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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11/09 10:55:13瀏覽786｜回應0｜推薦1 | |
第三章 小佑佑不習慣長程飛行，一路上吵吵鬧鬧，睡眠斷斷續續的；這是帶他同行的最大挑戰，得撐24小時。 空服員的聲音，輕輕柔柔地從廣播裏傳來，終於，就快到桃園中正機場了。 放眼望去，台北101巍巍地矗立著，四周一閃一閃的燈光，將台北這不夜城，點綴得更加星光燦爛。 這次的心情特別複雜，以往回國，雖然經過二十幾個鐘頭的轉機及飛行，會在臨近降落時，變得神采奕奕。總喜歡在出大廳時，興高采烈地從人群中，尋找最熟悉的身影。 這次回來，除了小綺，誰也沒通知。抱著睡眼矇矓的小佑佑，拉著簡單的行李，坐上計程車，直接上小綺那兒去了。 小綺只大我一歲，從小到大，她特別得我爸媽的喜愛，小弟也跟她特別親近，我還曾經一度很忌妒。一直到阿姨車禍意外死亡，我才突然領悟，還好她有我媽可以談談心，多一個人分享快樂和分擔憂愁；之後，我們反成了無話不說的好姊妹。 她的聰明和努力很得上司的賞識，已經擔上總行的經理。幾年前，她被派到紐約分行出差兩個月，特地抽空到北卡來看我們。雖然那時我的情形沒這麼糟，只因為婆婆偶而會找她幫忙一些銀行的鎖事，她倒知道一些我和婆家之間的雜事。 小綺已經算好時間在等我和小佑佑，一見面她什麼都不提，只忙著進進出出安頓我們。 等小佑佑睡著只剩我們兩個時，那壓抑已久的淚水，再也不聽使喚了。 這一陣子的委屈，只想藉由哭泣來發洩。哭吧 ，用盡力氣哭乾淚水吧，這樣，以後在孩子面前，我就有足夠的勇氣可以堅強起來。 「哭個夠吧，過了今晚，就不要再悲傷了！」小綺只是默默地拍著我。 其實這些就夠了，我需要的只是一個可以依靠的肩膀‧‧‧‧ 這幾年來，每次傷心時，除了把自己關在浴室裏哭，再不就是夜晚蒙在被裏掉眼淚；他從不陪在我身邊，哪怕只是一句，“你還好嗎？” 撐了這麼多年，一時之間淚決堤了，才發覺，原來我變得這麼的脆弱。 哭累了，加上時差，夜裡惡夢連連，我知道自己夢中又哭了。 有一陣子，這樣的情形常常出現，甚至得強迫自己醒過來禱告，才能平靜受驚嚇的心。在美國的這些年，是信仰的力量幫助我走過來。上帝在我身旁安排樺樺這位好姊妹，她是我的小天使，總在我最無助時，鼓勵我、安慰我，成為我的出口。 樺樺三年前因先生的工作，全家搬到德州，我們之間一直保持著連絡。這次決定離婚前，和她聊過很多次，這樣的結局，她心疼我一路走來所受的苦。她希望我搬到德州，一方面可以互相幫忙，另方面工作機會也比較多。我婉拒了她的好意，不想離孩子們太遠，想碰面都難。我想讓孩子們知道，縱使父母離婚了，爸媽對他們的愛，不會改變。 台北的冬天，比起北卡暖和多了。只是那灰灰暗暗的天空，如果遇上下雨，空氣中的濕氣，加上屋內的低溫，讓我很不能適應，先買個電暖爐吧。 去年回來時，小佑佑很喜歡撘公車及捷運，看看時間，現在不是上下班尖峰時期，就帶著他去晃晃吧。 雖然，帶小佑佑出門是件麻煩事，但是以後這兩年，他將是陪在我身邊的小寶貝；想想，就順其自然吧，只要他不亂吵就行了。 我們去了新光三越，走累了想去吃吃下午茶；十年前回來那次，和貞貞一起來過。 貞貞是我大學好朋友，每次回來，一定排除萬難和她吃頓飯；只有去年例外，赴約前一個鐘頭，因為婆婆的強勢，只好被迫取消；不但連一個老朋友都沒見到面，還被〝軟禁〞在她三峽新家好幾天，直到上飛機回美國。 台灣的美食，一向是我每次回來最大的享受。看著各式各樣的餐點，我的心情好了很多；那些惱人的事，暫時擺一邊吧 。 「這不是小璦嗎？你怎麼在這？」這時間怎會有認識的人出現呢？特地挑了上班時間，就是不想遇到熟人。 「小嫻和君君，你們怎麼會在這呢？」是我中學同學。 小嫻國防醫學院畢業後，在海軍醫院服務，去年申請提早退休，想多花點時間陪陪三個孩子和老公。 君君大學畢業後，嫁給中學時班上另一位男同學，是最受祝福也是唯一的班對；幾年前因先生事業移居上海，兩年前事業重心移回台灣，在南台灣穩定發展著。 我們時常聯絡，電話和電子郵件的普遍，讓我們的友誼一直維持至今。人生裏的過客何其多，能有相知相惜的摯友，是我最大的收穫。 兩位貴婦人有時會相約北上散心，一早搭高鐵北上，傍晚帶著晚餐回家，皆大歡喜。 高鐵的確縮短了城市之間的距離，但願也能藉此拉近人們的心。 「有事回來嗎？去年才回來過的呀。」噓寒問暖之後，君君問了重點。 以我先生的個性，除非必要，我們大概每四年回來一次。這麼多年來，都是我一個人帶著孩子來來回回，他總是一個人，輕鬆自在搭飛機。 「沒特別事，回來走走，看看我爸媽。」我知道是騙不了君君的，每次回來前，一定早早就通知她，不會這麼不經意被她遇見。 我還沒準備好告訴她們，傷口還痛著，再揭開一次，怕又得多點時間才能復原‧‧‧‧ 我了無心思的聊著，還好她們重心轉移到小佑佑身上，沒察覺到我的失落。 道別時，我留了小綺家的電話，說好回美國前再聚一次。也許下一次見面時，我不用再偽裝自己，可以談笑自如，心，肯定會更堅強。 待了幾天，打了電話給小弟，簡單告訴他離婚的事。這事，幾年前就斷斷續續出現了徵兆，他大概也不願意見到如此的結局吧。 小弟到紐約唸書前，在我家住過半年，加上那兩年常來家裏走動，安安、晴情和這個舅舅的感情特別好。生小佑佑時，他還特地到美國看我。 接下來，是最難的，該如何面對爸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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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連載小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