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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八:勿虛意撫慰卻變相迫害 揭開紅色二二八,真相才完整 二二八,我們都在現場… 以「轉型寬恕」...
2017/03/01 09:49:33瀏覽650|回應0|推薦0

 

聯合/二二八:勿虛意撫慰卻變相迫害

https://udn.com/news/story/7338/2311092?from=udn_ch2cate6643sub7338_pulldownmenu

2017-02-28 02:22聯合報 聯合報社論

今年是二二八事件七十周年,在各項紀念活動中,有兩項值得注意的發展:

一是蔡政府帶頭調查真相、追究責任之外,以轉型正義為名的政治操作;

二是中共也高規格紀念二二八,反獨促統,爭奪對二二八歷史的詮釋權力,將事件解釋成「台共」的抗暴起義。

年復一年的紀念,不分藍綠政府似乎都想表達反省、撫傷、和解之意;但浮面化的儀式,粗糙的政治語詞,不僅難以平撫受難家屬的痛,只會製造新的社會傷痕。更值得擔心的是,凝固為政治象徵的二二八,儼然成為綠營的政治提款機和台獨的社會發動機;在政治操作下,彷彿變成藍營、乃至外省族群難以卸除的原罪。

就歷史真相而言,解嚴以來民間和學界有關二二八的研究,堪稱百家爭鳴、百花齊放,政府的撫慰措施也是從研究報告開始的。但二二八迄今仍是一幅碎片散失的不完整拼圖,有些遺族仍為其先人受難真相不明而憾恨,許多學者抱怨檔案未全解密而難窺究竟。事實上,包括中共搶話提醒「台共」角色那塊被刻意遺漏的拼圖,也是台灣政治人物長期不願面對的真相。這部分,恐怕也得補回來,才算完整真相。

更深層的問題在:我們要抱著什麼樣的心態理解及看待二二八?是為了追尋大歷史的真相,或是要索討小人物的冤屈?是為了政治人物方便從中撈取現實的利益,還是要為了未來世代的文明記取昔日教訓?是為了清理紛亂時代的遺緒,還是要讓國家隨著歷史的塵埃一起膠著?是為了讓台灣社會一起攜手往下走,還是要用清算手法把大家弄得互相仇恨猜忌,沒有寧日?

二二八前夕,蔡英文表示,政府會帶頭調查真相、追究責任歸屬;這點,當然是她作為總統的追求。但我們必須提醒的是:距離一九九二年李登輝主政時代的第一份二二八事件調查報告出爐,迄今已整整廿五年,其間也出現過不少不同版本的報告。今天的總統,如果依然還在高談調查真相、追究責任;那麼,過去廿五年的執政者做的又算什麼?進一步說,更重要的清理遺緒、化解仇恨、促進和解的工作,要由誰來做?

試想,蔡政府所做的真相報告,如果仍然流於偏頗或專斷,勢必難以取得社會公信;其結果,勢必製造更多的社會分裂與仇視。尤其,以黨產會假「轉型正義」之名行有罪推定,對在野黨進行政治追殺的粗暴行徑;重新啟動的二二八究責大戲,難保不變成一場穿越歷史、跨越世代的政治獵殺。蔡英文說要改變「只有受害者、沒有加害者」的現狀,會不會反而加演一齣「受害者變加害者」的悲劇?

多年來,藍綠陣營爭奪二二八的詮釋權,使得真相更加混沌。更大的挑戰是,中共最近也加入戰局,二二八遂成為三方各自表述的問題。中共不僅把對日抗戰從八年變成十四年,全面翻修學校教科書;最近對二二八事件,也高調舉辦紀念活動,反獨促統的企圖甚明,也愈發添加台灣社會對二二八的認知混亂。

表面上看,中共將二二八描述成「抗暴」事件,與民進黨對此事的詮釋似乎接近;實質上,雙方主張的抗暴「主體」卻截然不同:前者頌揚的是作為中國共產黨分支的「台共」,後者則聲稱是基層民眾的力量。蔡政府對中共紀念二二八只知嘲諷,殊不知,這正是歷史詮釋權的角力,甚至關係到台灣前途的論述霸權。民進黨若只能用一貫手法回應,恐難以為繼。

紀念二二八,不應嘴上喊著和解與團結的口號,手裡卻幹著報復和撕裂的勾當;更不應舞著民主和公義的旗幟,卻做著民粹與踰憲的行徑。面對歷史的傷痛,執政者必須謙卑反省並誠懇撫慰,不可假藉別人的苦難來遂行自己的迫害;如此,才是走向和解與公義之路。

 

 

另一種凝視:楊渡》揭開紅色二二八,真相才完整

「二二八70週年中樞紀念儀式」28日在台北市二二八和平公園舉行,不少民眾在紀念碑前獻花致意。(中央社)

228有多少共產黨人參與?中國共產黨的台灣地下黨人有沒有起到決定性的作用?228是不是國共內戰的延伸?

