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中望了小建一眼，似懂非懂的即刻走開，小建卻整顆心懸在空中，不知道接下去，父親會說些什麼？

「小建…我們談談好了。」父親清了清喉嚨，看著中中已走，終於挑開了話題。

「你有什麼話都可以說，雖然你爸爸我，沒讀過太多書。但是基本上，我還是講理的。」其實，沒有喝酒的父親，是不會太走樣的。

「爸…那一天，我跟你說那些話，也許有些過分。但是…」小建懷著歉意，卻難免有些難以平衡。

「說下去…」父親展現難得的修養，認為重點在於小建即將說出口的話。

「雖然，我還沒當過爸爸，也沒資格批評你。但是，從我懂事開始，到媽媽過世，我真的無法認同你的做法…我也曾經替你想過，媽媽的病，一直拖累你；但是，媽媽都已經過世一段時間了，你…還是…」小建盡量修飾著，不願意無心過重的詞句，讓父親顯得難堪…到最後，他竟然找不到什麼詞句，能去接著說下去…

「唉…小建，你說的爸爸都知道。有時看到你，爸爸真的很安慰；有一個這麼會想的兒子。你也長大了，很多事情你懂…有些事，卻是你無法體會的……夫妻是一輩子的事，我不曾怪過你媽，就算她生病還是自殺，我都不怪她。怪只怪，一切都是命運……」父親深深的嘆了口氣，委婉的繼續說著。

「你媽在世時，無論我如何努力工作，我們還是欠了一身債務。是爸爸無能，才讓你們都沒有好日子過，所以我痛恨我的無能，借酒澆愁，不願回來面對這個家。…你媽媽走了，我才發現這樣的寂寞，比她生病時，更讓我感覺難過。常常…想到你媽媽，我還是會流著眼淚。是爸爸太自私了…常常忽略你們。我們父子三個人，應該要好好努力，讓這個家，更像個家…」父親的深深剖白，讓小建第一次感受到，父親的皺紋可以如此慈祥。

「爸…不要這樣說，我也有錯。但是只是希望你別喝太多酒，對身體不好。如果…你心情不好，真的想喝，那就回家喝吧！我陪你喝，好不好？」難得的契機，讓小建跟父親有了溝通，小建的心情顯得開懷。也希望順勢融入父親的生活與心情中。

「哈哈…好啊！！反正你也快當兵的，學學喝酒也應該。…我會答應你，以後不喝太多酒。」父親笑聲一開，連中中都偷偷的跑出房外，看著這樣的景象，默默的笑著…


小建知道，今晚一定能睡的很好；這是多年之後，他真實感受，父親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