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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癌共存6周年之14:我們一起去看海
2008/03/30 08:59:22瀏覽2866|回應0|推薦10

如同地球有四分之三是海洋,我們的身體內,也有四分之三是由水所組成;而我們流的淚、排的汗,更和海水一樣,是鹹的。

更大的雷同是,最早之生命是從水中所孕育出來的,每一個人類胚胎,也是從羊水中孕育成型。

台灣,更是四面環著海,每個人都有面對海的時刻。

但是,從小在都市環境中成長的我,卻對海洋是如此的陌生,直到這幾年,要不是常常被老婆大人拖著去看海,我竟從沒有體會到:海洋,竟是一個最豐沛的精力來源。

從小到大,我總是認為,城市的人群,是最有效的精力來源。這個想法不是沒有道理,碰到不同故事的人,聽到不同觀點的見解,熱熱鬧鬧,對我而言,和人群互動中,代表著自由、刺激與探索。我的工作,更是天天豁在人群裡,人群,是我成長的舞台,也是自我肯定的根源。

我並不是那麼喜歡大自然,特別是海,雖然,默默坐在海邊,是會得到一種寧靜,但總有那麼一點孤單與寂寞,空曠曠的感覺中,過往,總讓我有一種「被棄於世」的傷感,更冷、更空礦與更疏離。

過去的時間,我去看海,那是為了想要暫時躲避人群,以孤寂掩蓋自己的挫折罷了!我,從來沒有因看海,得到精力的再補充,而是一種自傷的慰藉。

病後,天生喜愛大自然的老婆大人,總認為我該多到大自然走走,散散心,呼吸點好空氣,每到假日無事,陽光普照,就想要拉著我出去走走。

剛開始,我滿不甘不願地,「病人應該多休息」,是本能式的第一個反應,我只想癱在沙發上,看著千篇一律,重播不知多少次的電視影集。不僅僅是為了「懶得動」,我心裡,曾一直有一種恐慌,害怕「被棄於世」,特別是病後,更怕被人群給遺望。

看著電視影集的熱熱鬧鬧,人來人往,吵吵鬧鬧,才會讓我有還活在城市,還和人群綁在一塊兒的安全感。

但也不能都不甩老婆大人啊,推拖幾次,總是得起身換裝,發動車子,當作應付與交差吧!最早的時候,我可真是這樣的心思在面對。

有點悲哀,身在大台北,還真是無處可去!藉故大病初癒,體力不好,我總不愛下車多走走,就是開著車,載著老婆大人到陽明山逛逛,或是到九份喝茶,烏來泡泡溫泉,就當作有在大自然中走走了。

走了幾次,也真無聊了。老婆大人拉著我往東北角、北海岸去走。「會塞車啦!」這樣的理由,我推卻了幾次,但是,北二高分明很通暢,出門到萬里下交流道,不到30分鐘的路程,「塞車」實在不是個有說服力的推卸理由。

坐在海邊,兩個老夫老妻默默靠著,幾十分鐘不語,聽著海濤聲,遠望著天邊變幻的雲彩。從原本的無聊與無可奈何感中,我慢慢發現,海水並不寂寞,海水才是另一種更豐沛精力的來源,而且,更有安全感。

正如同人的組成和地球一樣,都是相互可通的水當主角,默默感受海水的脈動中,我漸漸地發現,身上的血液,似乎和海潮隱隱共鳴。聽著海濤,我會察覺身上似也有一股股的「潮汐」在我體內起伏,寂靜的空間裡,我能聽到一種彷彿是「水的聲音」,對著我輕聲細語。

我從來記不得海水告訴過我什麼?但是,那是一種完全和在人群中不同的感覺,是一種平靜的撫慰,無言的休息,默默感受著隨著海濤起伏的血液流動。讓我,能夠去真正去細思自己的身體。

我更不孤寂,輕輕擁著身邊的老婆大人,我知道,並沒有「被棄」,從知道病徵的那一天起,她對我就是不離不棄,還願意嫁給我。我何必再要躲在人群中,才能找到安全感。

從此之後,每到周末午後,老婆大人一聲:「我們一起看海去」,我馬上就會起身換裝:我已知道:海洋,才是最豐沛的精力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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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心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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