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朋友『阿成』《四》

  父親退出工廠那段日子，阿成生活彷彿失去了重心，他不知道他努力的讀書是為了什麼？分數已經不能再滿足他，他在還沒去成功嶺的專二辦理了休學，他跟我說要去找回自己，他不想再為父親而活著，他需要更了解這個世界，他不想一直都關在象牙榙裡！

   離開了學校，可是學校的同學並沒有遠離他，因為很多的校際活動都要靠他，尤其是學生們的舞會，在那和尚一般的工專學校，怎麼會有女生？阿成原本就是負責找女生的“公差”，無論是要郊遊烤肉或是辦舞會，班上同學一定死命纏他，而他手上也有個“花名冊”，儼然是當時的“三七仔”！女孩子們在他手中是分等級的，像那種銘傳或是北商，那是算舞會區專用的，她們又能讀書又會打扮，看起來比阿成班上的“猴死孩子”成熟多了，而且重要的舞技又跳得好，我記得每次舞會放起“吉魯巴”的節奏，阿成同學都沒幾個人敢下場跳，只見阿成跳得襯衫都濕透了！同學們都羨慕得不得了，可是天知道，天天餐餐吃鮑魚也是會反胃的！而且這種“公關”並不好做，因為對方也會來邀請，阿成班上那幾個“驢蛋”，那是上不了檯面的，阿成還要給同學惡補，否則真的還不能牽出去！

    以上的女生，還算是高高級班的，當然還有烤肉郊遊專用的中級班；她們大都是職校夜間部，她們白天要上班，晚上要上課，只有假日有時間出門，但是她們的家事廚藝卻是一流的，吃完東西洗碗筷都很自動，不像舞會那群上流姑娘，每次結束後的殘局，都是阿成班上的那幾隻土狗在收拾！雖然表面看起來，這些夜校的學生樣樣都能做，但是阿成班上的同學功不可沒，因為往往事後她們都會問阿成，隔天大家都沒事吧？其實阿成告訴我，他同學常常回家當天就拉肚子，一定是烤肉沒烤熟，大家為了給女生面子，和爭取女生的好感，幾乎把肉都吃光光，當然回到家，就看個人的抵抗力了！所以那些女生的手藝，是靠男生的腸胃給訓練出來的，一戰功成萬骨枯呀！不過這種事情是周瑜打黃蓋，阿成跟我說，每次看到同學眼光泛著淚光，看見女生留下通訊地址，拉肚子拉三天都值得！

   當然還有比較低等級的，阿成是較少約她們出來玩，她們是中和一家電子工廠作業員，跟她們出來，阿成的同學感覺較沒自尊，而且女工們都很大方出錢，特別交待阿成，只要把人牽出來就好，越多越好！她們還有其他的部門！可是阿成並不常約她們出來，最主要阿成覺得年齡參差不齊，年紀大的，可以當阿姨，年紀小的，像國中生，團康遊戲不知要用哪一種，往往要下場玩遊戲，同學都你推我，我推你，好像要送同學下油鍋一般，讓阿成很沒面子！

   就是以上那些原因，所以讓阿成離開了校園之後，跟同學們繼續有來往，還有另一個原因，他們班上每次的園遊會活動，大家都知道他們班上有西洋樂團，而阿成是貝斯手，且他的頭髮較長，比較像外面聘請來的社會人士，那是更不能缺少，否則弄些吃喝玩樂的攤位，那就跟國中生差不多！但是有阿成也不保證會賺錢，他們學校有個愛心社團，每次學校園遊會，那社團都會請一些孤兒院的孩子來玩，阿成總是會央求同學順便“招待”他們，那二三十個小蘿蔔頭，起碼要佔用一兩個小時，這一點讓班上的主辦人很頭痛，但是阿成從不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