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宿命曾經盤旋---第四十八章

星期天的午後，一反平日的晴朗，突然飄起了細雨霏霏，一直延續到夜晚，轉為狂雨急落…小建來到豐原這家咖啡館前，燕如已經坐在窗前的位置；在小建一眼就能從外頭看到的恬靜著。



窗外的雨沒有停歇的意思，就好像眼前的燕如與自己，都持續沉默。小建仔細的端詳，燕如低著頭的臉，突然有點陌生；是十六天的忐忑心情，讓他不再能有把握深刻這張臉。只是…讓他驚訝的，是燕如今晚的穿著，竟然是他僅有的熟悉；那一襲天藍洋裝。那是當初她生日時，他親手購置的。……為什麼？為什麼她不曾在他面前穿過這件衣服？竟然選擇在今天穿在身上呢？…這樣的疑惑，更讓小建充滿矛盾的揣測。

「燕如…妳媽媽還好嗎？應該出院了吧？」過度漫長的沉默，讓這樣的氣氛更加詭異，小建只好試著說些關懷的話題。

「她前天出院了。只要多休息，應該不要緊了。你呢？家裡還好吧？」燕如平緩的說著話，整個對答回到彷彿初識的問候客套。

「還好…謝謝關心。妳…還好嗎？這幾天。」小建終於漸漸貼近問題的核心。

「我…你問真話嗎？…坦白說，我不好。…找你出來，我花了很長的時間，去想像應不應該？…唉！我們還是都坐在這裡了。」燕如說的平靜。

「也許我們是應該坐在這裡的。我希望妳不需要有任何壓力，談妳想談的，也說說這些日子以來，妳理出來的頭緒…認識這一年多，我們都了解，溝通對彼此來說不是困難的。」小建等待著被宣判的心情。

「如果我說，當初認識也許是一個錯誤。你會怎麼想？」燕如的話，像根針，直刺著小建的心。

「我接受妳的說法，也尊重妳的結論，我無話可說。」壓抑刺痛，小建表現他慣有的風度。

「但是，我還是要對你說，那些過程我也用心著。只是，真的有太多太多的不順遂，讓我無法寄望它，有一個好的延續。…一直，你都對我很好，陪我成長，讓我成熟，這些我都心存感激…也謝謝你這些日子對我百般的容忍與縱容。也許，換個時空，我們不會愛戀的如此無助，也可能有著人人羨慕的結局。但是，事實上我們只是這樣艱辛的相愛著，不是嗎？如果…我跟你說︰『分手吧！』，你…可以接受嗎？」燕如顯的無奈這樣的決定，連分手都說的刻意低調。

「分手…」終於還是面對這樣的字眼；雖然小建已經意識它可能出現，卻還是一時無法承受。

「嗯…讓一切的美好，留在彼此的回憶中，誰也不再欠誰什麼。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一臉歉意，仍然改變不了說出口的事實。

「就分手吧！沒關係…我可以自己去平息我的心，妳無須替我擔憂也無須抱歉。我當初說過了，妳想離開，我絕對不會強求。…不過，既然我無法再呵護妳，妳自己要多保重…」小建深深吸了一口氣，鎮定的回答了她的提議；他知道走出這裡之後，他將有一段椎心的日子要度過。

「謝謝你的體諒！我們…還是朋友嗎？」燕如彷彿鬆了一口氣，也希望這樣的結果，彼此都不傷了和氣。

「妳希望我們還是朋友，就是朋友。有事妳還是可以找我的。但是，我不會主動打擾妳的生活，當朋友也可以默默關心的。」在感情的生活裡，小建一直都盡力著…配合感情之外的關係，對他不是難事…也許無奈，總也希望她過的開懷。

「你真的很好…謝謝你，我也祝福你，找到另一個女孩，好好愛她…」燕如的話，小建已經無心聽下去，只能點點頭，一次又一次…直到她發現，他時刻專注的看著她的臉；算是對這段戀情，小建最後的巡禮懷念。

「也許，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所以，我把這件衣服穿出來了…至少是你的禮物，我總認為該讓你看看…」燕如在他的目光下，找出切入主題的疑惑。

「我看到了…蠻好看的。對了…我給妳的任何東西，妳留著吧！我不喜歡看到像很多情侶他們，分手之後還把當初的東西歸還。挺麻煩的…不是嗎？哈哈！」小建終於笑了；雖然有點強顏，終究是笑。

「嗯…那…就這樣，我…走了。」燕如刻意不想說出︰再見！…馬上起身筆直的，往門口走去。





小建獨自在咖啡館，坐上了半個鐘頭。他知道，她不會回頭尋他；也知道一切都已結束。但是，他只是像個遊魂，把心情賴在那裡了。…窗外的雨，還是下的斗大，他的心，也註定短期之間，無法放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