這一段大歷史,2005年,我製作過一部紀錄片《還原二二八》,訪問了當事人周青、吳克泰、廖德雄、林書揚、陳明忠等,228的起因、過程、各地狀況、鎮壓後果與後來的影響等諸面向皆加以探討。事實上,228也脫不出這個架構。

簡單說,林江邁在天馬茶房的衝突是一個偶發性事件。私菸取締事件天天有,到處在發生,民間確實早有不滿,但林江邁最多就是被取締香菸了事。

但當時是發生在圓環一帶,附近有酒家,就有流氓保鑣,林江邁被取締,酒家的流氓不滿起哄,菸警一怕,邊逃跑邊開槍,打死了陳文溪,而陳文溪的哥哥是在地的流氓頭,就發動了兄弟要去警察局討公道。當時的流氓多與武術館有關,所以他們就用三輪車載著舞龍舞獅的大鼓,沿街咚咚敲響,一邊號召群眾,人愈聚愈多,大家行進到行政院(即現在的地址)前,發現大門深鎖,樓上架著機槍。

鼓聲繼續響,樓上機槍開始掃射。大家一陣驚慌,四散逃開。有一股去公賣局抗議,燒香菸;有一股比較聰明的人跑到新公園,去包圍廣播電台,電台台長林忠看台籍職員為難,悄悄說了幾句話,後來就讓他們進入廣播室,這一廣播,消息散播出去,暴動就擴及全台灣了。

這個過程,大約可以說明,一個尋常性的取締行動,如何因為各種偶然因素的集合演變為大衝突。偶然一,因為在酒家附近,有流氓,所以敢衝突。偶然二,菸警叫傅學通,本來要逃逸的,卻意外因為開了一槍,打死陳文溪。偶然三,陳文溪的哥哥是在地流氓,結合各武術館兄弟一起擊打大鼓,要討回公道。(這景象與後來的群眾運動何其相似)。偶然四,行政院架著機槍,群眾四散,卻變成攻占電台,暴動擴散全台。

當然,偶然因素如果不是在社會不滿極為嚴重的條件下,是無法發生作用的。所以偶然中又有必然。

然而,從不滿到暴動,是需要有群眾動員的過程的。群眾的集結,如果不是有人帶領,只是幾個人上街喊一喊也沒什麼用。但因集體不滿,就成為四處爆發的省籍衝突,情況就失控了。

從小衝突到全面衝突,一定需要集結群眾。而群眾會跟誰走?一定是素有聲望、有領導力的地方人士。所以原本光復後集結的三民主義青年團各地的區團部幹部,就變成領導主力。

而共產黨的地下黨人,本來就是日據時期的抗日志士,也參與三民主義青年團,如謝雪紅、簡吉、張志忠、陳纂地等,他們受過訓練,有經驗,能集結群眾,組織群眾,指揮群眾,發動有組織的進攻,所以他們後來命名為「台灣民主聯軍」、「台灣自治聯軍」。他們也知道群眾的弱點,所以在21師鎮壓來臨時,他們懂得撤退,甚至張志忠與簡吉還想去梅山建一個武裝基地,訓練戰士,準備長期作戰。

而其他較無組織力的團體,如台北、高雄、台南等地,則因有些地方上的複雜關係,例如吳新榮日記就寫過,日據時期的御用紳士利用國軍鎮壓,告密出賣,打擊異己,殘殺忠良。結果,受難的還是原本的抗日志士。

而228真相之所以難明,更在於中共地下黨人在228所起的作用固然很重要,但由於兩岸分裂,國共內戰未結束,中共不敢暴露自己地下黨人在台灣的活動,所以把228的真相隱藏起來。

相較於各地非地下黨人的活動,這才是228最難解之謎。今年中共願意出面紀念228,這顯示出中共有意呈現真相,以安慰烈士的在天之靈。而相對地,這也表示中共對台工作已經不再怕國民黨難堪而刻意隱藏,他們要自己出手了。

2017-03-01 04:10聯合報 劉新圓/國政基金會副研究員(台北市)
大家在意二二八的真相,那麼也應該深入研究共產黨的部分。圖為文史工作者徐宗懋在20...
大家在意二二八的真相,那麼也應該深入研究共產黨的部分。圖為文史工作者徐宗懋在2004年發表「二二八事變第一主角謝雪紅珍貴照片」一書時,展示由「台灣民主自治同盟」提供的謝雪紅照片。 圖/聯合報系資料照 記者黃義書/攝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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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共今年也舉辦二二八系列紀念活動,很多人議論紛紛,還有人說,二二八是台灣的歷史,干他們什麼事?

其實,中共並不是今年才紀念二二八。過去除了文革之外,年年都舉辦,只是逢十可能擴大規模而已。

然而,讓大家注意到中共與二二八的關係,也未嘗不是好事,因為共產黨在二二八事件中的角色也不能忽視。

首先,國共內戰是導致二二八事件發生的主因之一。由於戰事升高,造成了全國性的經濟危機,物價上漲,整個國家動盪不安,中央政府忙著剿共,無暇關注到,台灣自光復後,遭受種種不平,民怨沸騰,動亂一觸即發。再加上當時駐台國軍調往大陸勘亂,島內駐軍總數不到五千,使激進分子以為可以推翻陳儀政府,因而鼓動民眾反抗。

