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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治通鑑卷第十一 漢紀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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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治通鑑卷第十一

漢紀 三

   太祖高皇帝中

五年 己亥 西元前二百零二年

1冬,十月,漢王項羽至固陵,與齊王信相國期會擊不至,軍,大破之。漢王復堅壁自守,謂張良曰:「諸侯不從,柰何?」

對曰:「兵且破,二人未有分地,其不至固宜;君王能與共天下,可立致也。齊王信之立,非君王意,亦不自堅;彭越本定地,始,君王以魏豹故拜為相國;今死,亦望王,而君王不早定。今能取睢陽以北至穀城皆以王彭越,從以東傅海與齊王信家在,其意欲復得故邑。能出捐此地以許兩人,使各自為戰,則易破也。」

漢王從之。於是韓信、彭越皆引兵來。

十一月,劉賈南渡,圍壽春,遣人誘大司馬周殷,以,舉九江兵迎黥布,並行屠城父,隨劉賈皆會。

十二月,項王垓下,兵少,食盡,與戰不勝,入壁;軍及諸侯兵圍之數重。項王夜聞軍四面皆楚歌,乃大驚曰:「皆已得乎,是何人之多也!」則夜起,飲帳中,悲歌慷慨,泣數行下;左右皆泣,莫能仰視。於是項王乘其駿馬名騅,麾下壯士騎從者八百餘人,直夜,潰圍南出馳走。平明,軍乃覺之,令騎將灌嬰以五千騎追之。項王渡淮,騎能屬者纔百餘人。至陰陵,迷失道,問一田父,田父紿曰「左」。左,乃陷大澤中,以故追及之。

肥狗:

這位田父若不是漢軍的間諜,否則項羽真的很不得民心。

項王乃復引兵而東,至東城,乃有二十八騎;騎追者數千人。項王自度不得脫,謂其騎曰:「吾起兵至今,八歲矣;身七十餘戰,未嘗敗北,遂霸有天下。然今卒困於此,此天之亡我,非戰之罪也!今日固決死,願為諸君快戰,必潰圍,斬將,刈旗,三勝之,令諸君知天亡我,非戰之罪也。」

乃分其騎以為四隊,四鄉。軍圍之數重。項王謂其騎曰:「吾為公取彼一將。」令四面騎馳下,期山東為三處。於是項王大呼馳下,軍皆披靡,遂斬一將。是時,郎中騎楊喜項王項王瞋目而叱之,人馬俱驚,辟易數里。項王與其騎會為三處,軍不知項王所在,乃分軍為三,復圍之。項王乃馳,復斬一都尉,殺數十百人;復聚其騎,亡其兩騎耳。乃謂其騎曰:「何如?」騎皆伏曰:「如大王言!」

於是項王欲東渡烏江烏江亭長船待,謂項王曰:「東雖小,地方千里,眾數十萬人,亦足以王也。願大王急渡;今獨臣有船,軍至,無以渡。」項王笑曰:「天之亡我,我何渡為!且東弟子八千人渡而西,今無一人還;縱東父兄憐而王我,我何面目見之!縱彼不言,獨不愧於心乎!」

檥:停船靠岸。

肥狗:

此段開頭便稱項羽「欲」東度烏江,但後又說沒臉渡烏江。所以若不是記載自我矛盾,就是中間有事影響項羽。而後者比較有可能,影響之事余認為是烏江亭長的話,激起項羽的傲氣,讓其自認無顏見江東父老。

乃以所乘騅馬賜亭長,令騎皆下馬步行,持短兵接戰。獨所殺軍數百人,身亦被十餘創。顧見騎司馬呂馬童,曰:「若非吾故人乎?」馬童面之,指示中郎騎王翳曰:「此項王也。」項王乃曰:「吾聞購我頭千金,邑萬戶;吾為汝德。」乃刎而死。王翳取其頭;餘騎相踐爭項王,相殺者數十人;最其後,楊喜呂馬童及郎中呂勝楊武各得其一體;五人共會其體,皆是,故分其戶,封五人皆為列侯。

蹂:踐踏。

地悉定,獨不下;漢王引天下兵欲屠之。至其城下,猶聞絃誦之聲;為其守禮義之國,為主死節,乃持項王頭以示父兄,乃降。漢王魯公禮葬項王榖城,親為發喪,哭之而去。諸項氏枝屬皆不誅。封項伯等四人皆為列侯,賜姓劉氏;諸民略在者皆歸之。

  太史公曰:隴畝之中,三年,遂將五諸侯滅,分裂天下而封王侯,政由出;位雖不終,近古以來未嘗有也!及背關懷楚,放逐義帝而自立;怨王侯叛己,難矣自矜功伐奮其私智而不師古,謂霸王之業,欲以力征經營天下。五年,卒亡其國,身死東城,尚不覺悟而不自責,乃引「天亡我,非用兵之罪也。」豈不謬哉!

