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宿命曾經盤旋---第四十四章　

在這樣的緊繃的場面中，唯一保持沉默的是燕如的母親。可以想見，她父親在家中的絕對地位，是不容許女人插嘴的。而另一個在場的女人，燕如，還是按奈不住這樣的沉寂，終於還是開起口來…

「爸…為什麼你總是用異樣的眼光對待小建呢？這種環境也不是他要的啊…何況，他真的對我很好，也很上進。你為什麼不能相信他一次呢？…反正，就算你反對，我也要跟他在一起。」燕如的話，真的有點讓她的父親，下不了台階。

「妳給我住嘴…我決定的事，輪不到妳說話。妳有種就去收拾包袱。如果妳敢走出這個門，以後就不要給我回來…我跟妳脫離父女關係。」受到頂撞的父親，怒言的謾罵著；這是預料中的事…

「ㄚ如…妳爸生氣了，麥擱講不聽，乖乖惦底厝裡啦！！」燕如的母親，終於開口勸著燕如；這樣的語氣，一半來自對父親的敬畏，一半則是深怕失去這個女兒。



眼前的一切，超出小建的想像範圍，也讓他陷入莫大的窘境。…點燃戰火之際，在凝結的空間下，每個人都沉默而顯得僵硬。他思慮了一下，對著燕如的父親，開了口…

「伯父…我沒有想到我的出現，造成你們之間那麼多困擾與糾紛，非常對不起！！…我想，我也不贊成燕如上台北去。也許我們真的年輕，有很多事情，沒有顧慮的很周詳，不該談到更多的以後。…我保證我會慢慢跟她相處，如果…你希望我們從朋友做起，我會照辦…但是，希望你允許，我們慢慢交往…」說到這裡，小建看著燕如的父親，臉上稍稍遞減了怒氣。他繼續說了下去…

「我會好好工作去等當兵的…我也希望燕如再回去唸書，這樣彼此都有生活的重心。她也可以好好留在家裡，陪陪你們…伯父！這樣可以嗎？」小建一直希望燕如回去學校；此刻，小建只是把一切的足以造成他們擔憂的問題，一一淡化。

「年輕人…這樣說話還差不多。…別說我硬是要拆散你們，那麼不盡人情。我給你一個機會，你們作朋友就好，但是不是贊成你們像男女朋友交往，我會慢慢再觀察的。…不過，你搞清楚，我醜話說在前面，如果你作了什麼不該做的事，亂搞一通，我會找你好好算帳。聽懂了嗎？」此話一出，終於有了些曙光，也讓氣氛緩和許多。

「我知道…伯父謝謝你！那…我先回家去了！」小建鬆了一口氣。 

「爸…我送他去坐車。」這樣的結論，看得出來，燕如不是滿意。但是，此刻她也只能安於如此…她想多陪小建一會，還是冒險央求父親。

「讓她去吧！！」能留住女兒，彷彿是母親珍惜的勝利；竟然她也幫著燕如，對著燕如的父親說著。

「好啦…好啦，妳待會馬上給我回來…還有，今年也要回學校繼續念商科…妳聽到了，我不想再說第二次。」燕如的父親，命令式的語氣，小建不知不覺也習慣了…



拜別了燕如的雙親，小建慢慢的走出她的家門，燕如也緊緊跟著，卻不敢隨便貼附的沉默著。小建也不知道這個時候，該跟燕如說些什麼？說什麼去詮釋愛情的忠貞；也許目前的情況，連承諾的沒有資格。

「妳好好繼續回學校讀書吧！也許最近我們可能無法常常碰面了。但是…我還是一樣愛妳的。」小建還是盡可能的表達他的鼓勵與堅定。

「讀書…隨便啦…只是，我擔心我們以後不知道能不能在一起。唉！…對了，他們都說你誘拐我去台北，你怎麼都不解釋呢？我忽然間覺得，我真的夠幼稚，硬是吵著要去，還要你承擔，真是對不起！」燕如可能察覺了“誘拐”這兩個字眼的嚴重性；雖然她剛滿十八歲不久。

「沒關係啦！…總要給妳父母親一點面子…誰希望自己的女兒死貼著別人；他們會懷疑生出一個笨女兒。哈哈…」小建還是勉強的開了一個玩笑。

「哼…就算他們不同意，我有個方法。等我滿二十歲的時候，我們自己去公證結婚，這樣他們就沒辦法干涉了，這樣好不好？…你要等我噢！一定要等我到二十歲的時候，好不好？」燕如一臉正經的說著，還不時投以期盼的眼神。

「壞蛋…別想這樣的壞方法啦！這樣是不對了。沒有得到祝福的愛情，通常還是有著遺憾的…交給我吧！我會慢慢得到他們的信任的。我可不希望你有了夫家，沒了娘家。哈哈！！…好了，我自己去買票吧！妳趕快回家。有什麼事，我寫信，或者打電話給妳，好不好？」眼前就是豐原車站，小建不希望燕如的父親，又質疑燕如的晚歸，只好跟她道別。

「嗯…你自己保重，我會想你的。…還有，回家的時候，好好跟你爸爸談，希望你們合好，你幫我跟中中問好。…我走了！」轉身離開的同時，燕如還是關心的勾起了小建另一團煩絮；讓他再度陷入酗酒父親的陰影裡。……他買了票，進了月台，午後的陽光也跟著黯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