其次,在事件爆發後,各地衝突不斷擴大,共黨及親共人士也趁機介入,最有名的,就是謝雪紅及楊克煌等人,曾利用示威群眾,全面接管台中市官方機構,又組織青年成立二七部隊,武裝對抗,爭取民主政治。事敗後逃到香港,成立台灣民主自治同盟,謝雪紅擔任主席,還參加了一九四九年中華人民共和國開國大典。

所以有人認為,如果國民黨鎮壓二二八失敗,那麼台灣就會赤化,被共黨統治了。解嚴時期,國民黨將二二八解釋為「共匪」策動的事件。中共也一直「對號入座」,將二二八定調為中國人民解放鬥爭的一部分,是台灣同胞反對當時國民黨當局專制統治的愛國、民主、自治運動。民進黨同樣將二二八的原因歸咎為國民黨貪汙腐敗,但他們把重點放在本省人被屠殺,而且時常吵著要追究元凶。

這些二二八的解讀,都是挑選對自己有利的部分,進行主觀的政治操作,就像古代帝王為了鞏固政權,解釋歷史也往往會失之偏頗。

這幾年,台灣民眾在台獨史觀的洗腦下,變得越來越封閉自戀,什麼都只看到自己。不少人研究二二八歷史,計較本省、外省人死了多少,誰要負責等等,卻徹底忘了共產黨。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這麼重要的對手,怎麼可以忽略呢?

大家在意二二八的真相,那麼也應該深入研究共產黨的部分。他們怎麼介入?影響的比例多大?總要釐清來龍去脈,查個水落石出。歷史必須超越政治,才能看清全貌,也唯有超越政治,才能真的以史為鑒,避免重蹈覆轍。

 

 

二二八與族群互助-女兒嫁外省人 林江邁融合族群

二二八與族群互助-女兒嫁外省人 林江邁融合族群
二二八事件關鍵人物林江邁的筆錄。
二二八與族群互助-女兒嫁外省人 林江邁融合族群
 林江邁販賣私菸的歷史照片。  (台北二二八紀念館提供)
二二八與族群互助-女兒嫁外省人 林江邁融合族群
 回顧歷史  ←70年前二二八事件,由販賣私菸的林江邁遭到查緝而引爆,從此成為台灣近代史烙印。

編按:二二八是一個星火燎原的血腥殺戮,在歷史演進過程中,對人民、對國家、對社會,也是一個難以抹滅的烙印,但,族群對立的戰場,流露出的族群互助,情景更令人讚嘆與感動。

二二八事件70周年的今天,林江邁這位典型台灣傳統女性,仍時時被人們提及,但她在事件中角色、以及後續的人生,卻又因為台灣歷史轉折、與政治遞變,而更趨複雜與模糊。真相是,林江邁早就放下二二八,從她將小女兒林明珠嫁給陳誠的外省籍侍衛,即可確知,她雖是引爆點,也是族群融合的黏著劑。

看中女婿正直人品

前文化總會祕書長、也是2006年《尋找二二八沉默母親─林江邁》紀錄片的製作人楊渡表示,林江邁小女兒林明珠時年10歲,是事件發生的親歷者,由林明珠日後與外省籍陳誠隨扈曾德順,自由戀愛最後結婚,林江邁甚至主動促成。

根據楊渡的訪查,1947年林江邁最小的兒子林文山12歲,最小的女兒林明珠才10歲。由於當時重男輕女,林明珠並未上學,而是跟著媽媽在台北的街頭討生活,才目睹了二二八事件的現場。

楊渡說,後來曾有人訪問了林江邁的大兒子林匏螺,他為了保護妹妹林明珠,刻意說當時是自己在現場,以免人們知道她後來嫁給了外省人。

據訪查得知,林明珠和外省籍丈夫曾德順的感情,屬於自由戀愛。二二八事件後,林明珠漸漸長大了,林江邁依舊在日新國小的圍牆邊,做小生意,討生活。日新國小的對面是特警隊宿舍,曾德順是一個山西來的小夥子,當時,他正擔任陳誠的隨扈。

曾德順有時候會下樓去對面的圍牆邊上,向林江邁買香菸,日久就認識了,林江邁老婦人的身影,引起他的同情,便下樓去幫她扛香菸架子。後來,在林江邁的促成下,他漸漸和林明珠熟識,起意要結婚。而林江邁觀察這個外省警官正直善良,值得讓林明珠託付終生,於是向家裡提出來。

當時,家族有許多人抱持反對態度,像林明珠的大哥林匏螺就非常反對。但林江邁的公公林枝,作為龜山地主的族長,在打聽過曾德順的背景後,竟然說:陳誠這個人還不錯,人品正直,陳誠用人的原則一定很嚴格,他身邊的人,也會是正派的人,所以,林明珠可以嫁給曾德順。

親身彌平族群裂痕

由此可見,族群問題往往帶來的是壓迫、和困擾;被認為是一場族群衝突的二二八事件,當事人的掌上明珠,竟親身彌平了族群的裂痕,只是,這對某些政客來說,是不受歡迎的,「他們選擇忽略,避而不見」,楊渡這麼說。

(中國時報)

 

 

二二八,我們都在現場…

https://udn.com/news/story/7339/2311021?from=udn-hotnews_ch2

 

 

 

