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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nting (1)
2012/09/07 22:34:21瀏覽364|回應1|推薦1

1.1

 

梅雨季節來臨的時候,總是令人心情鬱悶。今天也是一早就開始下起綿綿細雨,雨量不大,但淅淅瀝瀝地下上一整天,霧一般的雨幕敲擊木窗櫺,石板地,紅屋瓦,石頭牆,迴響著沉悶的樂音。整個城市宛如浸泡在水中,路旁的小水溝奔流著汙黃的洪水,水漥濺起的泥巴點點飛噴到褲管,裙襬,鞋面上。即使如此,安息日之後的第一個工作天,都城西維爾的住民們還是在行動不便的雨天裡,起了大早去上工。

 

羅倫拉起風衣外套的領子,希望可以擋住一些隨風飄來的雨水,但在細雨中行走一會兒,臉頰早就已經濕漉漉,水滴沿著帽緣落下。他索性垂下手,任微冷黏膩的雨水滑入領子內,穿過人群快步走向自己的目的地,因為從這兒望去,可以看到矗立在中央區的時鐘塔,再過五分鐘就要到出勤時間了。

 

羅倫走進警政大樓的一樓大廳,反射性地用手背刷了刷風衣外套上的雨水,腳邊光潔的大理石地板上隨即蓄積了一小灘水漬。地板上的水漬東一塊西一塊,挑高的天花板上,華麗的水晶吊燈閃爍著,水漬吸收了光線,反倒比水晶燈更晶亮,在陰雨昏暗而光線不足的廣大室內,宛如一顆一顆鑲嵌在銀河中央的小星星。

 

羅倫穿過大廳,走向右手邊的一條長廊。這裡因為沒有對外的窗,光線更顯幽暗,才一大早的,牆上的數盞燈火就已點上了。在走廊入口處有一個看起來像是臨時設立的簡陋小亭子,櫃台後坐著一個穿著藍色制服的年輕人,看到羅倫便抬手輕觸帽緣,點頭致意。羅倫也點點頭,代替招呼,然後從外套裡抽出皮夾,掏出一張卡片,放進櫃檯旁的一塊黑色板子上。不消多久,卡片突然冒出一縷細煙,原本甚麼也沒有,白紙一張的卡片上,突然浮現出一個黑色的圓形烙印。烙印中央填滿錯縱複雜的文字跟圖案,這是魔術文字密碼,只有編寫密碼的人才看得懂。確認烙印確確實實印上白紙之後,羅倫將卡片投入年輕人座位旁邊的一個盒子裡。他順道抬頭看掛在亭子後面的時鐘,離出勤時間正好差一分鐘。

 

沿著昏暗的長廊走,拐彎上二樓,羅倫進入左轉第一間房間內。那是一個長型的大空間,進門可看到相對排著的數張桌子,共有三排,房間的最裡頭是檔案資料的置物櫃跟沙發椅。地板是閃著微微光亮的乳白色大理石,牆壁是石砌的灰,牆上還留著原先的裝飾品被剝除下來的痕跡。房間內空蕩蕩的,看來這麼早時間來上班的只有將腳翹在桌子上看報紙的同僚奇科。

 

呦,羅倫,這麼早就來了?休息了兩天夠嗎?」奇科仰頭露齒一笑,那張大嘴顯得更大。

 

你還不是。在家裡滾了兩天,還是覺得出來跑跑比較好吧。羅倫將濕漉漉的外套脫下,掛在門口的衣架上,走至奇科旁邊的椅子上坐下,陳舊的椅子發出輕微傾壓的聲音。

 

兩人前幾天還在為同一件案子東奔西走,整整三旬都沒有休假了,現在案子結束,熬夜把報告寫完,終於可以好好放兩天假。羅倫第一天幾乎都在睡覺,醒來就吃妻子準備的菜餚,和三歲的女兒玩一玩。第二天因為還是整天陰雨,所以帶家人去戲院看戲。但是身體的疲勞消除,陪好久沒有說上幾句話的家人一整天之後,又忽然懷念起這個甚麼裝飾都沒有的空洞房間裡飄散不去的煙味和汗臭味,留在手掌心追跡粉的銀灰色,以及和同僚一起整天在貫穿城市的石板路上奔走的疲累和熾熱。一早出門時,他對妻子露出歉然的笑容,妻子反倒理解地拍拍他的肩,那眉間彷彿在說,我知道你就是這樣的男人,沒有工作不行,是吧?

