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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7/02 18:31:47瀏覽3248|回應2|推薦10 | |
十多年來,我都認識蘇建和,就跟你一樣,「蘇案」中的那個蘇建和。
這個蘇建和,是蘇案三死囚的代表性稱呼,也和那個專制時代眾多含冤莫白的「罪犯」:黃學文、華定國、張銘傳、王迎先……一般,以他們的青春、名譽甚至是性命,見證了一個荒謬的時代,一個不公的體制,「啟蒙」了我們:司法改革尚未成功,同志仍須努力。
去年,我又認識了蘇建和,是日常生活中的這個蘇建和。
拜去年五月中那場遊行所賜,我成為台權會和司改會義務協助的個案,也因為這個緣故,認識了在台權會工作的蘇建和。
為了讓主角在書的扉頁簽名,小氣的我在司改會募款餐會買了張娟芬的《無彩青春》。這本書,固然是作家張娟芬用筆書寫的,卻更是蘇建和、劉秉郎、莊林勳用他們的人生(還有無數為此案費心出力的人們)刻畫的。蘇建和用他絕不娟秀的字跡在書上簽了名,而我則在當晚睡前一口氣讀完了這本書。
自以為對蘇案有點了解的我,還是狠狠地受到了一次震撼教育,刑求、羅織、有罪推定的「審理」、頑固反動的法官群……我一度陷入了時空錯置,誤以為我在讀一部關於戒嚴時代冤假錯案的小說,渾然忘記汐止血案的發生是在解嚴後的1991年,忘記蘇案的整個發展跟台灣的所謂民主化基本上是同步的。於是,我們又被再提醒了一遍:台灣的民主化還是很淺薄,整個社會改造工作還有極為漫長的路要走。
認識了在我書上簽名的蘇建和後,從他口中流出的「行話」(從社運派系糾葛到馬克思的資本論),我才赫然驚覺,這個「知名死囚」也成了個社運分子,而我對他,除了案情外,更一無所知。這當然只能怪我自己,雖然在某些社運領域鬼混,對於人權運動、司法改革運動所知實在太少,和許多人一樣,直到自己有難,才開始有了一點點接觸。
從認識這個蘇建和的那天起,他就不斷提到他對社運的想法,反覆說著在案子告一段落之後,想花更多心力在公民權益的捍衛上。原來,曾跟我感嘆「人的脆弱及無奈」以及「對抗資本社會的困難」的建和,關心的是一般升斗小民在日常生活中面臨的種種不合理與困頓,不管是「無理課稅,民生物價亂漲、莫名被公權力打壓,還是政府政策不合理」。
碰過無數次社運的挫折的我,無法確知建和的理想能否落實,又能前進多少,但是看到這樣的蘇建和,我幾乎要「感謝」蘇案,讓一個可能原本一輩子跟社會運動無關的人,有了這麼重大的轉變。
629那天,我又在所有媒體上看到了蘇建和。
面對自己案情的「大逆轉」,他不像那些「別人有事,相信司法;自己有難,政治迫害」的政客一樣,聲嘶力竭地呼喊冤枉,痛陳甚麼因為自己有罪或是敗訴,所以是「台灣司法史上最黑暗一天」等等。他只是沉重地說,他當然感到司法不公,但是希望踐踏了他的司法,不要再踐踏其他人。有這樣發言的蘇建和,跟我私下認識的蘇建和,是一致的。
蘇案,可能還有一段不短的路要走,三「死囚」,還要繼續面臨折磨,但是我知道,這些苦難,讓包括你我在內的許多人有了轉變,在這個意義上,臺灣還是不斷有著進步的契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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