2017-02-28 03:12聯合報 陳青田/教、陳麵阿嬤小兒子(新北市)

民國卅六年二二八事件發生時,陳麵阿嬤居住台北市延平北路二段,親眼目睹事件經過。

九十三歲阿嬤所見的二二八

陳麵阿嬤說,二二八起因為延平北路的私菸查緝血案,是件偶發事件;但事件發生前,多數台灣民眾聽不懂國語,來台官員不會講台語,也不會說日語,加上日本治理台灣,井然有序,人民雖窮,但有工作,自政府來台後,多數台灣人失去工作,又與當時官員說不通,積壓民怨,人民沒有一天不罵政府。

二二八給了台灣人民有一個對政府宣洩機會,事件發生,台灣人把一時的怒氣全發在外省人身上,開始打、罵外省人,也有不少外省人被殺。陳麵阿媽說,這種事在台灣早晚會發生,其因就是文化的差異、語言的不通,日本管台灣五十年,台灣人已習慣日治管理模式,面對稱祖國的官員,卻像外國人,這怎不會發生衝突。

陳麵阿嬤說:面對台灣人的反抗,對當時政府而言,戒嚴是必要的,但也太久了。尤其,殺了不該殺的台灣菁英,又把此事推給謝雪紅等人,如果不是台灣人對政府的統治不滿,又怎能引發台灣人的反抗。

蔣介石不是神 也會犯錯

陳麵阿嬤說:此事已過七十年,當事人都死了,蔣介石也死了四十二年,再罵又有何用,難道蔣介石對台都沒有貢獻嗎?錯都發生了,也證明蔣介石是和我們一樣是平凡人,也會犯錯而己。

過去國民黨教的不對,現在年輕人反對蔣介石也不對,但蔣氏政府做最對的是,現在台灣講什麼攏也通,有吃有住有衣穿,有這樣的政府,就是好政府。

陳麵阿嬤口述,陳青田記錄)

 

榻榻米下躲三天 幸本省鄉親救助

https://udn.com/news/story/7339/2311025?from=udn-relatednews_ch2

2017-02-28 03:14聯合報 馮毓嵩/二二八事件時新竹縣民政局局長馮世澂之子

二二八事件時,先父擔任新竹縣民政局局長,我年僅七歲。當時突有暴徒拿著武士刀襲擊官舍,幾位本省籍鄉親大媽擁圍著我們,用閩南語對答我們是台灣人,這才逃過一劫。母親帶著我們姊弟三人躲在榻榻米地板下避難三天,後來終在本省鄉親掩護下,找到軍車到台北避難,家中衣物傢俱後來都被燒毀一空。我們與不少同樣遭遇者在台北中山堂避難,後來得知在外頭工作的堂哥被肇事者打得半死,幸得好心的本省鄉親救助才撿回性命。

每逢二二八 消費汙名再來

我們家人衷心感謝施出援手的同胞。當時來台的軍公教人員,諸如前總統嚴家淦先生、前立法院長黃國書先生、前行政院長孫運璿先生、前財政部長陸潤康先生,在二二八事件當中都曾陷入險境,而被同胞搭救;他們當時與先父一樣,都是奉命在台,於不同崗位上兢兢業業工作的人員,險些賠上性命,如果每到二二八,就要被消費汙名一次,做為親歷者與後人的我們,感覺情何以堪。

民進黨執政,每以尋找二二八事件真相,做為政治提款機,事實上,二二八事件不能孤立看待,而必須追溯當時國內外變局。

日本在台灣推動的皇民化運動,以及二次世界大戰末期大量徵兵軍訓,影響了頗多台籍青年的政治認同,日本戰敗突如其來,面臨國籍改換、遣送失業等等問題,使他們深感失落與茫然。

二二八事件前後已是國共內戰前夜,台灣同樣是國共對抗的場域之一,只是尚無全面戰事,如謝雪紅等有共黨背景者,眼見國軍大批調防,兵力極為薄弱,於是積極準備起事暴動。

國民政府接收台灣僅僅一年有餘,施政無法盡善盡美,但當時許多指責輿論,實質是國共鬥爭的外延,民進黨時常引用台灣旅滬同鄉會報告,主其事者李偉光據查早為中共黨員;時任美國副領事的葛超智,始終主張台灣由美國託管,敵視國民政府,言論不少汙衊,這些帶著有色眼鏡的「史料」,自需詳加檢視真確與否,否則何來真相?

尋歷史真相 不能裂解族群

二二八已屆七十年,事件當中,不論省籍,都有身受其害者,政府都應重視慰問,更不能以裂解族群做為出發點。歷史真相,更不能用抹黑貼標籤的方式「找尋」,否則只是傷口撒鹽,永難痊癒,當然,也許有些政治人物,正盼望如此。

 

 

從「救世天子」到藍變紅、藍變綠

2017-02-28 03:14聯合報 張忠雄/八十八歲、三民主義青年團倖存團員、白色恐怖

https://udn.com/news/story/7339/2311015?from=udn-relatednews_ch2

一九四五年八月十五日日本投降後不久,九月,台灣義勇隊總隊長李友邦將軍,派義勇隊副總隊長、台中縣大甲人張士德上校隨美軍太平洋艦隊赴台受降的飛機飛抵台灣。九月四日與美國受降代表們一起,在總督府(今之總統府)前的賓館頂樓升起青天白日滿地紅的第一面國旗。

這一位踏上寶島第一步的歸鄉人,印證:抗戰時期,直屬於國民黨中央軍事委員會第三戰區長官管轄之台灣義勇隊,在廣東、福建、江蘇、台灣等一帶所散佈「流言蜚語」一一兌現:「日支戰爭就是 日「死」戰爭也」的詼諧戲謔耳語流傳。靈啊!

