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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10/26 00:43:32瀏覽434|回應0|推薦3 | |
到了目的地下車,站在空無一人的月臺上,只見連綿無際的農田,一直延伸到遠方的山邊,我已經來到夢中的東台灣。車站似乎只有一個站務員值班,火車進站時在月臺進門處剪票收票,火車離開後,坐在售票窗口內售票。車站外面有兩輛計程車等候,招呼我這個唯一的旅客。我走向那個穿白襯衣結領帶的司機,詢問何處可以吃中飯,他答應帶我到街上吃中飯,並在唯一的超市暫停,讓我添購牙膏毛巾,再送我去靠近山脚下的小學,不另外收費。記憶裏,從未在這樣一個安靜的鄉間小站停靠逗留,這次,我將要爲自己的人生添加新的一頁。
計程車穿過小鎮比較熱鬧的商店街,上到公路。繼續開行兩三公里後,離開大路,右拐進入筆直的農村小路,兩旁全是一片稻田,車子直直地向著遠方的山脚行駛。遠遠看見稻田中,一片整齊的房舍,屋頂有一面國旗飛揚。果然車子停在門前,就是我陪讀的小學了。抵達時學校正在午休,負責接待義工的老師領我到校園後方的宿舍,交代晚上學生自習時間七點開始,就留下我離去了。宿舍原是校長館舍,有四個房間,兩個浴室,冰箱厨房熱水俱全,還有一台電腦上網,對于經歷過簡樸生活的我來說,一切已經俱足。唯一的問題是學校不供應餐食,需要到附近兩個小鎮解決三餐,近的4公里,遠的6到7公里。到達時下午四點多,距離晚上七點學生晚自習還早,宿舍裏只有我一人,因此稍事打點,就出門覓食。我盤算了一下,從學校步行到公路至少要十多分鐘,再找公路車站,等車乘車,可能一個小時也到不了最近的街市,不如騎車。于是帶著背包,騎上校方預備的自行車,循著來時的路綫,回到下火車後經過的商店街吃晚餐。
天氣不好,雲層厚,天色比平時昏暗。身在縱谷之中,房舍又少,風力極爲强勁。從小學到小鎮,需要循著田間小路,橫切過公路,再走一段彎曲的爬坡路,才進入小鎮唯一的大街,兩旁有些雜七雜八疏落的店鋪。學校提供的脚踏車老舊,我也多年沒有騎車,在强風中上坡特別吃力,有一段路不得不下來推車步行。騎騎走走,總算到了街上。路邊居然有家自行車修理店,我請坐在店中角落電腦前的女老闆幫我爲車胎打氣。女老闆主動幫忙調整剎車,改善車況,一切免費,並告誡我車子狀況不佳,沒有車燈或反光貼紙,天黑後應該買一個手電筒,小心靠邊行駛,以免危險。獨自一人在偏鄉小鎮,得到陌生人的關心,感覺十分溫暖。此時,天色已經昏暗,路上車輛不多,經過的汽車都是全速行駛,讓在黑暗中前進的我感到憂心,路過一家雜貨行,果然買到小電筒,微弱的光綫在暗夜中多少有些幫助,讓我安心不少。
簡單地在路邊攤吃了晚飯,買了一些水果,趕緊上路回航。天黑風勁,我手握電筒,小心靠近路邊騎乘。接近主要公路幹道時,發現雖然來往車輛不多,但是東部駕駛相當尊重交通規則,遇到紅燈都會停車,我得以安全的穿過公路。進入田間小徑後,沒有路燈,也少有車輛通過,四周一片漆黑,只有我手中的電筒,照射出車前一圈微弱的光環,讓我可以看見道路的邊綫,不致于跌落到即將收割的稻田中,或者駛過路中的坑洞陷阱。暗夜中難以辨識方向,我只有憑藉著模糊的印象,沿著小路摸索前進。直到在一團黑暗中,看見遠方學校的燈光,才放鬆了心情。突然身後有猫發出凄厲的叫聲,我不敢回頭,奮力加速前進,希望擺脫它的糾纏。可是似乎沒能拉開距離,猫的哀叫一直緊追在後,可能是某個前世債主在荒野中發現了我的行踪,躲在暗處發動突襲。我將全身重量放在脚上,站直上身,猛力踩踏脚板,頂著寒風往前急行,終于衝進校門,得到燈光護衛,恍若剛從幽暗的夢境中脫險。坐下來稍息,才覺得貼身的衣服前後都已經濕透。在這樣寒凉的夜晚,是那只黑猫嚇到我了嗎?第二天開始,我改變作息時間,每天中午騎車到街市吃中餐,順便買一份晚飯回去,避免在黑夜中獨自穿過荒野,安份的做一個習慣于被街市中通明燈火包圍的城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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