 

「是呀,」奇科放下報紙,張開雙手伸個懶腰。「睡了兩天,忽然覺得不起來動一動身體都快要散掉一樣。今天不知不覺一大早就醒過來了,啊,一定是睡太多了我。」說著左右搖晃頸子,發出令人不舒服的喀喀聲響。

 

羅倫瞥一眼被奇科丟在桌上的報紙,其中一則大篇幅的報導就是他們前幾天負責的案子。「看來這案子也引起很大的注目呀。」

 

  「嗯,宣布破案已經五天了,到今天都還有這麼大篇幅的報導,還有人說這種型態的犯罪會是以後的主流甚麼的,嘖,不知道在說啥。」奇科撇嘴,伸手搔搔那頭蓬亂的紅髮。「對了,今天有早會吧,雖然班長說我們可以不用參加,不過估計今天要講的就是這件事……」

 

  羅倫也是為了這早會才一大早就來上工,看來奇科跟自己想的一樣。他拿起報紙,仔細瀏覽一遍報導內容。新型態的犯罪嗎?雖然奇科和其他同僚都是一副不屑的嘴臉,這件案子要解決其實也沒這麼難,但是羅倫知道,所有跟他一樣的魔法使,心底都跳動著某種不安定,好似隱隱感覺到遠方有某種足以沖散一切的波流,正要朝這裡湧來。雖然知道,卻束手無策。

 

  嗚哇,奇科又發出誇張的呵欠聲,一邊喃喃念著我真是睡太多了骨頭快散了,一邊起身轉頭對羅倫說:「羅倫,要來杯咖啡嗎?

 

  「好,麻煩你了。」

 

兩人悠閒地看報喝咖啡,約兩刻鐘以後,才有其他人陸陸續續進來。轉眼間,門口的衣架已經掛了成排濕淋淋的深色風衣外套,宛如在大雨中被淋濕的狗,用無可奈何的眼睛望著灰色的天空。同僚們在自己的位子前落坐,看報紙,閱讀資料,喝咖啡,閒聊,抽菸。這是一個純男性的職場。從五年前巡警部隊成立以來,還沒有女性魔法使加入過。羅倫聽說不久之後事務課會招募女性員工,但他所在的巡察課,不知道要到何時才會有女性出現。

 

彷彿算好了一樣,跟牆上的時鐘分秒不差的時間,有人打開了門。「開會時間到了,大家都到齊了嗎?」那人眼神溜過一遍室內所有人的臉孔,確認過後說:「到的人先到三樓的大會議室來。」

 

  巡察課共三班,廿七個人,就羅倫所看到的,大約還有三、四個人沒到。大家三三兩兩地站起來,往樓上的大會議室前進。大會議室是一個非常寬敞高挑的空間,地板依然是光滑的大理石,天花板吊著一個非常華麗龐大的水晶燈,像朵金色的花舒張著燦爛的花瓣。牆上除了遮住大片落地窗的深紅色簾幔以外,幾乎所有原先的華麗裝飾品也都被撤除了。抬頭望著燦光閃爍的水晶燈,每每在這裡看到這種突兀的裝飾品,羅倫都會意識到,這座警政大樓在五年前,還是舊貴族的宮殿。

 

警政大樓原名貝伊離宮,是拉克瑟立公爵的產業。拉克瑟立公爵是雷克斯大帝廿二世的近親,長久以來在貴族議會中占據重要位置,為人好大喜功,極盡奢華之能事。在五年前的雷爵宮政變以後,拉克瑟立公爵就將自己大多數的產業交出,退隱至鄉下。由於舊貴族的產業都占地廣大,因此其中大部分都成為新政府的辦公處。只是為了強調新政府的簡樸,那些華麗的裝飾品全都被拆除,有些還給原主人的貴族們,有些較具歷史意義的則收藏起來,據說有一天會做公開展覽,讓所有民眾都可以觀賞。

 

  時代也變了,羅倫不禁這麼想。要不是因為這緣由,對羅倫來說,貝伊離宮可以說是他一生無緣的地方,而那些舊貴族所擁有寶物和藝術品,也輪不到他們這種人來觀賞。

 

  羅倫隨意找了個位置,和奇科並肩坐下。據說這個地方以前是舞蹈廳。羅倫轉頭看看光潔的地板,厚重且質料細緻高雅的簾幕。很難想像五年前這裡還是貴族男女跳舞的地方,如今卻是魔法使巡警開會的場所。大部分人似乎都到了,除了少數遲到的人,或是因為當班輪值不能出席的人。

 