又如我纏足秀才娘阿嬤,未受過日本教育的老一輩長老之間亦流談:明朝軍師劉伯溫先生預言:「中國五百年間,必出救世天子『一將頭戴草笠,人雙腳站在石上』」。—「將」字草字頭就成「蔣」字。人雙腳成「介」字,站在「石」上就成「介石」,「蔣介石」先生是也!

這些當時流行之可拆可測的「漢」字遊戲,帶有預測、斷測之神秘性,遊戲趣味性,很容易流談。導引人的思想、行動,比任何具有理論根據的宣傳更有效,更有說服力。

當時,人民自發性的「恭迎」救世天子蔣介石派來接收官員、軍隊的大遊行,歡樂活動是空前未有的。與之日本曾舉辦過的「紀元二千六百年」、「南京陷落」大遊行等官辦慶祝活動,有雲泥之差。

普天同慶的台灣人民,慶幸脫離殖民統治,當時係以感謝、感恩的心,熱烈歡迎國軍。嘉義火車站至中央噴水池一帶,滿懷歡欣鼓舞熱情,夾道歡迎的學生、市民,雖眼見軍容之亂之差,比丐幫更差;簡直是「牛伯伯打游擊」漫畫上的「敗戰殘兵」隊伍。但同情、感激之心油然而起——八年抗戰竟讓他們如此辛酸、窮困,我們解脫日本統治的代價,竟如此慘酷。因此,有自動敬煙、邀宴、獻屋居住等親善動作頻頻。不但對國軍如此,對來台接收之外省人亦如此。台灣各地,比比皆是。

很不幸,他們的「教養」實在太差了,文化水準又低落,簡直不入流,連三等國民的資格都談不上。加上軍憲警政大權,全由「外來政權」接收人員把持,貪污、腐化,蔑視人權,幾乎達到「和尚打雨傘」無法無天程度。

如此,整個台灣怨聲載道,由誰來點燃全面性抗爭之怒火已不重要。無意中的星星之火尚可燎原,二二八事件就是這樣引爆了。

雖然如此,但畢竟是抗爭而非叛亂。種植於民間的潛在意識卻很可怕。日本敗戰,台灣人視為救世天子的蔣介石先生,仍然受大家尊重。二二八時,事件處理委員會的地方仕紳亦曾勸青年學生們:「給蔣介石知道就好了」、「蔣介石已經派員來台灣調查了」。

於是「給蔣介石作主就好了。」事情也就漸漸平息下來。當時打「蔣介石牌」還是很靈。

不幸!二二八自始至終「恭」敬蔣介石,「拱」衛外省難民,供應給國軍水電、糧食、行車、住食等等的各地三青團、地方仕紳等和平使,反被指為暴動首要,遭槍決,逮捕。倖存者逃亡!或響應「阿共」年年舉辦之二二八紀念活動,或應周恩來邀請當中共人民代表等要員。

從此,國共內戰,國民政府漸失氣勢,遂導致失去整個大陸,「藍變紅」。

反觀台灣,國民黨為掩蓋二二八真相,造成長期殺人滅口之白色恐怖、白色勒索政策,遂導致「藍變綠」。

 

 

以「轉型寬恕」 代替「轉型正義」

https://udn.com/news/story/7339/2311013?from=udn_ch2cate6643sub7339_pulldownmenu

2017-02-28 03:15聯合報 吳建國/高雄應用科技大學前校長

 

蔡英文總統日前在臉書上針對二二八事件寫道:「推動轉型正義是台灣最重要民主工程之一」。

過去二十餘年,無論是國民黨或民進黨執政時期,政府都為二二八事件公開做了許多次的道歉;立法院也制定了辦法,為當時的受難者與家屬做了實質的賠償。

政府對二二八事件能做的、該做的,都做了,真不知道還需要做什麼事,才能符合蔡總統所謂「轉型正義」的標準?

