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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4/25 16:08:31瀏覽191|回應0|推薦2 | |
過去了,連雨也停了。懷斯抬起頭,透過遮蓋的木板全都消失不見的屋頂,看見天空。依舊是灰色的,不過在灰雲的裂縫中,有一絲亮光蔓延著。老人還在他身邊,不過似乎已經暈了過去,整個人趴扶在石頭上,動也不動,只有微微顫抖的肩膀,跟緩慢起伏的胸口,透露出生機。 暴風過去,接下來上演的是戰爭。跟隨在化風師幻化出來的暴風後頭的,是東兀得的軍隊。一向都是這樣,當敵人被化風師襲擊得七暈八素之後,後頭的軍隊就趕緊上前來收拾殘局。懷斯聽到外頭傳來很多人的腳步聲、吼叫、馬啼。 他解開綁著自己身體的外衣,悄悄探頭出去看。穿著綠衣的士兵,與穿著紅衣的士兵在不算寬敞的道路上廝殺。很明顯的,逃過一劫的達達爾人少於後到的東兀得人,他認出正被敵人圍攻的達達爾士兵中有幾個正是剛才痛打他一頓的。他們倉皇奔逃著,血濺四處。懷斯看見那個黑披風的男人正被兩個東兀得士兵圍住,他的披風上全都是泥印子,一面打一面逃竄,模樣狼狽不堪。 東兀得的軍隊氣勢驚人,不出多久,就殺了一半的達達爾人,其餘還活著的,都被團團圍住,沒有逃脫的機會。懷斯看見黑披風的男人也在其中,剛毅的面容一臉懊惱,忿恨地看著他的敵人,卻不得不放下手中的劍。 懷斯看得如此專注,以致於沒有注意到身邊有人接近。當他發現時,一柄透著冰涼的劍身,已經貼在他的脖頸處。懷斯打了個冷顫,當那一股寒冰貼上來時,他幾乎想移動,向後躲開,但是脖子上的劍傳達出主人的意念,懷斯可以知道若自己一妄動,那劍隨即會跟上來,刺穿他的喉嚨。因此他不動,看向站在他身側的紅衣士兵。 東兀得士兵的身材還比懷斯稍高一些,倒三角形的眼透露出懷疑,用鷹似的銳利上下掃描著懷斯身上的每一寸。懷斯的身後發出聲音,那老人正用東兀得語快速地說著什麼。士兵以狐疑的眼光望了望老人,和他簡短地對話幾句。接著東兀得士兵以通用語說:「外地人?」 懷斯想點頭,卻不敢動,因為那劍仍堅持地搭在脖子上頭,他怕一動就會出事。 東兀得士兵沒怎麼理會他的反應,雙眼仔細地看著懷斯,一面跟老人對話。老人走過來,激動地說著什麼,一邊用手推推那士兵,似乎是要他把劍放下。東兀得士兵過了好一會兒才接受老人的建議,放下抵在他脖子上的金屬,但他仍看著懷斯,那眼裡未遮掩的不信任幾乎要穿透懷斯的臉。 「他說,你救了他。」 「可以這麼說。」 東兀得士兵收劍入鞘,懷斯這才注意到,他的肩章是一個黃色的六角形,裡頭刺了隻展翅飛揚的鷹。鷹在東兀得傳統中,是相當高位的象徵,可見得眼前的男人不是一般士兵,而是隊長以上的階級。 「很感謝你幫助了我國子民,」那東兀得人說;「但是外地人,現在是非常時期,就算你也殺了幾個達達爾人,我還是得逮捕你。」 男人停頓了下,似乎是想觀察懷斯的反應。但懷斯沒說話,也沒動作,雙眼翻了翻,全身僵直地站立著,宛如聽不懂他的話,也毫無反應。 男人回頭用東兀得語叫人過來,兩個顯然較低階的士兵一左一右地站在懷斯兩邊,伸手拿過他的劍,像押解犯人一樣推著他走。懷斯沒有抵抗,甚至也沒看其他人一眼,近乎乖順地跟著移動。 「把他帶到車上,跟那些達達爾人一起,送進城。」 他聽到身後那東兀得人這樣說,用的是通用語,似乎是在說明給他聽。那東兀得人不知道,他根本就不在乎自己要去哪裡。現在懷斯只覺得全身都像被無數的細針戳刺一般疼痛,他只希望,可以用什麼東西好好清洗掉一身的痛楚。停下來,才是最重要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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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武俠奇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