隴畝:田畝。 背關懷楚:項羽不在關中建都,而東歸建都於彭城。 難矣:指項羽背關懷楚、放逐義帝與怨王侯叛己,是很難說的通的。 自矜功伐:誇耀自己的功勞。 奮其私智而不師古:逞自己的聰明而不效法古人。 欲以力征經營天下:想要以武力征伐來統治天下。

  揚子法言:或問:「垓下,方死,曰『天也!』乎?」曰:「羣策,羣策屈羣力;羣策而自屈其力。屈人者克,自屈者負;天曷故焉!」

諒:相信。 屈:窮盡。 憝:憎惡。 天曷故焉:與上天有何關係。

2漢王還,至定陶,馳入齊王信壁,奪其軍。

肥狗:

劉邦過河拆橋的速度未免也太快!

3臨江王共尉不降,遣盧綰劉賈擊虜之。

4春,正月,更立齊王信楚王,王北,都下邳。封相國建城侯彭越梁王,王故地,都定陶

肥狗:

為何劉邦改封韓信為楚王,很有可能是因為韓信是滅項楚的大功臣,楚人不會服從韓信,如此韓信就沒有反叛的本錢。

5令曰:「兵不得休八年,萬民苦甚;今天下事畢,其赦天下殊死以下。」

與:皆。 殊死:斬首的刑罰。

6諸侯王皆上疏請尊漢王為皇帝。二月甲午,王即皇帝位于氾水之陽。更王后曰皇后,太子曰皇太子;追尊先媼曰昭靈夫人

肥狗:

太子一詞至漢代時乃指所有王侯的繼承人,並不專用於皇室。

詔曰:「故衡山王吳芮,從百粵之兵,佐諸侯,誅暴,有大功;諸侯立以為王,項羽侵奪之地,謂之番君。其以長沙王。」又曰:「故粵王無諸,世奉祀;侵奪其地,使其社稷不得血食。諸侯伐無諸身率閩中兵以佐滅項羽廢而弗立。今以為閩粵王,王閩中地。」

肥狗:

劉邦分別封吳芮與無諸為粵王與閩粵王,此為一石二鳥之計。分別立吳芮與無諸,可以收買此二人之心,同時也可鎮撫二地之人民。另外此二人的封地都位於楚邊境,可以就近看管韓信。

7帝西都洛陽

8夏,五月,兵皆罷歸家。

9詔:「民前或相聚保山澤,不書名數。今天下已定,令各歸其縣,復故爵、田宅;吏以文法教訓辨告,勿笞辱軍吏卒;爵及七大夫以上,皆令食邑,非七大夫已下,皆復其身及戶勿事。」

不書名數:未登記在戶籍。 文法:文書法令。 辨告:判別訴頌。 復其身及戶:免除個人與一戶內的賦稅。 勿事:不徵發傜役。

10帝置酒洛陽南宮,上曰:「徹侯、諸將毋敢隱朕,皆言其情!吾所以有天下者何,項氏之所以失天下者何?」

高起王陵對曰:「陛下使人攻城略地,因以與之,與天下同利;項羽不然,有功者害之,賢者疑之,此其所以失天下也。」

上曰:「公知其一,未知其二。夫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吾不如子房國家,撫百姓,給餉餽,不絕糧道,吾不如蕭何;連百萬之眾,戰必勝,攻必取,吾不如韓信。三者皆人傑,吾能用之,此吾所以取天下者也。項羽有一范增而不能用,此所以為我禽也。」羣臣說服。

填:充實。

韓信,召漂母,賜千金。召辱己少年令出跨下者,以為中尉;告諸將相曰:「此壯士也。方辱我時,我寧不能殺之邪?殺之無名,故忍而就此。」

11彭越既受封,田橫懼誅,與其徒屬五百餘人入海,居島中。帝以田橫兄弟本定地,賢者多附焉;今在海中,不取,後恐為亂。乃使使赦罪,召之。謝曰:「臣烹陛下之使酈生;今聞其弟將;臣恐懼,不敢奉詔,請為庶人,守海島中。」

使還報,帝乃詔衛尉酈商曰:「齊王田橫即至人馬從者敢動搖者,致族夷!」

即至:將至。 人馬從者敢動搖者:敢傷害田橫與其隨從者。

肥狗:

把田橫的安危交由酈商來負責,因為酈商是最有可能傷害田橫的人。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乃復使使持節具告以詔狀,曰:「田橫來,大者王,小者乃侯耳;不來,且舉兵加誅焉。」

乃與其客二人乘傳詣洛陽。未至三十里,至尸鄉廄置謝使者曰:「人臣見天子,當洗沐。」因止留,謂其客曰:「始與漢王俱南面稱孤;今漢王為天子,而乃為亡虜,北面事之,其恥固已甚矣。且吾烹人之兄,與其弟併肩而事主;縱彼畏天子之詔不敢動,我獨不媿於心乎!且陛下所以欲見我者,不過欲一見吾面貌耳;今斬吾頭,馳三十里間,形容尚未能敗,猶可觀也。」遂自剄,令客奉其頭,從使者馳奏之。

