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錄10

我為什麼這麼寫回憶錄？

我為何不按時間順序寫？大哉問。

太太問：「你的回憶錄，沒有按時間，國家分類，很凌亂啊?」

我看過許多回憶錄，美其名是「編年體」，事實上，幾乎都全是按年紀載的流水帳。缺少亮點，難有動人情節。我的回憶錄，是隨性有感而寫。我們的回憶，是片段片段湧入腦海，而不是按時間順序進入腦海。所以在最終出書之前，我是「跳躍式」的片段的，小品的，記下我走過的足跡和心情。

人生每一個十年，都是個明顯的里程碑。十歲的我，非常調皮。這時期的鮮明記憶是，我從牛背上摔下折斷了左手臂，父親焦慮的問醫生「這孩子能不截肢嗎？」

二十歲，剛進大學，自信，自豪，情竇初開，看每個女孩都覺得可愛，美麗。

三十歲，初為人父，開始感念父母。

四十歲，初任科長，這是公僕生涯的「最小的官」，意味著開始可以「改屬下的公文稿了」，有「官威」了，哈哈哈。

五十歲，空巢了，孩子在外唸書，夫妻相對無言，對人生的意義，開始反思，懷疑。

六十了，一晃快要退休了。遇見以前的長官，心想「怎麼老成這樣子？』。看著外傭推著輪椅上的，逐漸失憶的岳母，一陣心驚，「我將來會不會也是這樣？」

有了這樣的認知，回顧自己已經走過的六個里程碑，油然生念，「時間有限，我要趕緊把我這一生梳理一下」。一旦打開記憶膠囊，走進時光隧道，往事歷歷，向潮水湧進腦海。這些片段，蜂擁而來，沒有排序編號，沒有標注日期。這樣的歷史回顧，有點像是所謂的「意識流」，放開水閘，排山倒海而來。

我的回憶也就是這樣，不排流水號，而是把最鮮明記憶的那一刻，特寫，定格。對人生來說，記憶的時間座標，是模糊的，沒必要記這哪年哪月發生的。對上天來說，每一個人的一生只是一個點，祂眼裡看的是億萬光年的浩瀚宇宙。這就是我的回憶。把我一生中幾百幾千個「瞬間」定格，放大，特寫。每一個「瞬間」就是一個故事，100個故事後，分類，編輯，就是一本書。

以上是我，老萬的回答。你能理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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