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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3/13 09:38:17瀏覽738|回應1|推薦9 | |
民國二十幾年左右,當時的畢業生都要接受軍事訓練。我從中學畢業,便進了第一戰區幹部訓練團,就這樣穿上了軍衣,成為一輩子的職業軍人。那是民國二十九年(1940年)七月的事,我那時才剛滿二十歲。當時受訓時,第一戰區幹部訓練團團長是委員長蔣中正,副團長是第一戰區司令衛立煌,歷任教育長有宋子英、李品仙、吳斌。 二十九年暑期是抗戰的第四個年頭,也是作戰過程最烈、最艱苦的階段。我修完了高中課程,並應教育廳命令進入軍事機關接受短期軍訓,我開始正式穿上戎裝,踏上救亡的大道。初期的軍營生活對一個剛離校門的學生似乎不慣,但迭次參加各項演習、檢閱與其他新奇(在學生們的眼裡,對軍營的任何活動都到新奇)地活動後,開始意識到軍營生活的蓬勃生動,而對它有著濃興的眷戀。 華中的天氣,溽暑的酷熱、冬季的嚴寒,都不能減低工作的熱情。狂風疾雨中去為集訓的軍營中的中下級幹部上課;冰天雪地深夜裡作著搶救陣地的演習,大雪淹沒腳踝,並不覺辛苦。青春的活力,光與熱抵禦了嚴寒、戰勝了環境上任何艱鉅的考驗。一支教杖,幾冊書籍就是抵抗侵略者的武器。晉東南大捷、中條山八次圍攻、九次包剿,均給予敵人以重創,殲滅了無數的頑敵,勝利終是我們的,我們永遠高唱勝利之歌。 進入幹訓團,即授階陸軍少尉帶職受訓,在幹訓團裡都是以工作績效作為晉升的依據。我就是這樣憑著工作成績次第晉升中尉、上尉。直到晉升上尉時才發給了正式的委任令。 在洛陽西工的幹訓團裡,我們每天迎著朝陽唱著西工頌出操,傍晚目送晚霞唱著打野外回來。我還記得當時打野外是這麼唱的: 打野外、打野外 看誰瞄的準 看誰跑的快 輕捷如免、猛如虎 不讓敵人攻過來 放輕了腳步握緊槍 停止呼吸莫心慌 遠處一槍打一個 近處交手用滾膛 今天演習在野外 明天實習在戰場 要是敵人攻過來 就叫他全軍覆沒沙場上 每天,我們接進來在戰場上受創的部隊,然後再把結實健壯的好男兒送上戰場,不畏懼日軍的瘋狂轟炸,也不害怕生活資源一天比一天匱乏。 每天,我們都告訴自己,國家是我們的,土地是我們的,怎能憑日本鬼子奪去? 一個星期天的下午,同事們都離開了營區,只剩下我和妹妹留守。當時我們正在復興營清理東西,突然一陣空襲警報轟轟作響。那時,每天都有空襲警報,已讓我們有些麻木,所以跟妹妹都沒有理會,但是緊接著而來的是刺耳的緊急警報,警報聲還沒有停止,日本飛機已經到了頭頂。我大喊一聲:「不好!」便抓著妹妹衝出營門,此時炸彈隆隆的迴旋聲已經在頭頂上了,我本能的在那一瞬間高喊「臥倒!」時,炸彈己然落下,一聲巨響之後,樹林中枝葉紛紛掉落,好不容易站起身時,發現那個彈坑竟只在我們身邊而已,原本守營的衛兵從一堆灰土中站起身時,更成了泥人。等到拍去身上的泥土,跟妹妹四目對望,那種感覺真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悲,該是慶幸還該是憤怒,炸彈之下,四個人竟然都沒被炸死。 逃離了刼難,找回了生命,在洛陽寬大馬路上,人來人往,生意買賣各安其位,一如昇平時候,唯一不同的是,聽到警報聲都會快快關上店門,迅速避難。雖是驚恐,但人們臉上卻無懼怕。中國人是個有極強靭性的民族,日本侵略者雖然有強大的軍火和無人性的野蠻行為,對中國人來說,卻起不了多大作用,中國人受創的是財物、是人身血肉,卻不是人心。對外國的侵略、殘害,會記到千秋萬世、子子孫孫。 (5)-戰禍兵燹慈母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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