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染病萬變不離其宗,一切討論必須歸結柯霍氏準則(Koch's postulate, Robert Koch)現代醫學所接受的是柯霍氏準則最后定版三條。用在H1N1討論很簡單,就是: 1.必須有感染病源(超流感病毒) 2.必須進到病患身體。 感染病源超流病毒的生存特性,決定了冬季感染,決定了社區感染, 決定了:大胖子和孕婦小小孩是高危險群, 決定了:超流感(H1N1 swine flu)比起普通季節性流感(seasoning flu),更容易直達肺的深部。 超流進入病患身體,大部份都不能成事,但絕少數成事者,一旦“達陣”而建立橋頭堡,就成為生產病毒的工廠,而成為發動下一輪散布的陣地。 對于狂犬病毒,除了人之外,還有別的宿主,像熟知的狗,及其他野生動物狐,臭鼬,野鹿……。但H1N1除了人之外還沒有找到其他自然宿主*,所以山溝里沒有超流。 (*在swine, chicken, duck 之內,另有文章,幾句話講不清楚) 對于瘧疾,除了人之外,還有瘧蚊(三斑家蚊);正如黃熱病還要家蚊,所以防疫下手的優缺點都在這里。優點是:幹掉蚊子,就除疫。缺點是:幹掉蚊子是大手筆大工程。 天花除了人之外完全沒有任何其他宿主,因此傳染絕對是“人到人”,所以全球接種牛痘后,乃成為人類歷史上首先被宣布完全絕跡永無后患的傳染病(1984)。全球最后一個感染是實驗室意外。為此WHO進行激辯,到底要不要保存一個天花菌株,以供未來醫研之需,最后于1986(?)定案,全球銷毀。 H1N1也有相同的困擾,人之外的環境宿主,目前無證據。H1N1結構薄弱,在咳嗽飛沫里短暫存留。天花病毒 tough,可耐旱,可以在干燥環境“休眠”多年,炭疽病菌更 tough,甚至可以隨著焚毀的煙灰飛散,所以被蘇聯(或美國?)選為生物戰劑,H1N1咳出后若沒有進入下一個倒霉鬼,在環境中幾個小時就完蛋,這所以才推論在夏季不能成案……。 但是夏季H1N1的種株躲到哪兒去了?因為從反錄DNA排序,每年回籠的菌株都跟前一年對得上號,在全球流竄的菌株,都找得到“族譜”一脈相承,甚至可以排列出“長幼輩份”,他們不發作的時候,躲到哪兒去了?這不能推翻柯霍氏準則,但可以挑戰醫研目前對H1N1的暫定結論,只能說,目前對超流病毒的理解還不夠掌握。
疫苗到底安不安全?打不打呢? 疫苗安全性 case by case, 種牛痘之前中國宋代就有古法種“人痘”,蔣孟鄰寫西潮,第一個 page 就引述這一段,除了作為討論東西文化駁火的契子,見古老民族衰敗,自信心全失,蔣如此發筆也不無鼓舞之意。但《種人痘》最可怕的就是三步五時種成真的天花,不燒香菩薩不保佑,燒香卻引來鬼,你說種是不種呢? 沙克疫苗根絕小兒麻痹,羅斯福寒天飲冰水,冷暖最知道,他引領奧援,賣力砸錢,終于有成,沙克得到諾貝爾獎,我們小學半個教室都是拐杖輪椅的壯觀場面*,也不再看見。但是沙克疫苗也打出過腦炎和吉蘭巴壘癥候群(Guillain-Barré syndrome)死過人,你說打是不打呢? 沙克疫苗用打的,小朋友都怕,沙賓疫苗用吃的,“哄他們吃一包糖粉!”而且沙賓疫苗是經由消化道,正是小兒麻痹病從口入的路徑,所以按理藥效更好!但是沙賓疫苗不同于沙克,沙克是死病毒,等于誘發抗體的藥引,沙賓卻是減毒的活病毒,只是繳了械的土匪,用沙賓疫苗抗疫,等于縱放繳了械的敵人上馬路,模擬淪陷,掀動驚天動地的總動員。所以藥效更卓著,這下好,沙賓對沙克,倚天對屠龍,《武林至尊,寶刀屠龍,倚天不出,誰與爭鋒》,沙賓上場,沙克就擠下去了,1994 年美東重新冒出一個小兒麻痹病例,沙賓疫苗供不應求,竟然吃出一個死例,疾管局馬上聯絡世衛,全球暫止沙賓疫苗供應,靜待進一步調查,沙克回籠,你說打不打呢? 打疫苗出事機率不如摔飛機,一個月不到,我已經飛了四趟。你說打不打呢? 既然旅社也租了錢也交了,葡萄園風景如畫,比美普羅旺斯,山溝里不出馬列主義,山溝里好,去吧! 山溝里沒有馬列主義,葡萄園里沒有豬流感。 去吧 ——————————————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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