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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3/06/27 21:32:04瀏覽936｜回應0｜推薦35 | |
葡萄牙十日遊被我從FB、部落格寫到世界周刊這周日出刊的11頁「封面故事」之後，台灣的表妹問我 :「為什麼不寫寫華盛頓?」
華府沼澤故事太多，從何說起？我去旅行就愛逛墓園，今天就先來講「阿靈頓軍人公墓」的前世今生。
週六艷陽天，造訪見證美國歷史上從撕裂到重合的一棟老宅 : 阿𩆜頓莊園（Arlington House)。它，1802年建在華府西北區隔著河的維州小丘上，是俯瞰華府沼澤的制高點，也是南北戰爭南軍統帥羅勃特. 伊略特. 李將軍的老家。
這幢建於十九世紀初的仿雅典神殿建築，從佔地面積、從地理位置、歷史定位，在美國首府，重要性僅次於17英里外、同樣依傍波多馬克河的美國國父喬治華盛頓故居維儂山莊（Mount Vernon，下圖，維儂山莊官網)。
來美國三十幾年，李將軍這個人物蜂鳥是在最近幾年有較深層的認識。2015年之後的川普旋風中，他被保守派和挺川者從歷史翻出造浪，掀起一波白人至上的英雄復興；另一面，非裔民權運動及支持者不干示弱，認為歌詠邦聯將領是等同對黑人傷口上灑鹽，扳倒李將軍銅像的情事在各地上演；之後，夏洛茲維爾的暴動撞死人事件、佛洛伊德種族衝突暴亂、到今天的「文化取消」(Culture Cancelling)無止境的種族對衝、政治較量。
種族歧視、黑白糾葛，已是美國無解的問題，但走一趟李將軍老家，你會有更多的反芻和省思。
李將軍畢生最崇拜的兩人，一個是法皇拿破崙，一個則是華盛頓。雖然出生在喬治華盛頓死後十年，本人沒見過華盛頓，但李將軍和華盛頓有一點很像 : 都娶到家大業大超級富有的妻子，兩人一前一後成為維儂山莊和阿靈頓莊園的「莊主」。
李將軍其實要叫美國國父「曾祖父」
華盛頓娶了大他一歲的寡婦瑪莎.古斯提斯(Martha Dandridge Custis)時，兩人未生育子女，但華盛頓領養了瑪莎的子女，也繼承了維農山莊三分之一的物業，包括莊園內數百名黑奴。生長在維儂山莊的繼孫子喬治.華盛頓.帕克.古斯提斯，1802年在華府隔著波多馬克河的維州對岸阿靈頓山丘上蓋了「阿靈頓莊園」，和妻子及獨生女瑪麗最高時期擁有200名黑奴，不只無償服務，主人還外租黑奴給其他農場，賺錢維護1100英畝莊園開支。
從獨立戰爭前殖民地時期到建國後的半個世紀，出了不少總統和革命先驅的維吉尼亞州，在政界舉足輕重，人口分三種，黑奴約占三分之一，白人歐裔新移民佔三分之二，其中金字塔頂端的白人延襲著英國貴族傳統，保護血統的純正和避免土地資產外流，嫁娶就只能在親族間。李將軍有個好賭成性不爭氣的父親，沒給他留下莊園、存款、黑奴，西點畢業的他早早相中遠親古斯提斯的獨生女瑪麗，兩人情投意合，1831年在「阿靈頓莊園」結婚，夫妻聚少離多，但七名子女一一在此宅誕生。(下圖是羅伯特李和喬治華盛頓曾孫女馬麗結婚的房間)
主人古斯提斯1857年過世後，莊園和人畜產業由瑪麗繼承，遺囑上說明五年內釋放莊園所有黑奴，但作為遺囑執行者，女婿卻未切實執行，外逃的黑奴向媒體透露此事，反南方分離主義的李將軍，儘管在戰敗後的「重建」時期站隊「反蓄奴」，但行動上已留下反廢奴的黑歷史。
一個決定，可以翻轉人生定位，甚至國家命運 ! 造訪李將軍故居的這天，俄羅斯的瓦格納傭兵團首領普里戈津(Yevgeny Prigozhin)不滿普丁軍事領導層挑起軍事叛變，但在白俄總統的斡旋下，轉向、退出莫斯科，避免了一場內戰。1861年一個決定，讓李將軍從愛國者背上「叛亂罪」(treason)罪名，甚至，至死都是無國籍之人(1975年福特才還他美國公民身分)。 1859年，主張暴力衝撞體制、推翻蓄奴的約翰·布朗在維州哈普斯渡口（今位於西維吉尼亞）發動突襲，當時官拜上校的羅伯特.李帶兵鎮壓，並逮捕布朗，之後司法審判和迅速處決布朗事件，造成輿論極大反彈，南北廢奴歧見益大，為內戰埋下引爆火種。
1861年4月18日，在南卡查爾斯頓打響內戰第一槍前，林肯總統透過國防部長卡梅倫提議由美墨戰爭和鎮壓約翰布朗有功的李將軍指揮聯邦軍(Union)。李在情感上反對南方脫離，但他愛州更勝愛國，他決定加入南軍，擔任維吉尼亞軍區總指揮，成為南軍成軍主要五名要將，也成為蓄奴主們推崇的戰場英雄。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內戰前被李將軍視為情感依歸的「阿𩆜頓莊園」，在內戰展開後，李家被逐出莊園，此地成為合眾國對抗南軍的作戰指揮部和軍營，1865年成為「阿𩆜頓北軍軍人公墓」，2000名支持廢奴而戰亡的北軍將士，就埋在李家右前方二、三十公尺處，這就是今日阿靈頓國家軍人公墓的起點。
站在「阿靈頓莊園」往下看，過了波多馬克河林肯紀念堂在望，更遠一點的地標華盛頓紀念碑、傑佛遜紀念堂盡收眼底。李將軍的家變成40萬人埋骨的國家國軍公墓，他若地下有知，會是榮耀?還是嗟嘆?站在「阿靈頓莊園」往下看，過了波多馬克河林肯紀念堂在望，更遠一點的地標華盛頓紀念碑、傑佛遜紀念堂盡收眼底。李將軍的家變成40萬人埋骨的國家國軍公墓，他若地下有知，會是榮耀?還是嗟嘆?
2000名支持廢奴而戰亡的北軍將士，就埋在李家右前方二、三十公尺處，這就是今日阿靈頓國家軍人公墓的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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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讀這美國歷史故事沒讀到睡著，或是目前還沒翻頁，就順便跟著我看看照片，在墓園裡瞻仰名人。我和博學多聞的學弟靠兩條腿繞了半圈不到，就逛到約翰甘迺迪和妻子賈桂琳、無名軍人塚及劇場、大法官金斯伯格、黑人民權運動先驅殉難者Medgar W Evers、林肯大兒子(林肯和其他三個兒子都葬在伊州春田鎮)、塔虎特總統，還有飛虎隊陳納德將軍和晚他一甲子過世的妻子陳香梅之墓。
(部分資料取材自Clouds or Glory~The Life and Legend of Robert E. Lee, by Michael Korda 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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