廄置:驛站。

帝曰:「嗟乎!起自布衣,兄弟三人更王,豈不賢哉!」為之流涕,而拜其二客為都尉;發卒二千人以王者禮葬之。既葬,二客穿其冢傍孔,皆自剄,下從之。帝聞之,大驚。以客皆賢,餘五百人尚在海中,使使召之;至,則聞田橫死,亦皆自殺。

下從之:屍體倒臥在穴孔中。

12初,季布項籍將,數窘辱帝。項籍滅,帝購求千金;敢有舍匿,罪三族。乃髡為奴,自賣於魯朱家朱家心知其季布也,買置田舍;身之洛陽滕公曰:「季布何罪!臣各為其主用,職耳;項氏臣豈可盡誅邪?今上始得天下,而以私怨求一人,何示不廣也!且以季布之賢,求之急,此不北走,南走耳。夫忌壯士以資敵國,此伍子胥所以鞭荊平之墓也。君何不從容為上言之!」滕公待間,言於上,如朱家指。上乃赦,召拜郎中,朱家遂不復見之。

鉗:用鐵器鎖住脖子。 何示不廣:為何要顯示自己心胸不寬廣。 荊平:楚平王。

母弟丁公,亦為項羽將,逐窘帝彭城西。短兵接,帝急,顧謂丁公曰:「兩賢豈相哉!」丁公引兵還。

項王滅,丁公謁見。帝以丁公徇軍中,曰:「丁公項王臣不忠,使項王失天下者也。」遂斬之,曰:「使後為人臣無傚丁公也!」

戹:同「厄」,困窘。

肥狗:

當布衣時,就要求他人放過自己;成為天子後,就說他人放過自己是不忠,一刀斬了。分明就是不想給賞賜,故意胡扯一通。若丁公不忠要被斬,那項伯為何可以封侯;彭越又為何可以封魏王。

  曰:高祖以來,罔羅豪桀,招亡納叛,亦已多矣。及即帝位,而丁公獨以不忠受戮,何哉?夫進取之與守成,其勢不同。當羣雄角逐之際,民無定主;來者受之,固其宜也。及貴為天子,四海之內,無不為臣;苟不明禮義以示之,使為臣者,人懷貳心以徼大利,則國家其能久安乎!是故斷以大義,天下曉然皆知為臣不忠者無所自容;而懷私結恩者,雖至於活己,猶以義不與也。戮一人而千萬人懼,其慮事豈不深且遠哉!子孫享有天祿四百餘年,宜哉!

肥狗:

司馬光的評論有其意義,臣要忠於君,有時代的背景。但其論調有矛盾之處,就可以批評。丁公放劉邦時,劉邦不過是漢王,天下也尚未一統,所以丁公的做法,與項伯是相同的,主要就是同情劉邦。所以項伯可以封侯,丁公就沒有不忠的問題。而且以項伯的行為可以封侯,丁公對劉邦的恩情就可以封王了。主要是劉邦不想再割肉,所以借個名目殺了丁公。再來,司馬光所處的北宋,也與遼、夏有戰爭的問題,那北宋是不是對於這二國的叛將都斬了,以示天下不忠之臣的下場?

13婁敬隴西,過洛陽,脫輓輅,衣羊裘,因虞將軍求見上。虞將軍欲與之鮮衣。婁敬曰:「臣衣帛,衣帛見;衣褐,衣褐見;終不敢易衣。」

於是虞將軍入言上;上召見,問之。婁敬曰:「陛下都洛陽,豈欲與王室比隆哉?」上曰:「然。」

婁敬曰:「陛下取天下與異。之先,自后稷,積德絫善,十有餘世,至于太王王季文王武王而諸侯自歸之,遂滅為天子。及成王即位,周公相焉,乃營洛邑,以為此天下之中也,諸侯四方納貢職,道里均矣。有德則易以王,無德則易以亡。故之盛時,天下和洽,諸侯、四夷莫不賓服,效其貢職。及其衰也,天下莫朝,不能制也;非唯其德薄也,形勢弱也。今陛下起,卷,定三秦,與項羽滎陽成皋之間,大戰七十,小戰四十;使天下之民,肝腦塗地,父子暴骨中野,不可勝數,哭泣之聲未絕,傷者未起;而欲比隆於之時,臣竊以為不也。且夫地被山帶河,四塞以為固;卒然有急,百萬之眾可立具也。之故甚美膏腴之地,此所謂天府者也。陛下入關而都之,東雖亂,之故地可全而有也。夫與人鬥,不搤其亢,拊其背,未能全其勝也;今陛下案之故地,此亦搤天下之亢而拊其背也。」

