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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你媽的萬歲10~11
2013/11/30 22:26:16瀏覽245|回應0|推薦0

    踏進金瓜石戰俘營後,身處幾乎與世隔絶封閉環境.愈是渴望探知外界的點點滴滴,特別是戰況的發展.難友使盡手段汲取一些可能的消息、傳言,聴到稍為樂觀的訊息馬上就在工寮擴散,讓人憧憬戰爭即將結朿,獲釋有望.

  我們用盡所知有限的日本話,儘可能找礦場內低階「條子」領班和一段工人閑聊,可惜他們談的都是歐洲戰場有關德軍、俄軍交戰情況,很少觸及太平洋戰爭日軍主戰場情況.

   通常也只在礦場才有機會打探消息,可是台灣工人也怕跟我們交談,擔心眼線密佈的日本憲兵找麻煩.柯士禮少校鼓勵我們儘可能拓展關係,一有消息馬上跟他報告.我專門負責爆破巨石,能夠在坑道內來去自如,比較可以跟台灣工人、木匠、鐡道工打交道,套情報.

   這套情報蒐集工作可以說純靠運氣,進展緩慢,直到我在坑內遇上一位唱贊美詩的年輕工人,總算有了突破;靠著共同信仰的助力,我講蹩腳的日語,他說生硬的英語,比手劃腳,描述一些歐洲大陸的情況,

     我把聯軍已經登陸法國的捷報帶回工寮時,當晚難友奔相走告,甚至連奄奄一息的病俘也振奮起來.惠勒醫生一宜對我說:「愛德華茲士官,你的好消息遠比用藥療效大多了.」

    後來我又說服這位台灣小伙子帶分報紙來.只有薄薄二張,頭條消息千真萬確法國灘頭激戰,還附有箭頭示意圖,我簡直樂歪了.接下來的問題是如何通過崗哨檢查,夾帶這兩頁珍貴的消息,最後總算塞在頭燈夾縫中過關

  接下來也有其他坑道的難友,嘗試搜尋隻字片語的工作,郤没有我這麼順手.難友只要看到我收工後直奔戰俘營辦公室,就知道又有新消息來了.

   除了蒐集情報外,我也順便在礦場工作站上動手腳.把大家每天出礦的「台車」數目加多些,反正只是塗抺黑板,舉手之勞而己.

  我對這種「三隻手」的工作幾乎上了癮,總想在極端無聊的營地生活找些刺激.可能是情報工作太過招搖的緣故,後來我在坑道內遇到了一些狀況,幾乎惹來殺身之禍.(十五之九)

 

         

  台灣本島四面有海阻絶,不似歐洲戰場那般腹地廣大,仍然有俘虜逃亡事件.營上也一再警告我們,小隊上有人逃亡,其他九人一律連坐處死;偶爾隊友觸犯較重的戒條,五六個人就得套上腳鍵,上廁所也得一塊行動.

  如此這般嚴防,還是有人逃亡,也聴說美軍間諜活動.有一次我在坑道內跟一位新進台灣領班搭訕,意外發現他操著一口漂亮的美國腔英語.更令人吃驚的是,他對我在坑道內的活動瞭若指掌,他要我帶話給柯士禮,次日約定坑道內見.

  收工回營共商大計,每個人都眉頭深鎖,深怕是碰上了憲兵爪牙,苦等了二天不見人影,這個神秘人物第四天才出現,順便還送我一個帶有幾片魚乾的飯盒,還交待一些他曾待過美國的背景,希望能保持聯絡,亙通消息.

  後來再也没有見過這號人物,無意間聴台灣工人談起,好像基隆方面前不久逮到一位美軍間諜,己經遭處決了.

  這類流傳在坑道內的「風聲」.對我們相當重要,有時候得靠香菸來「打點」蒐集情報,我採礦的微薄收入,幾乎都花在這方面.戰俘每天的收入大約十分錢,拿到營中福利社可以買到五支香菸,對於一些老煙槍來說顯然不過癮,研究再三,才發明「捲煙」這玩意,自行用紙捲著抽,可以加倍延長神仙的快活;特別是用聖經或贊美詩唱本內頁捲成的效果最佳,坑道內煙槍最傳神的問話是:「還有没有『神聖牌』香菸?」

我自己不抽煙,偶爾就用香菸跟台灣工人換點鹽或柳丁,當地人對點燈用電石需求也很大,每個工人配發有限「揩油」不易、頓時也成了礦場內以物換物的搶手貨.有些俘虜煙癮一犯,連貼身的寶貝也質押出去.

對大多數的戰俘而言,最寶貴的還是來自戰場上的興奮消息,靠勞力所得換來的隻字片語一傳營裡,入夜後大夥就圍坐在細小如豆的燈旁,由一位曾學過日文的布朗中尉,逐字逐句試著解析文意.歐洲戰況報導愈加少,戰場上美軍逐漸露臉,開始時依舊是日本海空軍大勝的新聞,可是交戰的地點,郤是一步一步逼近台灣,這裡面的玄機大家一看便知.

戰俘營的探照燈夜間開始在海面上搜索,營內也開台試放空襲警報,演習避難逃生.美軍終於要來了;包括柯禮士少校與我在內六位軍官團成員,對這種戰事演變十分矛盾,既歡迎又想抗拒,因為每個人心裡都有痛苦秘密.(十五之十)

 

 

 

( 在地生活大台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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