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獨喬治」標本（位在達爾文研究中心，聖克魯茲島，1月9日）

（Taxidermy of「Lonesome George」，last known Pinta Island Giant Tortoise，on display at Charles Darwin Research St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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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陳華瑛  / 攝影：陳華瑛，Kath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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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的船遊次日一早就搭橡皮艇登陸聖克魯茲島（下圖）。這是我第三次踏上此島，頗有親切感。雖然這只是巨龜群島中的第二大島，卻是開發最厲害，人口最多的一個。島民共12000，加上眾多遊客，以致南端的海港呈現出「人煙稠密」的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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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人大概想不到不只動物會進化，植物也會。位在太平洋中的聖克魯茲島因為面積夠大，山夠高，存在六種不同的植群帶 （Vegetation Zone），從潮濕的高地到乾旱的低地都有。上圖顯示該島高地會攔住一片雲氣頂著，竟然滋養出一種只存在巨龜島的罕見的巨樹，即菊科植物中的樹菊屬：「長柄樹菊」（Scalesia Pedunculata or Giant Daisy Tree，下圖來自網路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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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科是草本植物，和向日葵是近親。其種子因緣際會從美洲陸地漂流過海而登陸光禿禿的加拉帕戈斯群島，當時因無其他競爭植物竟逐漸演變成十幾米高的大樹。聖克魯茲島海拔500米以上的高地就有一大片15-20米的樹菊叢林，吸收空氣中的濕氣後積聚成水而滴落地面，又滋養了眾多其他植物。樹菊林會在同一時間死亡。之後新生代幼苗會在原地冒出來，大約15年就能成熟再度形成茂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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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菊因應環境而表現出極誇張的調整，從原本的草本植物演化成遮天巨樹。此現象被進化生物學者稱為「adaptive radiation」（輻射式擴散的調適？）。樹菊因而被比喻為「植物界的達爾文雀」（Darwin’s Finch of the plant world。）。很不幸由於島上開發經濟作物，樹林面積日漸縮小，也嚴重影響到仰賴此樹林的「達爾文霸鶲」（Darwin’s Flycatcher）。為了回復奇特的樹菊林，名人遊輪（Celebrity Cruise）跟公園當局合作，由郵輪員工與所載的遊客共同陸續在聖克魯茲島上栽種樹菊。從2014年至今他們已成功地栽培了5公畝的樹菊林，最終目標則是5萬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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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人大約對植物沒興趣，咱們的船遊也沒安排前往瞻仰樹菊的節目。我們登陸後先去參觀了一個巨龜繁殖中心（Fausto Llerena Breeding Center）。上兩圖中的巨龜都是馬鞍形背殼的象龜（saddleback shell tortoise），背殼中間隆起，讓長脖子有伸展的空間。這類陸龜因生存在乾燥的低地，需長脖子搆食高大的仙人掌。而一般生存在潮濕高地的巨龜因地上就有許多植物可食則體型更大，具半球形的背殼與短脖子。這也是啟發達爾文思考其進化論的現象之一。

加拉帕戈斯群島的象龜（巨龜）是地球上最大的陸龜，最重可達417公斤，壽命最長約150+。在16世紀群島上共有25萬隻到處趴趴走，然而到了1970年代，僅存15000隻了。因此該繁殖中心的主要任務就是想法逆轉巨龜瀕危的情勢。

之後是去達爾文研究中心，我這是二度瞻仰「孤獨喬治」標本（下圖）。英挺的喬治出生自平塔島（Pinta Island）。該島上的巨龜很早就被認為已絕跡。誰知在1971年被人發現還有一隻雄龜在島上遊蕩，咸認這是平塔島唯一的倖存者。牠立即被送到達爾文研究中心加以保護，命名為「孤獨喬治」。研究人員多次找相近亞種的母龜與牠送作堆，但皆未能繁殖成功。終於「孤獨喬治」在2012年6月24日壽終正寢，其所屬的平塔龜種正式宣告絕種。牠因此成為全球物種保護的象徵。

牠死後紐約市的美國自然歷史博物館把其遺體做防腐處理再製成標本。於2017年2月17日被運回達爾文研究中心做展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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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兩圖是老伴童在扮演半球形背殼烏龜。下圖是鄰接達爾文研究中心的禮品店。屋頂上頂著一蓬蓬紅花與黃花，豔麗若寶島的鳳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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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熱鬧的阿約拉港口（Puerto Ayora），靠岸的魚市場乃很有特色的一個景點，可見到許多海獅與鵜鶘混在其中，或糾纏漁婦漁夫討食鮮魚內臟之類的，或是逕自去盆子裡啄食（上兩圖）。

在港口邊還看到一隻漂亮的海鬣蜥（下圖Marine Iguana）。乍看像個活脫脫的、侏羅紀恐龍的迷你版本，惡模惡樣。當初達爾文就形容牠們奇醜無比、有若暗夜的小惡魔。可現在不同了，許多人特地千里迢迢來此瞻仰海鬣蜥，認為牠們是生物演化的一個奇妙有趣的案例：牠們在蜥蜴界有個獨步全球的本領：潛水覓食營生。

巨龜島的海、陸鬣蜥本同源共祖。咸信牠們的祖先在古早時乘著漂浮物從中南美洲來到這一帶的火山島（註：那些島嶼應已沉海，因現有的火山島都相當年輕）。然後在8百萬至1千萬年前左右，有些鬣蜥因陸地植被貧乏而被迫下海覓食，啃食淺海岩石表面的藻類。就演化成現今的海陸兩個分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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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節目也很精彩，造訪聖克魯茲島北端的黑龜灣（Black Turtle Cove / Caleta Tortuga Negra）。小橡皮艇進入紅樹林包圍的狹窄海灣裡，然後關掉引擎，做啥呢？原來現在是海龜的交配季節，咱們是來做洞房花燭夜的偷窺者。

只見眾海龜在這一片碧綠瑩瑩的水中神出鬼沒的，加上反光，咱們的手機力不從心，拍了上百張仍幾乎全軍覆沒。幸好我還帶了數位相機，拍到下面兩張差強人意的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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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看出上圖的鵜鶘喉囊裡鼓著幾隻魚耶！佩服牠們囫圇吞也不致哽著。

回到船上晚餐還沒好，同伴們都上到船頂享受餐前小酌，海風徐來，一身清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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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晨Kathy說夜裡來到甲板上嚇了一跳，兩隻海獅大剌剌地躺在一側，聽到腳步聲只抬頭瞪了她一眼，繼續低頭夢周公。另有隻鵜鶘好整以暇地立在一旁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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