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nta Fe, New Mexico 滑雪場的cafe裡,我獨自坐在靠窗的桌前,手裡捧著熱騰騰的咖啡,窗外山嵐氤氳,極目所望,世界只剩雪白.滑雪道上,自山頂御風而來的滑雪者,由螞蟻般的黑點自遠而近,漸漸放大,終至抵達終點.我看見了他們臉上的神情--一種征服者的驕傲.

我努力過了的,滑雪這件事.

三訪New Mexico,好不容易下決心這次一定要試.穿上snow boots才發現竟然舉步維艱,扛著笨重的設備走到初學者的雪道,短短不及一百公尺的路程,中途要休息三次,氣喘如牛.套上ski後身體完全失控.擁擠的滑雪場裡,一不小心跌坐雪地,無論如何也站不起來的狼狽樣,感覺自己嚴重阻礙了交通,全然的無助.明明冷冽刺骨,卻急出一身汗.高山症引發的頭疼ㄧ波波襲來.我於是意識到,有些事勉力或可為,如讀書,寫作;有些事即便勉力亦不可為,如游泳,滑雪.

初始我亦有Julius Caeser的雄心壯志,想著一旦抓住要領,便乘lift上山,在山頂狂嘯 I came, I saw, I conquered. 誰料一番折騰之後,照兒子的說法,只落得I came, I tried, I failed.的悲慘結局.

我想我還是,優雅地,安安靜靜地,坐在休息區裡,捧著熱騰騰的咖啡,一卷在手,偶而抬頭尋找人群中兒女與老公的身影,或欣賞長途跋涉十六小時才得見的絕美雪景.而這,就是最愜意的渡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