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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04 06:07:26瀏覽564|回應0|推薦12 | |
Excerpt:江戶川亂步 的《幻影城主》 不知不覺已經把整套江戶川亂步作品集的 13 本書看完了,雖然亂步的小說比起我所讀過的這幾年較為活躍的幾位日本作家北村薰、京極夏彥、伊坂幸太郎、東野圭吾等人的作品,感覺寫作技法過於單調、故事情節重複性太高…,但以他對於推理小說的熱情,我也一路堅持走了下去。 http://www.books.com.tw/products/0010540837 幻影城主 作者:江戶川亂步 譯者:王華懋 出版社:獨步文化 出版日期: 語言:繁體中文 ──走入江戶川亂步魔術的後台── 日本推理評論的原點 亂步對偵探小說的真誠熱愛、深刻思索,盡在此作。 精心挑選三十八篇亂步談人生、 談偵探小說、談詭計的著名文章, 作者簡介 江戶川亂步 EDOGAWA RANPO(1894-1965) 本名平井太郎,生於日本三重縣名張町。江戶川亂步(EDOGAWA RANPO)為筆名,取自現代推理小說的開山鼻祖美國小說家愛德格.愛倫.坡(Edgar Allan Poe, 1809-1849)的日語發音。 1923年在《新青年》發表備受高度評價的處女作〈兩分銅幣〉,從此展開推理小說創作。戰前日本推理小說通稱為「偵探小說」,之後在江戶川亂步的倡導下,於1959年為「推理小說」所取代。江戶川寫作風格多變,並撰寫大量評論文章。身為重量級作家,確實掌握了推理小說的本質,通曉推理小說是一種從邏輯上解開謎團的文學,稱之為日本推理小說領域的開拓者當之無愧,而他同時也是日本本格派的代表性人物。 第 13 本作品《幻影城主》並不是小說,而是夾雜了江戶川亂步的自傳、評論以及研究,其中一篇收錄在評論之中的〈惡人志願〉特別有趣,相信大家讀過之後一定深表同意。 【Excerpt】 〈惡人志願〉 真不知是哪裡弄錯了,我喜愛竊賊與殺人犯的故事更勝於常人。光是閱讀喜愛竊賊的英法兩國作家的作品還不滿足,甚至興起自己也來寫篇犯罪小說過過癮的念頭。 犯罪小說的另一面是偵探小說,這兩種類別總括起來,在今日被廣稱為偵探小說。我以偵探小說家自居,但其實出於前述理由,犯罪小說對我的誘惑更大。 讀別人寫的東西時不覺得有什麼,然而一旦要自己構思犯罪小說和偵探小說這兩類小說,即便說它們是所有虛構小說當中最為困難的一類,也不算誇張。它們實在是非常難應付。 日日夜夜,我耽溺於思考該如何犯下重罪。偵探小說的骨幹在於創造出駭人或奇異的犯罪。只要能夠達到這一點,偵探的部分可以較為輕鬆地解決。證據就是,看看被稱為充滿邏輯推理要素的柯南‧道爾的夏洛克‧福爾摩斯故事,它乍看之下具有充分的邏輯推理元素,並且嘔心瀝血地描寫偵探過程,可是只要仔細分析,就可以看出就是因為犯罪手法離奇古怪,或獨樹一格,偵探的表現也才被烘托出來,使得故事看起來好似充滿邏輯推理的元素。換言之,福爾摩斯的內容幾乎沒有推理成分。 因此偵探小說最重要的就是創造犯罪。所以偵探小說家日日夜夜,只為了該如何構思出前所未見的 (也就是古來的犯罪者還沒有實行過的) 大犯罪而嘔心瀝血。 「我這人怎麼會善良老實到這種地步呢?」 有時候我會這樣誇張地嘆息。因為如果我不是個惡人,就無法描寫犯罪者的心理,我甚至羨慕起古今東西罪大惡極者出神入化的犯罪才能了。這是個多麼喪心病狂的工作啊。夜闌人靜!除了偶爾傳來的梁柱傾軋聲以外,連老鼠都屏聲斂息的時刻,我仰躺在床上,靜靜凝神尋思。 我思考著,「該怎麼樣才能夠不留痕跡地殺人?」這類壞勾當。鮮血淋漓的短刀、細麻繩、毒藥,這類殺人道具接連浮現腦海。要選擇短刀嗎?還是六連發手槍?就像殺人犯在殺人前晚反覆尋思的那樣,我也一樣左思右想著。 這樣做就不要緊,絕對不會曝光——當我想到自信十足的犯罪方法時,那種喜悅真是難以言喻。噯,滿腦子只想著這種事,想像殺人並樂在其中,這樣真的好嗎?有時候連我自己都會害怕起來。 在寫出一部偵探小說的過程中,我究竟在腦中殺掉了多少男女?假設一個晚上殺掉一個人,一年就殺了三百六十五人,十年殺了三千六百五十人,那麼一生呢?而且每一種殺法都非比尋常。是盡可能陰險地、盡可能殘虐地、盡可能血淋淋地。噢!神吶,我是個多麼駭人聽聞的殺人魔啊。 與其這樣,倒不如別寫什麼偵探小說就好了,然而我怎麼樣就是無法拋下那稱魅力。接著我將每晚的邪惡計畫琢磨得更加陰險、更加殘虐。而我此時此刻的願望,就是想方設法成為更上一層樓的絕世惡人。我之所以悲嘆。就是因為我這個人實在善良過頭了。 鼎鼎大名的殺人魔尤金‧阿拉姆 (Eugene Aram)、溫萊特 (Thomas Griffiths Waineright)、韋伯斯特博士 (John White Webster)、蘭道爾 (Henri Desiré Landru) 以及阿姆斯壯 (Herbert Rowse Armstrong),這幾人都是我的憧憬對象。倘若我能有他們一半的邪惡才能,真不知可以寫出多麼精釆的偵探小說、犯罪小說。我真的由衷這麼想。 為了寫下〈天花板上的散步者〉這篇小說,我實際在自家閣樓走了一趙,我甚至物色起最適合滴下毒藥的洞穴。我忽然想到,照這樣下去,或許哪一天我非得實際拿麻繩套住別人的脖子、或是用短刀刺進別人的心臟才肯罷休了。有時候我跟要好的朋友談天,甚至會開始幻想:就算我現在心一橫把對方給勒死了,又有誰會懷疑我? 一方面我祈望自己是個極盡殘虐之能事的惡人,另一方面,我又害怕哪一天我可能會想實踐自己的幻想。只要我利用自己的職業,設想出天衣無縫的邪惡計畫並且實行,應該不會有敗露之虞。正因為如此,我對自己感到膽寒。 以上就是我的惡人志願。 (大正十四年十一月號《文藝春秋》/收錄於博文館《惡人志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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