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宿命曾經盤旋---第四十六章

春節一過，中中也開學了；父親也實現當初的承諾，不再有任何離譜的演出。也許，對小建與中中，這樣的幸福已經讓他們滿足。只是，燕如自從那一個事件之後，幾乎彼此很少有機會見面，只能以書信或者電話互通音訊；就算是小建到豐原去，也頂多可以出來一個鐘頭。…小建體諒著，也支持燕如不該違背她的雙親關注，應該盡可能聽從。



得知寒假一過，燕如要復學的消息，小建是抱持支持與鼓勵的態度。也因為轉讀台中商校的夜間部，讓小建更感到喜悅；至少，能在她下課之後，也許見她一面，就能心滿意足…



開學的第一天，小建在學校門口等了一個鐘頭，總算等到了燕如…看著燕如穿著制服的模樣，仍是遮掩不了那樣的嬌豔。

「你等很久了嗎？…哈哈，當初說好開學之後不會馬上上課，誰知道我們導師又講一大堆話，拖了點時間。不好意思！」等待，對小建來說，他早已慣於調適。

「不會等很久啦…妳餓嗎？找個地方吃東西吧！」小建意識到週遭來往的學生，投以注視的目光，他有點不是習慣，有種想逃開的想法。

「嗯…你說去哪就去哪。」燕如還是聽從他的任何選擇。



經過了綠園道，兩個人散步到了這間餐廳︰『戀戀風塵』，這是一間教堂改建的歐式餐館，在台中市來說，是蠻有情調的戀人約會地。他們找了靠窗的座位坐了下來，燕如正為這全餐廳的純白色系而看的有點出了神…

「這裡氣氛真好。怎麼看都像教堂改裝的…」燕如感覺到小建凝視著她，只好藉著話語，解釋她的出神。

「對啊…所以情侶喜歡來這裡，可能像是走進禮堂的幸福感受吧！」不刻意挑剔業主商業行為的話，這裡還真的讓人感覺輕鬆。

「我們…能一起走進禮堂嗎？我越來越沒有把握了。唉…」小建的話，無心說到燕如心裡。她發出了一聲讓小建疑惑的感嘆。

「妳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事呢？這樣的話，不像妳會說的。」印象中，燕如是熱烈沉醉這段感情的，這樣的無奈與動搖，讓小建不解。

「你知道嗎？每次我無法跟你出去的時候，你的體諒，反而讓我覺得很愧疚。…我有些事情，一直沒有跟你說，就是…」看到服務人員把飲料端了過來，燕如自然的停頓。



幾秒鐘的時間，卻讓小建陷入某些惶恐。有什麼事情？是他不該知道？又有什麼原因？會讓她選擇這個時候去坦承呢？

「如果妳想說，說吧！我在聽…」看著服務生走遠，小建故作鎮定的等待著。

「其實…那一天你從我家走後，我媽媽跟我談了很多。雖然我痛恨我爸爸的蠻橫，但是我還是非常關愛我的媽媽。…她不是認為你不好，只是認為我們都年輕，我應該有更多的選擇。………我是愛你的，愛的義無反顧，也愛的無怨無悔…但是，當我媽媽看到我的堅定不移，勸說無效時，她只是冷冷的對我說了一句話…『沒有了丈夫，也沒有了女兒，活著有什麼意義？』，剎那之間，我回想從小到大，媽媽為我做的一切，我卻有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你能體會嗎？」燕如的說話的神情，無奈中帶點哀傷，卻也同時引發小建心中的無名火。

「為什麼？為什麼我處處都替別人著想，每個人都要如此看待我呢？難道…一切都注定這麼不公平…自殺…自殺，是你們家的遺傳嗎？你們都這樣威脅別人的嗎？」小建一反常態的把壓在心裡的話，毫無保留的全盤拖出…突然，他才驚覺有些不妥；想想自己的家裡，父母親也都曾相繼自殺，母親還因此身亡。但是，說都說了，他也顧不得整個後果。

「你為何要這樣說呢？我承認我幼稚可以了吧？但是，你不要這樣說我媽媽。你知道嗎？她前一陣子才全身檢查，醫生說她操勞過度，腎功能不好。我真的很擔心她的健康，我不想讓她再為我操心。難道…這樣也錯了嗎？」燕如有點濕了眼眶，憤憤不平的說著這樣的想法，可以感受她漸進的成熟。

「對不起！！我有點過分…我不是有心的。妳…別生氣。妳的做法沒錯，妳能這樣想，我也高興妳變的懂事多了。」小建知道自己有點失言，正想辦法彌補這樣的無心。

「算了…我不想說了。我要回家了。」整個氣氛都被破壞，燕如擱下才喝了一口的飲料，起身往門口而去。
小建阻攔不及，迅速的付了帳，奪門追了出去…一路上，無論小建說了什麼，燕如都相應不理。在公車站牌下，只見兩個身影，默默無言以對…公車來了，載走了一個身影；也載走了一份希望，卻注定讓隱憂盤旋剩下的整個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