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機械聲，又展開一天的工作行程。只睡了幾個小時，小建依然精神奕奕的神色飛揚。一下子面對潘仔的狐疑眼光，他竟然有了一種擁有秘密的竊喜。


「神劍…看你的黑眼圈，昨晚沒睡啊﹖還一直傻傻的笑著，遠看還真是個白痴。你還好吧﹖」潘仔一邊操作著機台，一邊引起小建的注意。


「我沒事啦！你啊…小心你的手，別顧著說話。」看著遠處的廠長，小建不想多談什麼。


「反正一會兒休息時間，你等著被拷問吧！哈哈…」潘仔擺出鬼臉，不再說話。



想著剛剛的匆忙，送燕如到她家巷口，除了說聲再見之後，沒有太多時間多說什麼。小建還真是有點痛恨，痛恨天亮的早。不過，把機車掉頭離開的那一剎那，燕如走了兩步，回過頭的嫣然一笑，真是讓小建難以忘懷。人，真是個奇怪的動物；當你不再堅持某些原則之後，竟然會迅速的滑入，甚至參予造就更大的迷惘。只是，小建深刻的知道，這種感覺，還真是迷惘的棒極了。



「神劍…現在可以說了吧！你還像白痴一樣在發呆。是朋友的話，坦白從寬，抗拒，我就死纏不放！」潘仔還真是窮追不捨。


「好吧！我跟你說…你還記得朱燕如吧？我們一直有聯絡，只是覺得她是個不錯的女孩。就這樣…」小建刻意避重就輕。


「哇！！鐵樹開花了。少來！你戀愛了，對不對﹖不過，說真的，她蠻正點的…對我來說，她是有點高難度。你怎麼“拐”到的﹖」潘仔的表情像是看到天下奇觀；驚訝中參雜最高等級的好奇。

「你就別亂說一通了…我先聲明，不是你想的那樣，八字都沒一撇啦！何況，她也沒近視，怎會挑上我…哈哈！我只是說對她印象不錯而已。」小建一直知道潘仔總是大驚小怪，也不認為目前跟燕如算有很多進展。


「好吧！反正能讓你稱讚的女孩是蠻少見。我允許你，偶而見色忘友一下，沒關係。不過，不要每次老是教我說要怎麼跟女孩子相處，你自己處理一次給我心服口服…作朋友的，全力支持你。」潘仔彷彿了解小建的心思，只做了正面的激發與鼓勵。


「嗯…感謝你的“大大”體諒，我會好好想想的。」其實，聽著潘仔的話，小建突然之間，知道應該怎麼面對了。

有些疲憊的小建，下班之後沒有趕往黃昏市場，直接回到了家。自從母親過世之後，所有母親有時還會處理的事，全部都全盤由小建接收，包括照顧中中、打理一直閒置的父親。


「哥…你不是說晚上要煎魚，怎麼沒去買菜﹖」等不及小建放下手上的鑰匙，中中移開對著電視的專注，回過頭開口。


「不好意思！！我今天好累。我給你錢，你去外面吃麵，我要先去睡覺。你功課要寫，不要常常讓老師打電話到家裡。」小建顯得有力無氣的。


「好吧！明天你要煎魚，不要黃牛了。今天沒功課，不用寫…對了，爸爸剛剛有回來，問你昨晚是不是沒有回來睡﹖他半夜回家沒看到你的車說。我說我不知道。還有，你早上沒有叫我起床，害我遲到。你昨晚是不是跑出去﹖沒回家？！」中中也不管小建有沒有在聽，一股腦兒說個不停。

「你不用管啦…小孩子，把書讀好就好了。去…去去…拿錢去吃飯。」莫名的厭煩，小建表現的明顯。其實，他有些不悅的是，自從母親過世，父親就不再工作。就算這樣的話並沒有什麼關係，但是，又恢復以前的惡習，天天還是三更半夜回家，還經常醉醺醺的。雖然，不會胡鬧的喚著他們起來，還是讓小建時常半夜驚醒的呆坐床前，體會某些上蒼的對待，有些不夠公平；一個十八、九歲男孩的成長痛楚。


翻個身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兩點多了。小建決定起來好好的寫封信給燕如，希望這是一個正確的開始。四周寂靜無聲，某些巧思與細膩，一點一點、慢慢的從小建的心裡，散發…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