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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4/22 02:53:59瀏覽3147|回應0|推薦16 | |
我應該覺得榮幸,從事新聞工作,能近距離持續觀察「生技產業」,而非「生物科技」的發展,這兩者的差別,讓我見識了科學與企業的交集與矛盾。 一位朋友在研究機構當公關,他最常面對的挑戰,是如何把研究成果,轉換成記者能看得懂的新聞稿。 這位公關朋友抱怨,每回為了一則新聞稿,他須往來奔走於行政大樓與研究室之間,請發表成果的專家們用更簡單的方式再講解一次,最後經過雙方折衝協調後,新聞稿才正式對外發表。 公關朋友說:「如果不經重新翻譯,讓專家自己提供新聞稿的話,很可能整篇稿子只有兩行文字帶過,不然就要記者自己去找英文期刊來看。」 我自己的經歷,有一回訪問美國東岸的 這是我還是菜鳥記者時遇過的例子,當時我一時語塞,心虛的想落荒而逃,在這位教授看來,我連他領域的ABC問題都分不清,怎麼訪問他? 接著我遇到另一位來自加州的科學家,向我推薦這位科學家的,是一位創投界的朋友。 朋友告訴我,這位專家在美國化學領域有相當傑出的成就,但之前的經驗,讓我對頂尖學者的訪問相當畏懼,腦子裡浮現的,又是一位白髮蒼蒼,光定義問題就可以花一小時的老學究。 有一次,這位加州科學家回台開研討會,我硬著頭皮撥通電話到中研院宿舍,他願意和我閒談一番,見了面時我相當驚訝,這位外表黑瘦,年紀只有五十初頭的科學家不和我談科學,他跟我談的是生意經,談的是他的研究一旦應用到產業界,未來的市場有多大就有多大。 這位來自加州的科學家,後來和台灣的互動愈來愈頻繁,直到2006年當上了中研院的院長,他的名字叫翁啟惠。 有一年為了採訪專題,我特地到加州聖地牙哥走了一倘,聖地牙哥是美國生技產業重鎮,此行也到了翁啟惠任職的普利克研究院(Scripp Institute),及他和另一位創業家張念慈合辦的Optimer生技公司。 聽當地台僑描述,翁啟惠在聖地牙哥有相當高的知名度,當年史普利克研究院為了提振自身在美國化學領域的地位,重金將翁啟惠從其他大學禮聘而來,當時還被聖地牙哥視為年度大事。 坐在翁啟惠的辦公室裡,他用很簡單的幾句話介紹他最新研究重點,接著又提到他的研究已經在Optimer生技公司裡展開臨床試驗。 說實在的,對於翁啟惠的研究,縱使我之前已做了很多功課,當時聽他講起來還是很困惑,所幸他也看出我的困惑,講到市場進展時,我的興趣才逐漸高昂。 我問翁啟惠:「為何你的研究能符合商業的需求」?他相當不以為然的回答:「我的研究從不以服務商業為目的,是這些商業自己從我的研究中找到價值。」 後來幾次聽翁啟惠闡述他的觀念:研究應該以服務社會為目的;研究成果如何造福人群?科學家有責任幫忙產業界來解決問題。 翁啟惠的這些論點,對於他這樣的應用化學專家而言,應當是天經地義的吧? 但是我發現,不只是台灣,連生技產業最發達的美國,對於科學家和企業家之間身分差異,以及價值認同,並不如翁啟惠所想的那麼容易區隔,兩者之間的衝突也經常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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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識學習|隨堂筆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