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祖壇經心得--來去相因究竟二法盡除（139）

【法門對示第九】 

        師一日喚門人法海、志誠、法達、神會、智常、智通、志徹、志道、法珍、法如等曰：汝等不同餘人。吾滅度後，各為一方師。吾今教汝說法，不失本宗。先須舉三科法門，動用三十六對，出沒即離兩邊。說一切法，莫離自性。忽有人問汝法。出語盡雙，皆取對法，來去相因究竟二法盡除，更無去處。         

　　吾滅度後，各為一方師。惠能大師心繫於將「見性」法門傳於後世，從離開東山寺初於曹溪說法，後被惡人追逐，又隱於獵人隊中十五年，時與獵人隨宜說法，一日思惟，時當弘法，不可終遯。遂出至廣州法性寺。因語「不是風動，不是幡動，仁者心動。」而一眾駭然。遇印宗法師而論「見性」不二之法，不二之性即是佛性。印宗讚嘆，為惠能剃髮，願事為師。惠能遂於菩提樹下開東山法門。而韶州韋刺史，與官僚入山。請惠能於大梵寺講堂為眾開緣說摩訶般若波羅蜜法。

        如同佛陀滅度之夜，色身艱困之時，仍不忘最後說法，度須跋陀羅。並且咐囑弟子「若我住世一劫，會亦當滅；會而不離，終不可得。自利利他，法皆具足，若我久住，更無所益。應可度者，若天上人間，皆悉已度；其未度者，皆亦已作得度因緣。自今以後，我諸弟子展轉行之，則是如來法身常在而不滅也。」惠能大師亦然，喚法海等門人，殷切期盼「見性」法門由諸弟子展轉行之。

        惠能大師對佛法的認知，總結於見性。若從六祖壇經的文字中亦可找出以下非常有代表性的觀點。

1. 唯論見性，不論禪定解脫。

2. 若聞悟頓教，不教外修，但於自心常起正見，煩惱塵勞常不能染，即是見性。

3. 世人若修道，一切盡不妨，常自見己過，與道即相當。佛法在世間，不離世間覺，離世覓菩提，恰如求兔角。

4. 善知識，真如自性起念，六根雖有見聞覺知，不染萬境而真性常自在。故云，能善分別諸法相，於第一義而不動。

5. 此事須從自性中起。於一切時念念自淨其心，自修自行，見自己法身，見自心佛，自度自戒，始得不假。

6. 諸佛妙理，非關文字。

7. 汝但心如虛空，不著空見，應用無礙，動靜無心，凡聖情忘，能所俱泯，性相如如，無不定時也。

8. 吾若言有法與人，即為誑汝。但且隨方解縛，假名三昧。

9. 吾所說法，不離自性。離體說法，名為相說，自性常迷。須知一切萬法皆從自性起用，是真戒定慧法。

10. 自性無非無癡無亂，念念般若觀照常離法相，自由自在，縱橫盡得，有何可立。自性自悟，頓悟頓修，亦無漸次，所以不立一切法。諸法寂滅，有何次第。

        是故惠能大師指導法海等門人，動用三十六對，出沒即離兩邊。種花鬆土挖到蚯蚓【註】的故事，引人從取於自相的一邊，擴大到不取於相，自然有機會脫離兩邊，而提昇至生命的制高點，以貫穿三界的角度來看待一切。何者貫穿三界？「覺」也，「自性」也，「本來面目」也，「實相」也。故說一切法，莫離自性。

   【註】末學在自家小花園種花，手拿小鏟挖土，突然看見挖到了蚯蚓，還好沒傷到蚯蚓，蚯蚓縮了進去。就在這剎那間，悟『不垢不淨』。因為蚯蚓是益虫，所以我當以盤子將它盛起，將它洗淨，再好好的供養牠，那麼它的結局將是在不久之後自動是往生。如果讓它在土裏，它做其所應作，扮演好它鬆土的角色，牠吃土再消化，牠的排泄物使土壤肥沃。這麼看，牠應該在土裏，土對牠來說是善的。既然土是善的，那將末學活活的埋下去，末學也會自動往生，那麼土對末學來說，應該是惡的。其實土不善不惡，不垢不淨。就這樣末學第一次破了對立之外相。而建立了「不善不惡，不垢不淨」的理念。

        出語盡雙，皆取對法，來去相因究竟二法盡除，更無去處。如圓覺經，佛答普賢菩薩，善男子，一切菩薩，及末世眾生，應當遠離一切幻化虛妄境界，由堅執持遠離心故，心如幻者，亦復遠離，遠離為幻，亦復遠離，離遠為幻，亦復遠離，得無所離，即除諸幻，譬如鑽火，兩木相因，火出木盡，灰飛煙滅，以幻修幻，亦復如是，諸幻雖盡，不入斷滅。善男子，知幻即離不作方便，離幻即覺，亦無漸次，一切菩薩及末世眾生，依此修行，如是乃能永離諸幻。

       說法者出語盡雙，皆取對法。因為一般的聽法者，皆執著己見，所謂己見，即一邊也。落於一邊者，未見本性，只見外相，而且執著「我所知的這一邊才是對的，另外一邊的，再等十年吧！」的邊見。由於說法者，能從對立的兩邊將真實說得清楚，清楚到引人見到「本來面目」那「不二」，故惠能大師說，這樣出語盡雙，皆取對法。來去相因究竟二法盡除，更無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