在日本殖民統治台灣期間,屠殺與迫害的台灣人民總數超過二二八事件受難者有數十倍之多。可是台灣人民在戰後並沒有對日本政府與人民,提出任何「轉型正義」的要求。

唯獨對二二八事件耿耿於懷,除以二二八事件為名,汙名化國民黨過去對台灣的統治,以達到政治上徹底毀滅國民黨的目的外,我們實在想不出任何理由,蔡總統上任後,不圖團結台灣人民,致力發展經濟,而是高舉「轉型正義」的大旗,清算國民黨黨產,造成族群矛盾的加劇,藍綠陣營更尖銳的對立,實在是台灣人民的大不幸。

印度聖雄甘地以「不抵抗運動」,坐了數十年英國殖民政府的黑牢,才爭取了印度的獨立;南非故總統曼德拉也同樣坐了數十年白人政府的黑牢,終於帶領南非人民脫離白人統治,開創了嶄新的時代。

可是甘地與曼德拉都沒有對當年粗暴殘忍對待他們的政府與政黨,發動清算鬥爭。相反的,他們以包容寬恕的心,原諒了當年加暴於他們的殖民統治者,也換來了國內各族群之間的和平與和諧。

他們也以這樣的心胸與氣度,得到舉世的敬佩與讚揚,成為學習典範。

盼望蔡總統能以甘地與曼德拉為師,以「轉型寬恕」代替「轉型正義」,對發生在七十年前的不幸歷史,做到真正的哀矜勿喜。我也相信以台灣人民普遍高素質的人文修養,大家也多能以包容寬恕的善心,而非以報復的惡心,看待這個發生在大多數台灣人民都還沒有出生年代的不幸事件。

期望蔡總統能以這樣的心態,帶領台灣人民走出七十年前的悲傷與陰影,團結台灣各族群,一起拚經濟,再創台灣經濟的輝煌。

 

228當時 這個排長差點對百姓開槍...

https://udn.com/news/story/7835/2312895?from=udn-hotnews_ch2

2017-03-01 09:39聯合報 記者程嘉文╱即時報導

著保警制服的蔡適應。(記者程嘉文翻攝)
著保警制服的蔡適應。(記者程嘉文翻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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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福建馬尾受訓時的高鳳貴。(記者程嘉文翻攝)
在福建馬尾受訓時的高鳳貴。(記者程嘉文翻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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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14年出生的高鳳貴,住在高雄楠梓的榮家,二二八事件當時擔任海軍陸戰隊第二獨立旅的排長,駐防高雄大樹的海軍倉庫。

先前就熱中於參加長跑競賽、多次獲得獎盃的他,雖已年過九旬,不過至今還是每天在榮家庭院內晨跑。記者採訪時,他一馬當先快步走在前面,一邊和人打招呼,一邊轉頭對記者說:「這(榮家)裡面沒人比我腳程快!」

高鳳貴是福建莆田人,民國32年就讀省立莆田中學高二時,響應抗戰救國號召而輟學從軍。他以第一名成績從福州馬尾的陸戰隊第二獨立旅軍事教導隊士官班畢業,又被推薦進入「幹部深造班」修業兩年,34年底畢業,授少尉軍銜。高鳳貴連家都來不及回,就登上被我方徵用的日本軍艦,渡海來到台灣,幾十年後才回鄉探親。

高鳳貴回憶,自己在左營的初期,擔任海軍第三基地警衛連排長,部隊一大業務是招募台籍青年從軍。記者詢問,當時來自大陸的部隊與本地新兵之間,如何解決語言溝通問題?高鳳貴表示,新兵們「大概聽得懂一點國語」,但是招募成果並不好。

由於當時國軍來台部隊素質與裝備不好,比起當初日軍相形見絀,因此新兵報名入伍又逃跑的情況很嚴重。大約半年後部隊決定停招,他奉命率領一排人,到高雄大樹管理一座倉庫。近70年後,他仍然對倉庫中日軍留下牛肉罐頭的美味印象深刻。

談起二二八事件,高鳳貴表示,當時自己派一名傳令兵送公文回左營。那時從大樹到左營,要先搭台糖的小火車到九曲堂,再轉搭台鐵屏東線。穿著便服(中山裝)的士兵到了火車站,就被一群人圍起來,用日語與閩南話「審問」。當時陸戰隊的士兵多半來自福州,根本不會講這兩種語言,立刻遭到痛毆。

眼看士兵被當街毆打,有其他民眾勸解,還有人跑來向部隊通報。高鳳貴立刻率領全排人,帶上包括輕機槍在內的全副武裝趕往現場,到了火車站,暴徒早就不知跑到哪兒去了。

後來如果再須派員出營門公幹,就叫多幾個人一起去,但再也沒有遭到被攻擊的紀錄。而在整個事件期間,大樹海軍倉庫守軍也僅遭遇這一場風波,沒有遭到民眾攻擊,部隊的伙食採買等也都未受影響。

高鳳貴在受訪時明確表示,當時如果現場有人敢對他們攻擊,自己基於職責,會毫不猶豫下令還擊,「部隊威風不能不建立,老百姓打軍人這還得了?無法無天嘛!」還好這種事情沒有發生。他也表示,當時大家的普遍觀念是,絕對不能忍受對軍人攻擊,一旦被挑釁或發生衝突,就採取強硬態度。

事件過後不久,同年6月高鳳貴轉考入中油高雄煉油廠擔任保警,在高雄娶妻生子,一直到屆齡退休。後來由於結褵多年的老伴去世,他決定搬入榮家自費安養。

對於二二八事件的感想,老先生的看法是:「那時候很亂,不能怪他們,也不能怪我們。」但他也強調,共產黨在事件當中一定有參與。幾位當初沒有一同從軍的高中同學,光復之後來台灣念大學,二二八事件之後又都回大陸去了。