輓輅:車前牽引用的橫木。 夷:同「痍」,創傷。 侔:相等。 因秦之故:利用秦朝舊有的基礎。 資:憑藉。 亢:脖子、咽喉。 拊其背:由後拍擊。

帝問羣臣。羣臣皆東人,爭言:「周王數百年,二世即亡。洛陽東有成皋,西有,倍,鄉,其固亦足恃也。」

上問張良曰:「洛陽雖有此固,其中不過數百里,田地薄,四面受敵,此非用武之國也。中左,右,沃野千里;南有之饒,北有胡苑之利。阻三面而守,獨以一面制諸侯;諸侯安定,漕輓天下,西給京師;諸侯有變,順流而下,足以委輸;此所謂金城千里,天府之國也。婁敬說是也。」

胡苑之利:胡地草場畜牧的地利。

上即日車駕西,都長安。拜婁敬為郎中,號曰奉春君,賜姓劉氏

肥狗:

周文王之時,為向中原地區拓展,就在灃水與渭水間築設豐京,將都城由岐邑遷至豐。周武王時,再建鎬京,並遷都於此。鎬京又稱宗周。周成王時,周人興建東都雒邑,稱之為成周,以此為中心加強對東方的控制。但此時期周王雖常至成周,但主要活動仍在宗周。到了周昭王與周穆王時期,大量的活動開始以成周為中心。等到周幽王時,犬戎攻破鎬京,宗周宮室被焚毀,周平王只得東遷至成周。

14張良素多病,從上入,即道引,不食穀,杜門不出,曰:「家世相;及滅,不愛萬金之資,為報讎強,天下振動。今以三寸舌為帝師,封萬戶侯,此布衣之極,於足矣。願棄人間事,欲從赤松子游耳。」

道引:道家的養生法,又稱導引。

肥狗:

太平寰宇記說赤松子是在金華山以火自焚升天。而劉向的列仙傳記載赤松子為神農時人,為雨師,服食水玉,能在烈火中任火燒烤。

曰:夫生之有死,譬猶夜旦之必然;自古及今,固未嘗有超然獨存者也。以子房之明辨達理,足以知神仙之為虛詭矣;然其欲從赤松子游者,其智可知也。夫功名之際,人臣之所難處。如高帝所稱者,三傑而已;淮陰誅夷,蕭何繫獄,非以履盛滿而不止耶!故子房託於神仙,遺棄人間,等功名於外物,置榮利而不顧,所謂「明哲保身」者,子房有焉。

等功名於外物:把功名等同於身外之物;等,相同。

15六月,壬辰,大赦天下。

16秋,七月,燕王臧荼反;上自將征之。

17趙景王耳長沙文王苪皆薨。

18九月,虜臧荼

壬子,立太尉長安侯盧綰燕王家與上同里又與上同日;上寵幸,羣臣莫敢望,故特王之。

閈:里巷的門,引申為鄉里、故鄉。

19項王故將利幾反;上自擊破之。

肥狗:

利幾降劉邦後被封為穎川侯。劉邦召其至洛陽,利幾怕至洛陽被誅,所以造反。這也反應出,項王的舊將並不信任劉邦。

20後九月,治長樂宮

21項王鍾離昧,素與楚王信善。項王死後,亡歸漢王,聞其在,詔

初之國,行縣邑,陳兵出入。

肥狗:

韓信巡視地方,必需重兵保護,可見楚人非常怨恨韓信,這也是劉邦要封其為楚王的目的。

 

六年 庚子 西元前二百零一年

1冬,十月,人有上書告楚王信反者。

帝以問諸將,皆曰:「亟發兵,阬豎子耳!」帝默然。又問陳平陳平曰:「人上書言反,知之乎?」曰:「不知。」陳平曰:「陛下精兵孰與?」上曰:「不能過。」曰:「陛下諸將,用兵有能過韓信者乎?」上曰:「莫及也。」曰:「今兵不如精而將不能及,舉兵攻之,是之戰也,竊為陛下危之!」上曰:「為之柰何?」曰:「古者天子有巡狩,會諸侯。陛下第出,偽游雲夢,會諸侯於之西界;聞天子以出游,其勢必無事而郊迎謁;謁而陛下因禽之,此特一力士之事耳。」帝以為然;乃發使告諸侯會,「吾將南游雲夢。」上因以行。

趣:同「促」,指促使韓信造反。 好:友好。 隨:隨即。

楚王信聞之,自疑懼,不知所為。或說曰:「斬鍾離昧以謁上,上必喜,無患。」從之。

肥狗:

樊於期逃亡至燕太子丹處,丹不忍殺樊於期以求歡於秦王。楚王信卻斬鍾於期,悲矣。

十二月,上會諸侯於首謁上;上令武士縛,載後車。曰:「果若人言:『狡兔死,走狗烹;高鳥盡,良弓藏;敵國破,謀臣亡。』天下已定,我固當烹!」上曰:「人告公反。」遂械繫以歸。

