，他傑里一點都不需要史邁利這套毫不遮掩陽謀似的鼓動，就能為「已成為一個骯髒字眼的大英帝國」拋頭顱灑熱血： 「看在老天份上。你說個字，我一定照辦。好嗎？你是貓頭鷹，不是我。告訴我怎麼做，我一定遵命。這世上到處都是文弱的知識分子，想轟掉自己鼻子，腦袋裡卻有十五條互相矛盾的論點禁止自己動手。我們不需要再製造一個這種人。好嗎？我的意思是，拜託。」 看慣勒卡雷的書的朋友這時大概就能猜出三分結局了。套這次台灣的選舉案例來說，就是傑里最終會悟出南部某候選人所說的：「ＸＸ黨不是ＯＯ人的爸爸。」因而為愛覺醒跳到政治不正確的另方。而 MI6 發現後，對此很不高興⋯⋯非常的不高興，就直接地把我們的覺醒中年給一槍幹掉了。 自有文字記載以來，整個人類歷史就是用「忠誠」兩字所打造出來的——比如「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比如「不要問國家可以為你做什麼，你應該要問自己可以為國家做什麼。」等等等等。就好像我們打出生那一刻起就「家族幾世代背負著債務，為債務所困，終其一生想辦法要償清債務獲得自由。」《聖經》裡有這樣一段記載，事件起於以色列老百姓要求上帝給他們一個國王（當時以色列是由士師極其鬆散的領導。它是種非經選舉也非世襲制而由上帝選出的職位。）上帝是這樣回答以色列人的： 「管轄你們的王必這樣行：他必派你們的兒子為他趕車、跟馬，奔走在車前；又派他們作千夫長、五十夫長，為他耕種田地，收割莊稼，打造軍器和車上的器械；必取你們的女兒為他製造香膏，做飯烤餅；也必取你們最好的田地、葡萄園、橄欖園賜給他的臣僕。你們的糧食和葡萄園所出的，他必取十分之一給他的太監和臣僕；又必取你們的僕人婢女，健壯的少年人和你們的驢，供他的差役。你們的羊群，他必取十分之一，你們也必作他的僕人。」 我常在想，怎樣才算是「民主」，這世界有所謂真正的「民主」嗎？今天選舉到了，你投票的那一霎那，確實你是主人，但剩下的三百六十五日扣除「你投票的那一霎那」，卻由本該是你奴僕的傢伙在那裡做主。你生氣嗎？想反抗嗎？可你自幼受的教育，你唯一瞭解的人倫道德在幾番內心掙扎後卻浮出個大大的「忠誠」，不是「就事論事」，不是「優勝劣敗」，而是赤裸裸的直接要求你「忠誠」，警告你「ＸＸ不能輸！」。然後你開始：「仍然強烈感覺自己有所虧欠……」應該：「一直心存感激，因為它讓我有機會償債。」 但憑什麼呢？為什麼簡單的、美好的「民主」會被搞成像是「八點檔親情大戲」，搞得像在「擠眉弄眼」地「家傳」——我都幹二十年了，沒道理不再給我二十年！然後身為老百姓的我們毫無選擇只能「忠黨愛國」，或乾脆我們負責「忠黨」，而黨去負責「愛國」，最後國家再來照顧我們，一派和樂融融的景象——我們想當然耳的認為「愛國」是「黨」的唯一職志，絕非弄權中飽私囊。 謬西 2018.11.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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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心情隨筆｜心情日記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