側門打開了,首先走進來的是隊長伊安曼尼諾利加‧德‧卡加姆‧阿瑪利斯,他身後跟著事務課,巡察課,鑑定課,資料課等各班班長,其中當然包括羅倫所屬的一班班長拉斯雷曼尼可夫‧法利西斯‧斯諾德洛普。各個長官在面對大家的一排長椅前就坐以後,會議正式開始。

 

這次會議的內容,一如奇科所言,是和羅倫與奇科負責的案子相關,也就是所謂新型態犯罪的檢討會議。像這樣的會議大約兩個月一次,據說是上頭要求的,因為這幾年來,首都西維爾,不,應該說整個西佛來達森都面臨了極大的轉變,各種出乎意料的狀況讓新政府應接不暇。而巡警是每天都在接觸民眾生活和犯罪的人,上頭即希望透過他們得知在基層工作和生活的人們的狀況。

 

首先由一班班長拉斯報告先前羅倫和奇科負責的案子。蓄著黑鬍子,體格高大的班長站起身,眼神掠過兩人,彷彿在說不是叫你們可以不用參加嗎?但他也沒要兩人親自報告,輕咳一聲之後開始說明:「我想大部分人都知道了,但還是在說明一次這個案件的細節。該案件是由一班的羅倫佐克拉維德‧范奇多‧貝戈尼亞和奇可維諾里斯基‧赫拉維多‧安瑟利所負責,時間是……」

 

由於才剛寫完報告,案件的細節羅倫還記得很清楚。三旬前的一個下午,羅倫和奇科正在上西區晃轉,追查一件偷竊案的蹤跡時,突然接到連絡,說下西區發生爆炸案件,要離現場最近的兩人過去看看狀況。到下西區時,他們發現爆炸的現場是一間食品店,火已經撲滅,包含老闆在內共有四人受傷,已經送至醫院。兩人進入食品店,看到開放的入口處和櫃檯被炸得半毀,蔬果和各種食材的碎屑滿地都是,櫃檯的木桌,放置食材的架子和箱子,有不少都被燒成黑炭,走在店裡可以感覺到從腳底冒上來的煙味和熱氣。根據目擊者和受害者的情報,應該是意圖搶劫。搶匪可能想要引起小型爆炸以威脅老闆,但沒想到力道失控引發火災,結果是連放在櫃台後的錢箱都被燒掉了。那不只是我今天的收入,還有前幾天的錢都在裡面呀。他奶奶的死搶匪!在醫院裡療傷的食品店老闆晃著包覆白色繃帶的拳頭,一邊義憤填膺地說。

 

其實案子很簡單,在現場用追跡粉,呼喚風並追蹤犯人逃跑的蹤跡後,羅倫跟奇科找到下西區一處流浪之民聚集的破舊公寓,犯人很有可能藏身在這裏面。可是怎麼想都覺得奇怪,雖然說是失手,但可以引發這麼大型爆炸的魔法使,應該至少有中級以上的等級,可是住在破舊公寓裡的全都是些魔法能力低落的流浪之民,他們怎麼樣都不可能做到。於是羅倫和奇科再度從居住在西維爾內中級以上等級的魔法使開始,一個一個慢慢篩選。花了他們很大的功夫查詢資料,詢問各個可能的嫌疑犯,但完全沒有辦法找到特定的人物。這麼簡單就可以解決的案子,竟然很快就陷入瓶頸,羅倫現在想起來,都覺得自己是鬼迷了心竅,在沒有出口的迷宮中亂轉就是這個樣子吧。

 

替他們找到出口線索的,是一個鑑定課的年輕人。這個叫諾奇米夫特利麥‧拉德‧愛德維斯的年輕魔法使,才剛進入鑑定課半年。他試圖分析在爆炸現場找到的某種從未見過的黑色粉末,原先他以為這可能不是食材的粉末,就是犯人使用的魔法藥粉。可是怎麼分析都是他從未見過的成分組合,而且也完全不帶有任何魔法印記。羅倫和奇科看過諾奇的報告後也不知所措,既不清楚這到底是不是重要的資訊,也不知該從何確認起。但憑直覺,羅倫覺得這或許就是他們遺漏掉的重點。羅倫去找資料課的怪胎瑟魯蘭德艾希斯‧巴勒洛夫‧歐蘭德商量,結果這個怪胎果然給了一個對他們魔法使來說非常奇怪且從未想過的建議。「我聽說之前內務部送了幾個人到泰克尼科去見習,學了些知識回來,好像也帶回不少有趣的東西,你不如去問一問可不可以請他們支援?

