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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7/18 20:41:13瀏覽4183|回應27|推薦49 | |
606一文所涉藥理,本為引契,借題發揮,遙接明治維新與戊戌變法。但606是針劑,不能口服,我回答小兵說,“606這玩意兒早就絕跡江湖,醫官閱歷淺陋,但聞其名,無緣拜見,你要是能弄到幾顆,記得拿一顆過來,讓我開開眼界。。。”只是強調藥理學的改朝換代,加強印象,卻屬錯誤資訊。 真正606的針劑及注射包如附圖。 1.事實上606的注射非常麻煩,因為市場上買到的是裝在真空玻璃管裡的粉末,注射前要打破玻璃管,注入無菌的蒸餾水,將粉末溶解成藥劑,才能吸取而注射。所以如圖所示,有一套冲藥、溶藥與熱藥的器械。 。 。 。 但606粉末本身屬酸性,難溶於純水,必須先將蒸餾水加鹼(氫氧化鈉)再加熱,才能溶解,即使訓練有素的熟手,也需半點鐘。而且這個注射是打進血管裡(靜脈注射),也非一般行伍可以掌握。這也是注射606經常出事、打出人命的原因。 (藥粉溶解不徹底、酸鹼調錯了、沒打進血管、病人害怕掙扎。。。。), 2. 盤尼西林發現(參看「貂續狗尾」)在1928,但佛來明只是微生物學者,本身對有機化學及藥理並非強項,他一直等到另外兩名學者(澳大利亞的 Florey,德國的 Chain)幫助其純化及製備大量高純度的盤尼西林,才有可能進行抗菌治療的下一步研究。這也是最後諾貝爾獎頒獎(1945)的對象,是三個人而非他一個人的理由。盤尼西林真正能用之於臨床治療,已經是1943年,烽火橫燒,供不應求,供藥以火線軍醫優先,因諾曼底登陸預期需求量大,美國防部專案(War Production Board/WPB)加碼生產,才勉強支應。我們是美援的最末端,飛躍駝峰到昆明重慶,黑市得用黃金買賣。 3. 在盤尼西林之前,抗菌主要是磺胺劑(1939諾貝爾獎)。在抗戰後期到國共內戰的十年間,所有老兵都奉為仙丹的「消炎粉」,還不是盤尼西林,乃是磺胺劑。 這個消炎粉在中原大地,真是如雷貫耳,白求恩因劃破手指得到丹毒(Erysipelas: Acute streptococcus/急性鏈球菌感染),從醫學上看,若有磺胺劑,他的丹毒,在感染之初,可以在兩天之內治好,竟枉送一命(1939, November 12),實在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我們的醫療條件,實在太他媽的可憐了。 4. 1943年,磺胺劑第二代成品改良提升成功,丘吉爾正飛往北非突尼斯公幹,卻因重感冒惡化成肺炎,他八字硬,剛好趕上新藥試刀,果然藥到病除,磺胺劑大大露臉(*1),但與英美開戰的日本,卻無權享用這個新發明,日軍在南洋、在泰緬作戰,軍醫都眼睜睜看著傷兵小傷而竟無藥可醫而死亡,連在名古屋開刀的汪兆銘,也因拿不到這個藥而宣告不治,主持汪兆銘醫療的是齊藤真(外)和勝沼精蔵(內),從醫學上看,他的醫療團隊一時之選,絕頂優秀(*2),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竟然向他兒子汪孟晉私下指點,要他回上海原英租界找黑市想辦法(見2004年8月1日,汪女文惺以95歲高齡在紐澤西接受專訪), 5. 盤尼西林對梅毒(syphilis)和淋病(gonorrhea)都有效,而流行病統計,性病的流行率、分佈、菌種,卻一變再變,新藥出籠如猛虎下山,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很快就罩不住了。 1980年代淋病雙球菌(Neisseria gonorrhoeae)對盤尼西林的抗藥性,已經超過62%,。 。 。用藥不是幾句話就可以交待。但流行病裡,梅毒已經將老大交椅讓位給淋病,駱駝祥子裡,祥子被夏太太叫進房,結果第二天「他尿不出來了」,就是典型的淋病 症狀,看來,老舍的寫作,做足功課,非常用功。 *1.給藥的是Dr. Morgan,但卻被誤傳是盤尼西林,事見Daily Telegraph and and Morning Post, Dec 21, 1943*2. 汪在1935年11月1日被狙擊三槍,兩顆子彈取出,第三顆卡在右側脊柱深部,無法動刀,後因逐漸惡化,別無選擇,只能冒險一賭,1943年3月3日飛名 古屋醫大手術,他的醫療團隊由名大神外齊藤真教授主外科。另聘內科教授勝沼精蔵主持內科,加重建整形外科教授名倉重雄,名大之外,另加聘東京帝大再增高木 憲二教授(重建整形外科)。汪最後死於多發性骨髓癌(Multiple myeloma)(可參看黑川利雄記載)。 參看:六O六 - yichun 的網誌 - udn部落格http://blog.udn.com/meimei3/616814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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