田肯賀上曰:「陛下得韓信,又治中。,形勝之國也,帶河阻山,地勢便利;其以下兵於諸侯,譬猶居高屋之上建瓴水也。夫,東有琅邪即墨之饒,南有泰山之固,西有濁河之限,北有勃海之利;地方二千里,持戟百萬;此東西也,非親子弟,莫可使王者。」上曰:「善!」賜金五百斤。

居高屋之上建瓴水:即「屋上建瓴」,指從屋頂上往下倒瓶中之水。形容居高臨下,形勢極為有利。瓴,水瓶;建,傾倒。 東西秦:指齊地可與秦地抗衡。

上還,至洛陽,赦韓信,封為淮陰侯漢王畏惡其能,多稱病,不朝從;居當鞅鞅,羞與等列。嘗過樊將軍噲跪拜送迎,言稱臣,曰:「大王乃肯臨臣!」信出門,笑曰:「生乃與等為伍!」

鞅鞅:不滿意、不快樂。

上嘗從容與言諸將能將兵多少。上問曰:「如我能將幾何?」曰:「陛下不過能將十萬。」上曰:「於君何如?」曰:「臣多多而益善耳。」上笑曰:「多多益善,何為為我禽?」曰:「陛下不能將兵而善將將,此乃之所以為陛下禽也。且陛下,所謂『天授,非人力』也」。

2甲申,始剖符封諸功臣為徹侯。蕭何酇侯,所食邑獨多。功臣皆曰:「臣等身披堅執銳,多者百餘戰,小者數十合。今蕭何未嘗有汗馬之勞,徒持文墨議論,顧反居臣等上,何也?」帝曰:「諸君知獵乎?夫獵,追殺獸兔者,狗也;而發縱指示獸處者,人也。今諸君徒能得走獸耳,功狗也;至如蕭何,發縱指示,功人也。」羣臣皆不敢言。

發縱:解開拘繫獵狗的繩子。

張良為謀臣,亦無戰鬥功;帝使自擇三萬戶。曰:「始,臣起下邳,與上會,此天以臣授陛下;陛下用臣計,幸而時中。臣願封足矣,不敢當三萬戶。」乃封張良留侯

幸而時中:幸好有時可獲得成功。

陳平戶牖侯辭曰:「此非臣之功也。」上曰:「吾用先生謀,戰勝克敵,非功而何?」曰:「非魏無知,臣安得進?」上曰:「若子,可謂不背本矣!」乃復賞魏無知

3帝以天下初定,子幼,昆弟少,懲孤立而亡,欲大封同姓以填撫天下。

春,正月,丙午,分楚王信地為二國:以東五十三縣立從兄將軍荊王,以薛郡東海彭城三十六縣立弟文信君交楚王

壬子,以雲中鴈門代郡五十三縣立兄宜信侯喜代王,以膠東膠西臨菑濟北博陽城陽郡等七十三縣立微時外婦之子齊王;諸民能言者皆以與

4上以韓王信材武,所王北近,南迫,東有淮陽,皆天下勁兵處;乃以太原郡三十一縣為韓國,徒韓王信太原以北,備禦胡,都晉陽上書曰:「國被邊,匈奴數入寇;晉陽去塞遠,請治馬邑。」上許之。

5上已封大功臣二十餘人,其餘日夜爭功不決,未得行封。上在洛陽南宮,從複道望見諸將,往往相與坐沙中語。上曰:「此何語?」留侯曰:「陛下不知乎?此謀反耳!」上曰:「天下安定,何故反乎?」留侯曰:「陛下起布衣,以此取天下;今陛下為天子,而所封皆故人所親愛,所誅皆生平所仇怨。今軍吏計功,以天下不足徧封;此屬畏陛下不能盡封,恐又見疑平生過失及誅,故即相聚謀反耳。」上乃憂曰:「為之柰何?」留侯曰:「上平生所憎,羣臣所共知,誰最甚者?」上曰:「雍齒與我有故怨,數嘗窘辱我;我欲殺之,為其功多,故不忍。」留侯曰:「今急先封雍齒,則羣臣人人自堅矣。」於是上乃置酒,封雍齒為什方侯;而急趨丞相、御史定功行封。羣臣罷酒,皆喜,曰:「雍齒尚為侯,我屬無患矣!」

複道:樓閣中上下重疊的通行道路。 屬:歸於。 屬:此類人。

  曰:張良高帝謀臣,委以心腹,宜其知無不言;安有聞諸將謀反,必待高帝目見偶語,然後乃言之邪!蓋以高帝初得天下,數用愛憎行誅賞,或時害至公,羣臣往往有觖望自危之心;故因事納忠以變移帝意,使上無阿私之失,下無猜懼之謀,國家無虞,利及後世。若者,可謂善諫矣。