 

羅倫知道瑟魯的建議底下,隱含著甚麼樣的意思。半信半疑,但又覺得這可能是正確的方向,羅倫向內務部提出請求支援。結果不消多久就查明究竟是怎麼回事了。那黑色粉末既不是食材也不是魔法藥粉,而是一種叫做火藥粉的東西。也就是說,爆炸並非魔法造成,而是藉由某種人工合成的藥粉引爆的。一得知這消息,羅倫和奇科再度回到下西區的破舊大樓,隨即逮到使用火藥企圖搶劫的犯人。犯人是流浪之民,魔法等級低落,但是從私販手中買到泰克尼科發明的火藥,企圖用此來混淆視聽。最後繞了一大圈,原來最初的答案才是正確的。

 

「這次的案件之所以會花了這麼多時間,完全是因為我們從未想過犯人會使用泰克尼科的科學產品做為犯罪道具這個可能性。」伊安隊長訓話了:「另外,巡警和鑑定課的人員對於這些產品完全不熟識的關係,因此沒有立即反應。還有,……」

 

  「唯一有立即反應的只有瑟魯呀。」在旁邊的奇科小聲說道:「唉,時代真的變了,以前瑟魯都被人喊是怪胎,明明是上級魔法使卻老喜歡擺弄泰克尼科的小器械,沒想到現在倒是成了紅人了。」他停頓了一會兒,看來是跟羅倫一樣,想在人群中找尋瑟魯那頭蓬亂的黑髮。不過還是一如以往,瑟魯永遠窩在他的資料室裡,從不出席任何會議。「看來以後我們得要跟瑟魯一樣了。唉,但我是怎麼樣都對泰尼科做的那些玩意兒沒有好感啦。」

 

羅倫原先也是和奇科同樣的想法。家族五代都是魔法使,從小就接受嚴格的魔法教育,從未接觸過所謂泰克尼科的機械產品。因為那是邪魔歪道,大家都這麼說。在這裡的巡警們大多數都跟羅倫有同樣的出身背景,這在以前還沒有甚麼問題,因為雷克斯廿二世是出了名的討厭科學。他以悠長的魔法歷史為傲,過去二十年來,在西南鄰國泰克尼科的科技發展有長足的進步之時,西佛來達森一直都拒絕和鄰國進行交流。但是始終維持封閉和封建傳統型態的西佛來達森,還是抗拒不了時代的潮流。五年前,大魔法師西奧貝森索琉多‧拉瑪多雅‧馬吉卡夥同魔法使和少數貴族,帶領一群多年來被壓迫的農民,發起政變,逼迫雷克斯廿二世交出政治實權。至此,西佛來達森千年來的帝制政權畫下句點。

 

「……所以已經跟內務部提出要求,希望可以讓本部隊的人分批上課,學習科學,尤其是有關泰克尼科產品的新知識。」這次換資料課的班長說明:「可是目前得到的回應是人手不足。先前派往泰克尼科見習的僅六人,目前各有不同的任務,分身乏術。據說下次還會再派十多人過去,但等到這些人回來恐怕又是一段時間。為了應付這段青黃不接的時期,請大家平時要多加注意,若有發現任何可疑的狀況,可以找資料課的瑟魯確認,並且請內務部支援……」

 

在過去一貫封閉的傳統之下,羅倫等人一直都認為魔法是世界的中心,也沒有任何一樣東西可以取代魔法。但是在五年前的政變,皇室和貴族的封建統治結束,由大魔法師帶領下成立議會制的新政府之後,西佛來達森開始對外開放,吸收新知,此時羅倫才發現,自己的國家原來落後了鄰國好幾大步。西佛來達森向來以自己的魔法傳統自傲,說到魔法的研究無人能出其右,但曾幾何時,西南鄰國的泰克尼科開始致力於科學研發,創造出不少連魔法使看來都覺得是魔法作動的機械產品。蒸汽機讓工廠的生產線更有效率,蒸汽火車讓人們和貨物可以用更快的速度遍及各地。據說泰克尼科最近開發出某種透過一條線就可以跟遠方的人說話的產品,這麼一來即使不用魔法傳輸或使魔,也可以在瞬時跟別人聯繫了。

 

  東南鄰國的布雷諾堡原先的傳統也跟西佛來達森較親近,但是布雷諾堡從十年前開始就引入泰克尼科的產品,而自從七年前新的女公爵上任以後,也開始鼓勵國內作新的科學技術開發了。羅倫還聽說布雷諾堡的人在研發一種可以自行演算的機器。就算聽人這麼說,這些機器到底是甚麼東西?甚麼原理?羅倫完全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西佛來達森真的面臨很大的轉變,甚或可以說是一種危機,而自己就在這危機的漩渦當中,不知道未來的方向在哪裡。

