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二天與望月閒聊時不經意提到一件事，消退的歉意立即浮現，一直知道他是個念舊的人只是沒想到竟是這般執念，話說九三年雅集秋聚的前一天望月想逛陶瓷博物館，我這半個地主便跟著去走走其實也是找個藉口出門呼吸，從何時開始自閉的？忘了。只是一年比一年嚴重，去年自七夕過後便不再見任何朋友，每天上班下班哪也不去，甚至把所有的課都停下來，若非為五斗米我想我大概會連工作都會辭了吧？

　　鶯歌變了，也許是我的心變得多吧，前不久聽人說那位住在鶯歌的朋友自殺身亡，心情鬱悶得緊，曾經想為他寫點什麼紀念一番，可是字不成句，以真只是淡淡的勸我忘記吧，她不喜歡人用死做解脫故也看輕了對方，以前不去鶯歌是因為他，現在不去鶯歌還是因為他，對於表象聽雪善於營造，尤其心口不一的當下，除了我自己肯說，不然八卦永遠都是八卦。

　　跟在望月身旁我覺得自己很輕鬆，他的體貼總叫人窩心，向來怕熱，當天的秋老虎可是張狂的很，我頻頻說道：「不行不行，再走下去，這團雪真要化了。」

　　「化做春泥更護花，看來我今天是當定護花使者了。」望月俏皮的回應，指指路旁的冷飲店問我想喝什麼。

　　「礦泉水就好，謝謝。」對人工糖精過敏的我直覺反應，一直都這樣應付，因為懶得解釋體質問題，反正礦泉水大家都喝嘛，有時越是想申明問題結果越複雜。

　　化做春泥更護花？當時的思緒飛到『曬月亮』，他的回應像在哭。我想妳的時候，妳卻躲我，還故意寫這篇氣我，我不想跟妳去曬月亮，我只想在雨中呵護妳……那天的雨很美，妳忘了嗎？

　　沒忘，無法忘呵。愛雨成癡的我怎會忘了呢？想問：你往生的那一天是否有雨？於是日後的那段日子裡夜夜夢見雨景，哭到不行，很累卻又無法入眠，結果換來急性酒精中毒，真是活該。

　　有一家店吸引我們推開大門，老闆娘客氣的招呼後便任我們自己逛，我喜歡這種感覺，向來對生人抱著距離，若對方太過熱情主動只會看見拔腿就跑的影子，望月挑選禮品不時的問，我這門外漢只能就自己的看法大放厥辭，末了店主還送一塊窯燒棋盤，望月便要我把棋盤抱回家，當下不便拒絕。偶爾下棋，但只限圍棋跟西洋棋。這塊棋盤……聽雪用不上啊，人家不會下象棋啦，救命哦。

　　後來，那塊棋盤在我迷迷糊糊之間不知道運到那裡了，傍晚累極了回家就倒頭大睡，半夜驚醒，想到那塊棋盤……又想到第二天得赴約，再想望月的表情……結果頂著黑眼圈出席。

　　結果如我猜的，望月好像有些不高興呢。事後我們都不再提這事，只是最近從旁事串聯到此事才讓聽雪又面壁了二下下，不為什麼，只是望月的念舊讓我詫異，人的思緒真的像大海一樣深奧吶。

　　也還好吧，象棋盤對聽雪真的無用，若當初送的是圍棋盤，聽雪一定會記得帶它下車的，就算扛著背著都會搬回家。呵呵……這是當年聽雪給自己的藉口，純粹在安慰自己的，也知道這藉口用得蠻爛的。寫這文，只是想告訴望月別再介懷了，若真如此比對下去聽雪早就活不成了，凡事太認真很累人，我都說不願活太久，不管生理或心理聽雪都沒有意願活很久，那讓我開心一點不是更好麼？

　　我說我習慣獨處，多個人多份惦記，讓人難受，最重要的是：你要的我給不起，你想給的，我不想要。這算供需失衡吧？什麼事讓你選擇放棄生命？說真的這些疑問都不是我該知道，只希望『圓依舊是圓』，再說那場雨早就結束了，你如此選擇肯定後悔了吧？日子一樣在過啊，這層道理你怎會想不透呢？

　　今夜且眠。真的好累好累，好久沒好好無夢天明。


　　這盤棋，今生總缺一眼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