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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03/02 22:55:00瀏覽2644|回應10|推薦56 | |
走進教室,發現約翰娜已然抵達,人卻不在位置上;待她再度出現時,我將剛從Kiwi超市買來的十顆裝壽司遞上送她,露出燦爛笑顏的她立即給我一個感謝的擁抱。 約翰娜在開課第二天中途才來報到,老師請她至我右旁的空位入座。金髮藍眼的她走到我身邊,立刻與我握手道出名字。當我聽到其名字母以a結尾而非e時,臆測她或許是瑞典人;直到隔天湊巧讀到她姓氏中的某一字母,方證實我的推斷。 「妳不像其他瑞典人,到挪威工作卻只講瑞典文。」我誇獎她認真好學的精神,然後繼續問:「瑞典失業情形真的很嚴重嗎?」「嗯!」她無奈地微笑點頭對我說:「這正是我四年前單獨前來挪威打拼的原因。」如此和她閒話家常,對其背景略知一二後,反而令我感慨萬分:數字會說謊。 翻開報章雜誌,常有某些國際機構公布全球各國人民幸福指數的種種評比,挪威、丹麥、瑞典、芬蘭北歐四國總是名列前茅,不知羨煞多少經濟面臨危機、身受戰亂之苦的他國人民,千方百計地設法取得各項管道前來「人間天堂」的國度掏金享福;然語言、文化、宗教等生活習慣與價值觀的差異,加以過高的生活物價和天候外在環境之因素,柴米油鹽醬醋茶的現實與媒體吹噓的報導產生莫大的落差,生活的困境不僅粉碎了先前滿心的期待,甚至殘酷地任其陷入驚慌失措的惡性循環之深淵。 以約翰娜這位歷史、語文背景與挪威皆密不可分的鄰國瑞典人為例,她來到挪威單打獨鬥、欲謀工作一職,自是比文化迥異的他國人民容易甚多:她可照操母語和挪威人溝通,省略新住民必須先通曉挪威語的最大障礙。但她不願和前來挪威討生活的瑞典人同流合汙,堅持學習使用挪威文,足見其向上的雄心。然而,無任何家人在挪威為後盾的情況下,工作所得扣除高額的稅金之後,所剩無幾的現金繳完房租、水電費等必要開銷,已無多少閒錢可供伙食費,更別提治裝、消遣其他花費了。一日午休時間,約翰娜嘟噥著很想吃壽司,捉襟見肘的她也僅能垂涎興嘆。 而她與家人的關係,亦是當今挪威、瑞典、丹麥三國家庭常見的典型例子:父母離異,各自再婚生子或有同居人,手足不親。當人頓感天地之浩大,自己竟然孤身一人無所牽繫,猶如斷了線的氣球,毫無目的地上升懸空飄盪,那份「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的苦楚一旦引爆,各式各樣的心理疾病隨即接踵而來。 北歐斯堪地那維亞三國人民的幸福指數真如國際知名機構評比的數字顯現那般嗎?買盒壽司打牙祭的閒錢都無法任意花費,不過是「人間天堂」國度日常生活的常態之一。見到約翰娜午餐品嘗壽司歡喜的神情,深覺「數字會說謊」的報告不知誤導多少不明究竟的群眾,人在福中不知福地怨聲載道,永遠生活在他方。 延伸閱讀:天堂裏的地獄跟地獄裏的天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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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雜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