自己一直到退休後回福建探親,又遇到這些人,對方才說當時已經秘密加入共黨,被組織要求到台灣來發展。自己忍不住挖苦這些老友:「我是從軍去打日本,你們跑來台灣打自己人!」

民國36年雙十節,高鳳貴已經加入高雄煉油廠保警,並且成為籃球隊的一員。(記者程嘉...
民國36年雙十節,高鳳貴已經加入高雄煉油廠保警,並且成為籃球隊的一員。(記者程嘉文翻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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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鳳貴近照:雖然年過九旬,仍然精神瞿鑠。(記者程嘉文攝)
高鳳貴近照:雖然年過九旬,仍然精神瞿鑠。(記者程嘉文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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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鳳貴自願從軍時,同學贈送的紀念章,以及從幹部深造班畢業的紀念章。(記者程嘉文攝...
高鳳貴自願從軍時,同學贈送的紀念章,以及從幹部深造班畢業的紀念章。(記者程嘉文攝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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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鳳貴先前參加長青路跑,贏得多次優勝。(記者程嘉文攝)
高鳳貴先前參加長青路跑,贏得多次優勝。(記者程嘉文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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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蓮的二二八:我的外曾祖父張七郎
顏訥
 
數萬人被逮捕、失蹤、死亡,每300人中就有一條生命從人間被除名,這樣一個歷史事實,需要多久時間來遺忘?

今天開始的二二八連假,雖然連日陰雨,相信仍不減大家從勞動中解放的好心情。因此,遊樂園六福村趁勢推出連假優惠,只要身分證上有2、2、8者,即能以特價228元入園遊樂。1997年開始,內政部頒訂每年2月28日為國定假日。

這一天,國家將年年被重新提醒過去犯下的錯誤,以族群和解共融為目標努力,以紀念當年由國民黨政府引發的屠殺慘案。1997年到2016年,19年的時間,台灣史努力擠進歷史課本,又終於從中國史中獨立出自己的面目;1995年,李登輝第一次代表政府向二二八家屬道歉,21年過去,歷史傷痛好像能逐漸平心靜氣地被擺放成架上的檔案。

真的如此嗎?19年、21年,或者從事件發生的1947年到2016年,69年過去,加害者的責任追究已經全數被公允地指出?療傷止痛的工程已經完成?歷史的教訓皆深刻鑿刻在上一代、這一代與下一代台灣人的心裡?然而,2015年,引動各界抗爭的課綱微調事件,又重新揭露進行的非常緩慢的轉型正義有多麼脆弱,不管用什麼手段,只要拿到話語權,一代人對歷史的認知就能輕易被重塑。

因此,六福村之所以能以輕省的態度將「二二八」作為行銷企劃,而被大眾接受,說明了這個恐怖的歷史事件被在意的程度遠遠不夠。「二二八」作為符碼,它背後隱含的文化內容實在太廣太複雜,69年過去,加害者的責任追究並未完成,療傷止痛的工程總是延宕,歷史教訓太容易從上一代、這一代與下一代台灣人心裡抹除,它不可能,也不該是符號消費。

如是,二二八在2016年,一點也不該歡樂慶祝的歷史上的今天,對於罹難者、對於他們的後代,其身分在白色恐怖時代,有好長一段時間被列為監控對象,難道應該為了身分證上有2、2、8三個數字而覺得幸運嗎?

二二八事件究竟該如何被認識?我想,外省人,本省人,不同階級或許因身分不同而有不同的經驗。然而,將外省人與本省人被殺害人數視為競賽,來判定哪一個族群比較殘暴;或者,對被害者進行統獨意識的認同檢查,都不會是一個好的談論方式。

我的外曾祖父張七郎,與他的兩個兒子張宗仁、張果仁,1947年4月4日被國民黨軍隊...
我的外曾祖父張七郎,與他的兩個兒子張宗仁、張果仁,1947年4月4日被國民黨軍隊帶走後,再回家時,已經是牛車上三具殘破的屍體。 圖/維基共享

張七郎:歡喜迎來的國軍以子彈結束了他的生命

我的外曾祖父張七郎,與他的兩個兒子張宗仁、張果仁,1947年4月4日被國民黨軍隊帶走後,再回家時,已經是牛車上三具殘破的屍體。清鄉運動被殺害的張七郎不是台獨先鋒,相反的,他即使在日治時期也始終堅持祖國在中國。我應該如何看待外曾祖父的大中國認同?

在那個時代,他應該為了有這份認同而感到抱歉嗎?那曾經是一個使我痛苦的問題,然而,一旦了解張七郎知識的養成背景,這件事似乎又不是那麼難理解。

1888年出生於新竹湖口的張七郎,父親張仁壽是漢醫,自幼有漢學傳統,又在日治時期進入公學校接受日式現代教育,畢業後到由英美人士創立的廈門英華書院,學習外文與西方知識。如此一來,他對世界的認識與當時許多台灣知識分子相同,來源非常複雜。而張七郎的妻子詹金枝,父親是新竹地方仕紳,日本統治台灣之後,父親與兩個親人相繼被日本人殺害,根據外婆的回憶,她不曾從詹金枝口中聽到對日本的仇恨。微妙的是,張七郎自己就畢業於總督府醫學校,他與詹金枝更將三個孩子送往日本讀醫,畢業後紛紛前往日本於中國東北扶持的滿洲國行醫。

張七郎,家學淵源為漢學傳統,國家認同為中國,受日式、西方教育,主動把兒子送到日本唸書,這樣的人,應該如何理解他?或者,可以說,日治一直到戰後時期的台灣,張七郎僅僅是一個怪胎,難以評價的特例嗎?

