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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7/02 21:01:23瀏覽94|回應0|推薦0 | |
我到三樓的書房聽收音機準備錄音。 關西的天空,幾乎無時不刻都在排行榜,僅週末週日尚能聽到短促的那些妙樂,古典音樂只上登週日華麗的夜晚,平日的時光都變成靡靡之音。 我依然期待滿懷,坐在書桌旁,試探錄音機開到收音機開關,頻道調整到一百後出現的音樂種類。 幸運地,開機的剎那,聽到一點絃樂的尾巴。 曲終人弗去。我不知覺地嘴角上揚,像是舊遠友誼的溫存,那種空間又再度回到我眼前。 下一首,輕音淡魂。有得聽固然不錯,但卻不格外掠奪我心,我並未按下錄音鍵。 窗外送來一陣風,給屋內平淡的氣息帶來振奮的驚喜。早先 ICRT 廿四小時全天候播純音樂的那幾年,剛好是瑰麗歲月盡在音符與笑聲中流轉的國中三年,人生碩寶盡在花圃鄰樓的房牆上、和自家的晾衣場中。在房間裡,讀書培福,享受了許多美好的際遇;情感啟動於音樂的妙籟;而夢,返影在同儕的身體中,夢的宇宙縹緲在月光的長髮裡。三樓,有一扇窗,框住了天空,卻遐思無限。樂聲,飛揚在奇異的樂器與和弦。 讀國四,犧牲了一年聽錄 ICRT 管絃樂;一年後見面,電台卻換裝以躁進的音頻。恨的心情,建築在剝奪心靈慰藉的那些外國人。持續的敲擊樂器和蠻邦的歌聲讓人興趣消沈,不復往日的快樂。身體明明已累,卻還繼續撐持。人家說年少體健,固而可以不休息;可自己卻感覺是高頻碎音激奮神經。排行榜的西洋歌曲大多不難聽,可清一色快板都會的節奏音樂和重播率過高,引人聽覺疲厭。 下一首,有點出色。 我按了錄音鍵,到大約中間的地方,音樂變得不好聽,我又按下停止鍵,不錄了。 直覺,後面的音樂大概跟這個情形大同小異,我失去了耐心,乾脆下樓。 進房看看錄影機上的數字:五點四十三分;原來現今是週末下午──至少五點到六點,ICRT 播那些妙樂。 心情有點煩躁,我拉開鋼琴外布,掀開鋼琴蓋,拿出琴譜,坐上鋼琴椅,褶疊起紅鍵盤蓋布,彈起孟德爾頌的春之歌。 我讓此起彼落如煙花三月的分散和弦滌淨我煩悶的心,叮噹琤瑽的琴聲和踏瓣的延長迴音填充整個琴身。我手指不如西方人大與長,只不過比例好、玉貴的東方人小手和短指,並且氣力有限,比不上體大魁梧的西方人指頭充滿勁力和容易靈活轉變,但聰明的我照譜彈奏頗如大家有模有樣,有時力不從心卻也合拍如法,不致離譜三拍、違背法則。高難度的琴譜我也能逐步解讀,只是要看該曲好不好聽、會否太難太麻煩、我有沒有興趣奏它。曲譜上,裝飾音滿天跑的春之歌落英繽紛、如煙似霧,唱片上實際表現上主旋律像三月的鐘聲噹噹響在多惱河畔,其實把它的聲音分離或強調出來,也是一首流行歌曲般的主旋律,初學者可能會輕重不分、主副不分而混亂,認為處處都是重要的主旋律而一律用力大聲彈而毀了整支曲子,只是被作曲者裝潢得有如煙花繁盛在維也納森林裡,飛鳥旋空而鳴,帶著春彩揚啾而去,幸福的雲朵伴隨而來,最後終止在旅人遠走的步伐。與現代音樂不一樣的,只是它是歐洲古代的流行音樂,充滿了皇宮的華麗和中古畫的音樂邏輯。 自己彈的音樂充實了自個的心靈,手臂有運動到的發酸感,胸膛也沁涼踏實,古典的聲音盈耳如乳,但我就是想彈電子琴。彈電子琴我想彈 ICRT 管絃樂,四肢併用的樂團感想當然耳就是勝過只能兩手表演鋼琴的效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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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