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宿命曾經盤旋---第三章

火車徐徐前進，象徵性的悠閒，整個車廂不時傳來陣陣喧嘩。潘仔的高八度分貝，還不時引來旁人的側目。從她們的眼神，他彷彿讀到了些許的乏味。雖然，可以察覺，有意無意的，她們用著餘光，期待著他能多說點話﹔只是，除了簡短的回覆，他懶的吐出任何東西。潘仔用著手肘不時的暗示他說話，更讓他覺得有些厭煩。

「小建哥，你不舒服嗎？」胖妹熱切的問著。撇開外貌不說，他反而覺得這樣的真誠是出於由衷。

「還好，可能沒睡飽吧！不好意思。」小建一邊說著，一邊看到艷紅的不削表情，彷彿有些不認同。其實，他真實的發現，當一開始的寒喧之後，她知道自己只是一個小小的工人，整個態度早就百分之百的修正過了，這樣的反應，小建並不意外。反而是潘仔跟她的假象熱絡，讓人看的悲哀。

「看到海了，你們看…」潘仔一聲大叫，四個人的視線全部往車窗聚擠了起來；那是大甲與苑裡的交界處，也是溪河與大海的匯流點。

「嗯！好棒的感覺，連呼吸都有鹹鹹的味道。」艷紅刻意裝著可愛的模樣說著。

「對啊！偶而離開城市，充當一下放逐的鹹魚也不錯，至少傳統而開胃。」小建不自覺的回答的一句，卻換來三個人的目瞪口呆，完全狀況外的聽不懂。小建是尷尬的，尷尬的原因是因為他多讀了太多的課外書；某些無心脫口，卻顯的格格不入這樣的年輕溝通方式。

「神劍，你嘛幫幫忙！這種話，留著幫我寫情書用吧！不過要寫淺一點的…」潘仔在他的耳邊輕輕說著，彷彿切割掉她們的聽覺畫面。

小建恢復沉默，一個習慣已久的狀態。

通霄的車站不大，卻讓人感覺溫馨；像老者的慈祥，橫跨的鐵道像皺紋。繞過車站後方步行幾分鐘就看到成排的防風林，幾乎可以體會這樣的嘶吼；那是一種呼喚，自然的生命脈動。 
 

小建一下子就忘了跟誰一起同行，他只是知道，現在的他只為這片湛藍而來。管他艷紅還紅不紅，潘仔還是潘安，他只是想捲起褲管，好好享受急速降溫的沁涼。 
 

「艷紅…沙子很多不好走，妳小心點。要不要我牽妳？！」背後傳來“潘氏片語”，奔跑中的小建，差點沒跌個大跟斗。他常常覺得，如果潘仔的善意可以有些包裝，這樣的殷勤，可以更具誠意。 
 

拋開他們的小建，不再擔心他們的言語干擾，自己開心的沿著海岸線，一步一步植入自己的開懷，直到視線強力把他們變小…變的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