 

「……這就是之前被發現當作犯罪工具的泰克尼科產品。」鑑定課的班長瞇著小眼,用他慣有的含在嘴裡一般的模糊聲調說:「嗯,這個是火藥的藥粉,有一股特殊的味道,請大家要記得。還有,欸,這個是前一陣子入手的,火藥粉製成的炸藥,」他指指桌上被捆成長型棒狀的物體,大小根粗細都很像一般的蠟燭。「這個東西很方便,只要點火就可以引爆了……」

 

「泰克尼科幹嘛做這種東西?」一旁的奇科小聲問道。

 

羅倫還沒回答,坐在他們斜後方,同為一班的同僚里德克拉瓦就小聲說:「還不是因為打仗嘛。」兩人不禁稍稍回頭,眼角瞥見里德一頭劉海蓋住眼睛的金髮,長扁的嘴幾乎斯紋不動,但小聲卻清晰的話語卻不斷傳出:「我們跟布雷諾堡,泰克尼科是很久沒有戰爭了,可是這幾年北方幾個內陸小國的領土紛爭還是很激烈。聽說因為那些國家的請求,這幾年泰克尼科跟布雷諾堡都開始開發武器了。除了火藥以外,我聽說還有一種很大的砲彈,可以飛個幾里遠,體型很大,需要同時好幾個人操作。可是聽說因為威力很強大,那些下訂單的國家看到這玩意兒聽說都挺高興的。」

 

  「那豈不就是一般的遠距攻擊魔法而已嘛。」奇科嘟囔著。

 

「武器沒有魔法軌跡,很難用防禦結界去阻擋,或是用追跡魔法探查,常常會殺得敵人出奇不意,而且破壞力很強大。這幾年來北方國家的戰爭好像因此而死了不少人。」里德喃喃說完,背靠回自己的座位,不再發言。因為頭髮蓋住了眼睛,也不知道他是專心在聽鑑定課班長的說明,還是已經睡著了。

 

奇科沒再抱怨,抱著手臂嘟著嘴,看向前方。羅倫知道奇科心裡的不滿,可是他們從經驗知道,對守舊的魔法使來說,科學產品是多麼恐怖的未知之物。要不是因為那個犯人會一點魔法,他們也無法用追跡查到他的落腳處。因為用的是完全不用魔法的武器,他們完全無法從現場得知這是屬於哪一個系統,哪一個等級,哪一個類型的魔法。應該說,武器沒有魔法等級和類型,這是最棘手的地方。

 

會議結束,巡警們各有工作,紛紛就地解散。目前手頭沒有案子的羅倫和奇科就慢慢踱回辦公室,打算在有工作進來前,再喝一杯咖啡。但是他們還沒踏入門內,就有人從背後叫喚他們。「羅倫,奇科!」兩人回頭,是拉斯班長。

 

  「怎麼了,班長?

 

  「班長,有甚麼事嗎?

 

  拉斯急匆匆走近,銳利的眼掃過兩人的臉,「你們兩個現在沒事吧。」

 

  「沒事。」

 

  「是。」

 

  「那好。」拉斯說著遞給他們一張羊皮紙,上頭是用魔法傳輸印記寫的簡短資訊。「下東區發生案件,有幾個常在那一帶出沒的小混混被幹掉了。你們兩個現在過去看看。」

 

兩人一聽,背脊都挺直起來。小混混互相爭地盤打鬥是常有的事情,而自從開放人民的自由移動以後,從各地來到西維爾討生活的農民越來越多。這些人大多聚集在工廠較多的下東區,和貨物集散地的下西區。人一多紛爭就多,巡警最常面對的其實都是這一類事情。不過打架是常有的事,但是拉斯說的「被幹掉了」,是表示有命案發生嗎?

 

  「是魔法嗎?還是……」奇科表情僵硬地問道。果然還是在意這一點,羅倫想。

 

  「還不知道。鑑定課的人也正趕過去,」拉斯說:「你們去確認一下。這上面是地點,快點去!

 

  「是!

 

羅倫拿了還濕淋淋的外套批上,好重,一邊這麼想,一邊和搭檔一起推開門,走進紛紛細雨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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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引用網址:https://classic-blog.udn.com/article/trackback.jsp?uid=huiyi&aid=68286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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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sdzxcasd
2023/10/26 19:59
Though I found it difficult to understand completey, I got the gist. It was supposed to be about SandFork Texas Hog Hunting Ranch, no? Well I did have a good time reaading it.(asdczxc23@gmai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