觖望:所願不滿而生怨。

6列侯畢已受封,詔定元功十八人位次。皆曰:「平陽侯曹參,身被七十創,攻城略地,功最多,宜第一。」謁者、關內侯鄂千秋進曰:「羣臣議皆誤,夫曹參雖有野戰略地之功,此特一時之事耳。上與相距五歲,失軍亡眾,跳身遁者數矣;然蕭何常從關中遣軍補其處,非上所詔令召,而數萬眾會。上之乏絕者數矣,又軍無見糧;蕭何轉漕關中,給食不乏。陛下雖數亡山東,蕭何常全關中以待陛下。此萬世之功也。今雖無曹參等百數,何缺於得之,不必待以全。柰何欲以一旦之功而加萬世之功哉!蕭何第一,曹參次之。」上曰:「善!」

肥狗:

鄂千秋進言,表面上是蕭何與曹參之爭,實際上是文武之爭。此次的爭論確定了文臣高於武將。

於是乃賜蕭何帶劍履上殿,入朝不趨。上曰:「吾聞『進賢受上賞』。蕭何功雖高,得鄂君乃益明。」於是因鄂千秋故所食邑,封為安平侯。是日,悉封父子兄弟十餘人,皆有食邑;益封二千戶。

入朝不趨:指覲見君王時,不需急行。

7上歸櫟陽

8夏,五月,丙午,尊太公為太上皇。

9初,匈奴,北徒十餘年。及滅,匈奴復稍南渡

單于頭曼有太子曰冒頓。後有所愛閼氏,生少子,頭曼欲立之。是時,東胡強而月氏盛,乃使冒頓質於月氏。既而頭曼急擊月氏月氏欲殺冒頓冒頓盜其善馬騎之,亡歸;頭曼以為壯,令將萬騎。

閼氏:猶如中國的皇后。

冒頓乃作鳴鏑習勒其騎射。令曰:「鳴鏑所射而不悉射者,斬之!」冒頓乃以鳴鏑自射其善馬,既又射其愛妻;左右或不敢射者,皆斬之。最後以鳴鏑射單于善馬,左右皆射之。於是冒頓知其可用;從頭曼獵,以鳴鏑射頭曼,其左右亦皆隨鳴鏑而射。遂殺頭曼,盡誅其後母與弟及大臣不聽從者。冒頓自立為單于。

鳴鏑:軍中發號令的響箭。 習勒:強迫練習。

東胡冒頓立,乃使使謂冒頓:「欲得頭曼時千里馬。」冒頓問羣臣,羣臣皆曰:「此匈奴寶馬也,勿與!」冒頓曰:「柰何與人鄰國而愛一馬乎!」遂與之。居頃之,東胡又使使謂冒頓:「欲得單于一閼氏。」冒頓復問左右,左右皆怒曰:「東胡無道,乃求閼氏!請擊之!」冒頓曰:「柰何與人鄰國愛一女子乎!」遂取所愛閼氏予東胡東胡王愈益驕。東胡匈奴中間,有棄地莫居,千餘里,各居其邊,為甌脫東胡使使謂冒頓:「此棄地,欲有之。」冒頓問羣臣,羣臣或曰:「此棄地,予之亦可,勿與亦可。」於是冒頓大怒曰:「地者,國之本也,柰何予之!」諸言予之者,皆斬之。冒頓上馬,令:「國中有後出者斬!」遂襲擊東胡東胡初輕冒頓,不為備;冒頓遂滅東胡

與人鄰國:與鄰國親近。 甌脫:立於邊界的土堡崗哨。

既歸,又西擊走月氏,南并樓煩白羊河南王,遂侵,悉復收蒙恬所奪匈奴故地與關故河南塞朝那膚施。是時,兵方與項羽相距,中國罷於兵革,以故冒頓自強控弦之士三十餘萬,威服諸國。

自強:自立且強盛。 控弦之士:射手。

秋,匈奴韓王馬邑數使使,求和解。發兵救之;疑間使,有二心,使人責讓恐誅,九月,以馬邑匈奴匈奴冒頓引兵南踰句注,攻太原,至晉陽

間使:私下派出使者。

10帝悉去苛儀,法為簡易。羣臣飲酒爭功,醉,或妄呼,拔劍擊柱,帝益厭之。叔孫通說上曰:「夫儒者難與進取,可與守成。臣願徵諸生,與臣弟子共起朝儀。」帝曰:「得無難乎?」叔孫通曰:「五帝異樂,三王不同禮;禮者,因時世、人情為之節文者也。臣願頗采古禮,與儀雜就之。」上曰:「可試為之,令易知,度吾所能行者為之!」

節文:禮節、儀式。

於是叔孫通使,徵諸生三十餘人。有兩生不肯行,曰:「公所事者十主,皆面諛以得親貴。今天下初定,死者未葬,傷者未起,又欲起禮、樂。禮、樂所由起,積德百年而後可與也。吾不忍為公所為;公去矣,無汙我!」

且:近、幾乎。

肥狗:

依胡三省考証,叔孫通共事秦始皇、秦二世、陳涉、項梁、楚懷王、項羽及劉邦。

兩儒生認為唯有累積百年的德政,才能制禮作樂。但是儒家一直認為要以禮治天下,那這百年間要如何治理天下呢?

