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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2/07 12:57:34瀏覽640|回應2|推薦38 | |
從成人的角度回顧﹐我可以理解母親為何有那樣嚴重的產後憂鬱症。她一直缺乏安全感﹐才新婚﹐就遷到一個陌生的城市﹐除了適應新環境﹐也要忍受懷孕的辛苦﹐期間還聽到外婆再次中風﹐身體虛弱﹔她那段時日承受的壓力指數是相當高的。加上過去在家裡﹐她雖然努力討好﹐仍是沒被自己的父親接納﹐她必然希望結婚後能被婆婆接納﹔為夫家生個孫子﹐一定能討婆婆的歡心﹐自然成為她衷心的企盼。 即使她不想重男輕女﹐即使她深受這個觀念所害﹐但我的出生使她的期盼倏然落空﹐壓力加上失望﹐她的體力情緒已不堪負荷﹐更遑論照顧我這個新生兒。 但從我是個嬰孩的角度﹐沒有成熟的心智去明白體會﹐憂鬱症是她身體機制本能的保護反應﹐只直覺意識到自己被母親所拒。我的腦海可能記下她看我時失望的眼神﹐記下她任我啼哭﹐無法哺乳﹐不來舒解我的飢餓不適﹔可是卻無法解析﹐為什麼她會這樣。這些初生的記憶久而久之就被推入潛意識裡﹐好像被遺忘了﹐可是仍然一直存在的﹐而且帶著相當的影響力。 雖然是父母的頭生孩子﹐但是在成長過程中﹐我心裡總是若隱若現有個感覺﹕我是家裡多餘的孩子﹐尤其是在弟弟出生以後。這感覺浮現時﹐我特別覺得孤單﹐覺得好像在無際的野地裡漂泊﹐一直想找著一個可以棲息的地方。我無法解釋為什麼會有那樣的心態。 在台南的時候﹐這個孤伶伶的感受還不算嚴重。可能已經生過一個女兒﹐再生了妹妹﹐媽媽的情緒比較可以接受這個結果。當媽媽照顧妹妹時﹐我有祖母疼惜﹐還有祖母的小弟﹐我的小舅公的三個孩子﹐我的表姑表叔﹐那時不過十幾二十出頭﹐也很愛護我。 父親的家族多在台南﹐不時有人婚嫁﹐我常被選去擔任花童﹐卻不是很稱職的花童。在人多﹐又是陌生人的場合﹐只要沒看見祖母﹐我一定放聲大哭﹕「我要阿嬤﹗我要阿嬤﹗」我就記得二叔結婚那天也是如此﹐弄的新二嬸很不高興﹕「我們的喜慶日﹐她這麼哭的﹐真不吉利﹗」 我卻不記得﹐在這些喜慶的場合﹐為什麼我沒有和爸媽在一起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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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心情日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