從台人抗日的歷史來看,日治之初,抗日行動國家認同仍朝向清朝,帶有恢復天朝舊政的理念,領導者卻又同時宣告新的年號,台灣獨立與回歸中國在當時並不一定矛盾,終極目的是脫離日本統治。隨著抗日運動發展,也出現台灣人民獨立與堅持祖國認同相異的抗爭路線,甚至對「祖國」的定義,應該是中國共產黨還是中華民國也產生分歧。

除了抗日份子的國族認同並不一致之外,也有替日本皇軍打仗的漢人、原住民,許多人的祖父應該都是其中一員,他們在當時內心對國家的想像又是如何?

1945年日本戰敗,張七郎歡欣鼓舞,建牌樓以慶祝回歸中國,並急急將三個在滿洲國行醫的兒子召回花蓮鳳林,為的是共同建設他想像中脫離日本統治而有新氣象的台灣。到了1946年,對於國民政府接收台灣後的狀況,張七郎有了疑慮,在筆記中寫下:「一九四五年十一月十日接收花蓮港,十六接收鳳林,爾後嗟嘆風聲街頭巷尾、智愚各般異口同音鳴呼今日島民之罪愆何可銷滅,犬去豕來,台灣建設徒聽空音」,並在議會中提出建議而終未被採納。

然後,才到了1947年,張七郎曾經歡喜迎來的祖國軍隊,用子彈與軍刀於鳳林公墓毀滅了張家三條生命。屍體在墓地堆成兩堆,清晨偷偷用牛車運回家,再由張家寡婦一一清洗乾淨,穿回他們素日喜愛的衣服,縫回流出來的腸子,像一條沉默的生產線。

訪談中,外婆開玩笑地用簡單兩句話解釋家族的命運:「只要換一次政府,我們家就死三個人。」日本統治時期,詹金枝家族有三個親人命喪日本人手下;國民黨統治時期,詹金枝又再度失去了她的丈夫,以及兩個兒子,餘下的親人逃亡海外。而詹金枝的命運也不會僅僅是一個怪胎,一個台灣史上的特例。

張家只是比較幸運,遺族的生死劫被已故的張炎憲老師花了十年,辛苦地以口述史方式記錄下來。張家人為何而死,由何人加害,2009年在中研院公布的史料中曝光。然而,還有更多家庭得不到真相,他們的故事沒有被說出,甚至尚有沒有婚嫁與子嗣,無人認領的無名屍。

所以,這樣一個歷史事實,需要多久時間來遺忘?真相是什麼?它其實還沒完整的被記住過。

張七郎(右一)夫婦與孩子在鳳林仁壽醫院前合照,攝於1937年。 圖/《花蓮鳳林二...
張七郎(右一)夫婦與孩子在鳳林仁壽醫院前合照,攝於1937年。 圖/《花蓮鳳林二二八》;吳三連台灣史料基金會出版。

二二八放假以外,你還可以做甚麼?

「共生音樂節之所以命名為共生,除了『共』字本身隱藏著二二八的符碼外,還有一個重點,在於沿用南非族語『待人以仁』(ubuntu)的意義,希望可以透過記憶過去的衝突與仇恨,反思其中的正義問題,以促成各族群的理解共生。」這是台灣史研究者藍士博解釋2013年開始舉辦的二二八共生音樂節之初衷。而今年2月28日在凱道,這一群青年與公民團體仍會繼續努力辦下去。

從我個人有限的理解裡,我的外婆之所以能替家族悲劇下了那樣雲淡風輕的結論,正是因為她盡了一生的努力「待人以仁」,與自己和解,與歷史和解。「不要再有眼淚了」,事件發生後她對自己這樣說過;然而,在年老的時光裡,漫漫長夜,她想起自己一生的種種艱難,才終於允許自己哭泣。

這是我對歷史的體驗。二二八事件在1947年以後持續浸潤家族的每個毛細孔,那是外婆之所以成為外婆,母親之所以成為母親,我之所以成為我的重要原因。一直到今天,它提醒我認同是多麼複雜的事,排除異己,思想檢查實在太簡單,共生則太難。

所以,二二八紀念日,或者,任何一個紀念日,放假的意義到底是什麼呢?

抵抗遺忘,在廢墟中重組真相。

到底反省到何時才能終止?以拍攝納粹加害者後代為對象的紀錄片《希特勒的孩子》,導演在最後說:「但是這段屠殺的故事,是不會有結局的。」

台灣的未來將往哪裡去?每一個時代,這個島上的人都在問同樣的問題。而無論如何,都值得在歷史上的今天,在這個不用上班的紀念日,停一下,再停一下,想想它應該怎麼審慎被理解,仔細被清理,小心被記憶,謹慎被對待。

 

 

 

 

 

( 時事評論政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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