叔孫通笑曰:「若真鄙儒也,不知時變!」遂與所徵三十人西,及上左右為學者與其弟子百餘人,為綿蕞,野外習之。月餘,言於上曰:「可試觀矣。」上使行禮;曰:「吾能為此。」乃令羣臣習肄。

為學者:素有學術者。 綿蕞:綿,指以綿繩標誌出習肄處;蕞,古代演習朝會禮儀時捆紮茅著立放著用來標誌位置。

 

七年 辛丑 西元前二零零年

1冬,十月,長樂宮成,諸侯羣臣皆朝賀。先平明,謁者治禮,以次引入殿門,陳東、西鄉。衛官俠陛及羅立廷中,皆執兵,張旗幟。於是皇帝傳警,輦出房;引諸侯王以下至吏六百石,以次奉賀,莫不振恐肅敬。至禮畢,復置法酒。諸侍坐殿上,皆伏,抑首;以尊卑次起上壽。觴九行,謁者言「罷酒」,御史執法舉不如儀者,輒引去。竟朝置酒,無敢讙譁失禮者。於是帝曰:「吾乃今日知為皇帝之貴也!」乃拜叔孫通為太常,賜金五百斤。

治禮:主持、管理典禮。 俠陛:俠同「挾」,挾陛為站立在殿陛兩旁。 傳警:皇帝出稱警;傳警指皇帝的輦出發時,左右侍者高聲傳呼,以警示他人。 法酒:不飲之至醉。

初,有天下,悉內六國禮儀,采擇其尊君、抑臣者存之。及制禮,頗有所增損,大抵皆襲故,自天子稱號下至佐僚及宮室、官名,少所變改。其書,後與律、令同錄,藏於理官;法家又復不傳,民臣莫有言者焉。

理官:法官。

曰:禮之為物大矣!用之於身,則動靜有法而百行備焉;用之於家,則內外有別而九族睦焉;用之於鄉,則長幼有倫而俗化美焉;用之於國,則君臣有敘而政治成焉;用之於天下,則諸侯順服而紀綱正焉。豈直几席之上、戶庭之間得之而不亂哉!夫以高祖之明達,聞陸賈之言而稱善,睹叔孫之儀而嘆息;然所以不能比肩於三代之王者,病於不學而已。當是之時,得大儒而佐之,與之以禮為天下,其功烈豈若是而止哉!惜夫,叔孫生之為器小也!徒竊禮之糠粃,以依世、諧俗、取寵而已,遂使先王之禮淪沒而不振,以迄于今,豈不痛甚矣哉!是以揚子譏之曰:「昔者有大臣,史失其名。曰:『何如其大也!』曰:『叔孫通欲制君臣之儀,召先生於,所不能致者二人。』曰:『若是,則仲尼之開迹諸侯也非邪?』曰:『仲尼開迹,將以自用也。如委己而從人,雖有規矩、準繩,焉得而用之!』」善乎揚子之言也!夫大儒者,惡肯毀其規矩、準繩以趨一時之功哉!

2上自將擊韓王信,破其軍於銅鞮,斬其將王喜亡走匈奴白土曼丘臣王黃等立苗裔趙利為王,復收敗散兵,與匈奴謀攻匈奴使右賢王將萬餘騎,與王黃等屯廣武以南,至晉陽兵擊之,匈奴輒敗走,已復屯聚,兵乘勝追之。會天大寒,雨雪,士卒墮指者什二三

什二三:十人之中有二三人。

上居晉陽,聞冒頓代谷,欲擊之。使人覘匈奴冒頓匿其壯士、肥牛馬,但見老弱及畜。使者十輩來,皆言匈奴可擊。上復使劉敬往使匈奴,未還;悉兵三十二萬北逐之,踰句注劉敬還,報曰:「兩國相擊,此宜夸矜,見所長;今臣往,徒見羸瘠、老弱,此必欲見短,伏奇兵以爭利。愚以為匈奴不可擊也。」是時,兵已行,上怒,罵劉敬曰:「虜以口舌得官,今乃妄言沮吾軍!」械繫廣武

