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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8/16 08:05:56瀏覽1277|回應2|推薦56 | |
每個夏天看林肯中心藝術節,都像是去朝拜世界各國頂尖的戲劇、音樂、舞蹈。 今年挑了Lucinda Childs和Mark Morris的現代舞,Ninagawa的日本版馬克白。
Lucinda的舞,美則美矣,在Frank Gehry的氛圍和John Adams的音樂襯托下,重現沙灘上的愛因斯坦那種80年代的俐落、乾淨、睿智,無一絲多餘的極簡風。看完,一句「漂亮」就能總結,沒有裊裊餘音。
Mark Morris讓我驚豔的是他找最好的音樂家與他現場演出,而非伴奏,因為他的舞是其實是音樂的體現、延展。這場包括帶曼陀羅的古樂團。 舞者沒有時空限制地徜徉、跳躍。像赫塞書中無邪的青少年,在春日嬉遊。但其中又有感情的暗流潛伏。
Being Mark Morris,他能任性地在舞台上表現他愛死歌劇。漂亮的少男少女,穿著絲織白褻衣,像古希臘陶瓶的精靈,舞Monteverdi的七首牧歌。1605年,歌劇的起始,那種熱切,新鮮的能量。忽而是義大利文藝復興後期驕矜的貴族。旋又回復古希臘的優雅三人、六人隊形,一同石化為望鄉的奧狄賽。
第六首海仙哀歌,唱得柔腸寸斷,愛之沉,心痛如絞,肢體曲張扭轉,哀憐著深愛的自己,不忠的愛人,至純至深,疼得不能承受。愛啊!痛啊!苦得從心中最底發出艮古的哀嘆!若泣若訴,呼不回的伴侶, 似天鵝垂頸憂傷。 愛到心痛,吟揉出極美的長音,我們跟著舞進入音符深處,徐徐 緩 慢,極盡肢體的曲度,欲抒散極致的心疼,疼得我們的心肝也隨之顫動!
鱒魚五重奏的暗流潛伏,實則是漁夫的窺視。鵝黃、魏紫、翠綠、澄藍,襯著初夏賞心悅目的蔚藍,其實不是牡丹,而是鱒魚的色澤,由布幕變得碧綠的水波烘托著。 絳紫隨著鋼琴的音形靈巧地跳躍。大提琴的旋律需要三人舞以呈現其厚重。如此線條、織度,視覺地鮮活起來交織,鳶飛魚躍地一派清明愉悅;直到⋯⋯鱒魚被漁夫捕捉,匍匐掙扎!不一會兒,Being Mark Morris,他讓魚全復活,跟著天使游走了!所以舞蹈隨音律動,看得舒服,舒伯特的音樂雖在格律中天馬行空,也讓編舞家有揮灑的空間,整體仍溫暖無邪。Why not?現代舞也能均衡而優美,帶著狡黠的笑意。
Mark Morris深入到古典音樂的內裡,傳達深處的靈魂,緩板三拍的韻味,旋律的幽微細致。感官在律動中舒張、悸動,回到初衷,對音樂的痴戀,樂舞的完美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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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心情日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