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宿命曾經盤旋---第十四章

夏天的傍晚，像人們身上的短袖，還露出一大片膚白。小建站在台中公園的正門口，只是佇立，不想觀望。他知道燕如一定會來，那是直覺，不是自負的勝利。



一襲花點洋裝出現在眼前時，小建知道蝴蝶來了；還飛舞著一臉笑意；彷彿昨日剛烈電話的蛻變之後，脫胎否決那些曾經的蠕動。

「等很久了嗎？你不怕我沒來嗎？」燕如臉帶有些捉狹的催燦。

「沒有啦…妳也沒遲到啊！妳能來，我當然是很高興的。」這樣的高興，也許該表現的更進化吧！只是小建的臉上還有著放不開的僵硬。

「好吧！前債一筆勾消，你也無須對上次的事抱歉了。現在，我先請你吃飯，承諾上次聚會欠你的。」這樣的話，彷彿讓人有性向錯別的豪氣，出自燕如口中。

「還是我請妳吧！雖然不代表大男人作風，至少顯示我的誠意。」這是小建的習慣，不輕易接受什麼。

「如果你堅持的話，那就你請客吧。反正這種事，爭來爭去浪費力氣。不過，如果…我是說如果啦！有下一次，我會跟你耗上力氣的，就這樣…走吧！」燕如坦白的可愛。





撇開這頓飯的意義，至少看著窗前的天色，由光亮漸漸轉換暗沉，還搭配彼落的霓虹呼應綻放，這樣的感覺真的好極了。這樣情境的強勢加分，讓彼此的餐間交流融合不少；也卸下了更多客套相對。





因為沒有預設的目的地，用餐之後，他們散步在公園裡。找了張半亮似暗的石椅，面對著湖面，他們坐了下來。

「今天後悔出來嗎？」燕如劈頭一句怪問題。

「不會啊！妳怎麼會這麼問？」小建是該奇怪。

「沒有啦！只是你不會覺得我是個怪女孩嗎？其實，我只是坦白對自己，想做就做，包括約你出來。」燕如強調她的率直。

「妳想太多了…哈哈！何況今天是我約妳出來的。」小建嘗試為她解套，也順勢壓下關於怪女孩的疑慮。

「跟你說，其實那天聚會之後，你的幾個同學有寫信給我，也打過電話給我。但是，我沒一點興趣去回應，因為沒意義。」燕如似乎想強調什麼。

「是啊…表示妳是優秀的。蠻好的！只是，當當朋友又何妨呢？」小建不知道這些事，也沒想過去過問同學這些。

「那不一樣，有些困擾可以避免，對大家都好。我可以坦白跟你說，其實，某些方面，你跟他們不一樣，至少那些優點讓人欣賞，這樣做朋友才有意義。」燕如娓娓說著。看著不想做任何回應的小建，她接著繼續說了下去……

「從小，我被安排刻意做個乖孩子，什麼事都要像個女孩子。只是這些年來，我已經厭倦去隱藏自己的感覺跟聲音。我不介意別人怎麼看，反正有話為什麼不能說？想做為什麼不能做呢？雖然，我的週遭對我好的人很多很多，只是沒有一個人懂我；包括我父母；甚至他們的某些行為有時還讓人失望，又如何去說服我呢？所以，我不管你怎麼想，我只做我想做的事。誰說？當朋友有規定誰約誰。」燕如掩不住激動，有些扭曲了表情。

「嗯…妳說的我都能體會。只是，也許某些人不擅長表達他的善意。我想妳的父母也許只是方式有些讓妳無法接受，但是相信實質的本意一定是好的。慢慢來吧！別放在心上…」小建想到了自己的父親，也希望安慰燕如。 

 

「你不會懂的…像我不喜歡唸商科，他們就一定要我唸，現在我休學了，就算沒有指責我什麼，還是不准我唸別的。又不准我去找工作，如果要工作，只能去伯父的醫院幫忙，雖然我無須承擔經濟壓力，但是，我根本就不想當護士。」燕如說著說著，眼眶有著濕潤；蝴蝶不再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