羸:瘦弱。 夸矜:炫耀自負。 業:進行中。

帝先至平城,兵未盡到;冒頓縱精兵四十餘萬騎,圍帝於白登七日,兵中外不得相救餇。帝用陳平秘計,使使間厚遺閼氏。閼氏謂冒頓曰:「兩主不相困。今得地,而單于終非能居之也。且主亦有神靈,單于察之!」冒頓王黃趙利期,而兵不來,疑其與有謀,乃解圍之一角。會天大霧,使人往來,匈奴不覺。陳平請令強弩傅兩矢,外鄉,從解角直出。帝出圍,欲驅;太僕滕公固徐行。至平城大軍亦到,騎遂解去。亦罷兵歸,令樊噲止定地。

肥狗:

應劭曰:陳平使畫工圖美女,間遺閼氏曰:「漢有美女如此,今皇帝困急,欲獻之。」閼氏畏其奪己寵,言於冒頓,令解圍。不過司馬光是依漢書記載此事,表示在漢書成書時,陳平的秘計並未公佈於世,而應劭是東漢末年時人,又如何得知陳平之計。

劉邦被楚軍追到拋棄兒子與女兒,那時也是滕公駕車。並且還告誡劉邦欲速則不達。這次劉邦逃命,又再度要疾行,偏偏又是滕公駕車,自然是不會疾行。

上至廣武,赦劉敬,曰:「吾不用公言,以困平城;吾皆已斬前使十輩矣!」乃封二千戶為關內侯,號為建信侯。帝南過曲逆,曰:「壯哉縣!吾行天下,獨見洛陽與是耳。」乃更封陳平曲逆侯,盡食之。從帝征伐,凡六出奇計,輒益封邑焉。

肥狗:

劉邦的特長就是可以笤臣屬認錯。許多帝王可以納諫,但卻做不到知錯能改,並向臣屬認錯。

3十二月,上還,過趙王執子壻禮甚卑;上箕倨慢罵之。貫高趙午等皆怒曰:「吾王,孱王也!」乃說王曰:「天下豪傑並起,能者先立。今王事帝甚恭,而帝無禮;請為王殺之!」張敖齧其指出血,曰:「君何言之誤!先人亡國,賴帝得復國,德流子孫;秋豪皆帝力也。願君無復出口!」貫高趙午等皆相謂曰:「乃吾等非也。吾王長者,不倍德;且吾等義不辱。今帝辱我王,故欲殺之,何洿王為!事成歸王,事敗獨身坐耳。」

箕倨:兩足向前伸展,形如畚箕的坐姿。是一種不拘禮節的坐法。引伸為傲慢不敬的姿態。 孱王:懦弱無能的君王。 洿:塗抹;此處指牽連到張敖。

肥狗:

趙王敖娶劉邦的女兒魯元公主。

4匈奴代王棄國自歸,赦為郃陽侯。辛卯,立皇子如意代王

肥狗:

匈奴攻代,而劉邦卻把劉如意封到代國。劉邦當然不會拿自己兒子的生命開玩笑,更何況劉如意是最受寵的兒子。很有可能是想讓劉如意立下軍功,增加繼位的籌碼。

5春,二月,上至長安蕭何未央宮,上見其壯麗,甚怒,謂曰:「天下匈匈,勞苦數歲,成敗未可知,是何治宮室過度也!」曰:「天下方未定,故可因以就宮室。且夫天子以四海為家,非壯麗無以重威,且無令後世有以加也。」上說。

匈匈:動亂不安。

  曰:王者以仁義為麗,道德為威,未聞其以宮室服天下也。天下未定,當克己節用以趨民之急;而顧以宮室為先,豈可謂之知所務哉!昔卑宮室而為傾宮。創業垂統之君,躬行節儉以示子孫,其末流猶入於淫靡,況示之以侈乎!乃云「無令後世有以加。」豈不謬哉!至于孝武,卒以宮室罷敝天下,未必不由酇侯啟之也!

填:鎮。

肥狗:

蕭何與劉邦打天下時,並不是布衣。當劉邦攻下關中時,蕭何最先拿的是秦的全國地理資料;再加上楚漢爭霸時,漢軍的後勤支援靠的蕭何。所以蕭何很清楚克己節用的道理。但是蕭何為什麼要建築華美的未央宮?絕不是如其所言什麼「非壯麗無以重威。」余認為目的是要「散財於民。」

現代政府,每當經濟景氣不好時,往往會擴大公共建設。目的就是要透過各種建設,把錢散入到民間,讓百姓有錢可以消費,以提升內需。同樣,劉邦一統天下後,百姓經過八年的戰亂,民間只有一個字:「窮」。依司馬光這類儒家的做法,就是中央帶頭節儉,減少對百姓的賦稅,採取節用的方式,逐漸的讓民間自行恢復。然而蕭何採用開源法,建築華麗的宮殿,得請許多工匠,讓無業者得以靠這些建設得以存活。

6上自櫟陽徒都長安

7初置宗正官以序九族。

8夏,四月,帝行如洛陽

 

 

( 知識學習隨堂筆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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