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匡民/北西南東-
2016-05-28 02:24 聯合報 陳匡民 (葡萄酒作家)
http://udn.com/news/story/7341/1724129
葡萄酒的風味,除了受天候影響,也能被土壤結構形塑。 陳匡民/攝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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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在日前的一場品酒會上,主辦單位特別費心,要讓與會者也像釀酒師那樣,經歷品味和選擇的難題。
當天在我面前一字排開的五款略帶混濁的或黃或些微青綠的液體,都是南非Bellingham酒廠,用來調配Bernard系列白梢楠(Chenin Blanc)所用的未經處理原酒。這些分別種植在車程兩小時範圍內的五個不同區域的同品種,即便釀造方式完全一致,卻仍在酒色、香氣、口感上表現出明顯區隔。
例如同樣位置偏北,在更靠近海岸、受更多涼爽洋流影響的區域,酒不只在品種特出的酸度上有鮮明表現,還明顯帶有更多檸檬、柑橘類的清爽香氣;更地處內陸,環境溫度略高的,則飄散出豐潤甜熟的鳳梨、黃桃香,嘗來更有甜潤口感和豐滿酒精。當天的所有與會者,必須在品嘗完釀酒師完成的最終調配後,猜出來自不同區域的原料酒,各占的不同比例。儘管現場確實有人一舉中的,不過,要猜出只在伯仲之間的比例差異(調配比還會依年分表現調整),確實讓人傷透腦筋。
幾日後,在另一場煞費苦心的品酒會上,與會者則是必須透過罕見地已有十歲高齡的四款2005年義大利西西里島品種Nero d’Avola,來區隔出Gulfi酒廠坐落在島的東南角:能從地質圖上看出有複雜土壤結構的帕基諾(Pachino)區,只在三公里範圍內,在溫度、雨量、海拔和距海遠近都幾乎大同小異的四塊頂尖葡萄園,因為地塊在表土和深層土壤結構上的歧異,而在酒款展現的風格差異。
以當地的情況來說,葡萄園裡以白色的石灰岩礫石為主的Nerobaronj,就有更柔美輕盈的細緻風味,相較之下,距海最近且土壤中帶有更多黃土砂質的Nerosanlore,則是明顯地讓同品種出現更飽滿結實架構和豐濃酒體。
有趣的是,儘管品嘗葡萄酒的樂趣,很大一部分確實在於發現、比較同品種在至近範圍內,因氣候土壤不同而有的各異表現,然而對生產者來說,面對不同的原料,他們仍有可能做出混調或單獨裝瓶的不同選擇。例如在Bellingham的原酒裡,儘管我個人就有特別偏好的某些原酒,但是在釀酒師完成的最終調配裡,卻透過混調風格差異的原酒,不只降低了天候影響,讓不同年分都有穩定酒質,還透過更多調配元素來增添複雜度。另一方面,Gulfi則選擇單獨裝瓶來凸顯單一地塊間的歧異,希望能藉此更彰顯品種的多元面相。
所謂葡萄酒的「風土」,或許正是在這些或北或西,偏南偏東之間的細微差異,在最終透過不同的人為努力後,所造就的顯著豐富性。
※ 提醒您:飲酒過量有礙健康 酒後不開車
趙敏夙/薑黃
2016-05-26 02:29 聯合報 趙敏夙(美食作家)
http://udn.com/news/story/7341/1719724
台東薑黃的大本營就在知本。圖/趙敏夙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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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廚房調味料櫃子裡,有罐來自台東的薑黃粉,我一直把它當做增加色彩,促進食慾的天然香料,然而近年來,各界頻頻發掘薑黃的營養價值,食療功效,好奇心趨使,遂與台東水土保持局的朋友造訪薑黃伯,5月初剛好趕上薑黃採收與播種進行的農忙期。
台東薑黃大本營就在知本,日據時代起,日人就在這裡遍植藥草,提煉奎寧,用以治癒虐疾,薑黃伯陳添騏說,溫泉與海洋所賦予的風土含有豐富微量元素,他的田位於背風面,雨水多,水氣滋潤下,夏日草長,對薑黃的生長也好。
薑黃是薑科,薑黃屬,原產於印度和中國,薑黃中富含薑黃素(curcumin)和薑黃精油。薑黃素是芳香,辛辣,略帶苦味的黃色物質,存在於薑黃,鬱金與莪朮之中。其中,以束骨秋鬱金的薑黃素含量較高,紫鬱金的薑黃精油含量較多。
陳添騏的薑黃田約5甲,有一區還可以鳥瞰太平洋。他和薑黃結緣自兒時,小時候媽媽為了減輕他的胃痛,經常將薑黃切細絲,用麻油酥炸再加入雞肉與稀飯中熬煮,滋味很苦。後來,退休之後,他卻懷念起這個滋味,一場大病,食用薑黃讓他痊癒,所以他開始種植薑黃,研究薑黃,甚至到日本推廣薑黃。
台東的薑黃,多在暮春清明節前種下,利用塊莖種植,今年雨水特別多,栽培略晚,夏日的薑黃田,地上有高達一米高的短莖,長出白裡透紅的花朵,地下塊莖則要經過10個月的生長期,一年一收,冬季採收。
冬吃蘿蔔夏吃薑,不勞醫生開藥方。中醫界有此一俗諺,因為薑屬溫補,酷熱的夏季,容易吃太多冰冷的食物,因此作為提醒。薑黃,在印度和中國古代醫書裡,也都詳述通血鎮痛等等功效,近代醫學研究則發表薑黃對於肝臟疾病,腫瘤,與阿滋海默症有初步成效。
薑黃素的多寡,和品種,栽培的環境,加工息息相關。尤其是加工方式影響甚大。工研院和薑黃伯共同研發,讓薑黃先儲存在休眠的溫度,穩定營養素,再運用合適的工具,在溫控環境下,進行切割研磨,冷凍乾燥,減少薑黃氧化與劣變,提高薑黃素的成份,陳添騏很得意地說,目前最好的成績是6.5公斤的薑黃粉,約可以提煉出1公斤的薑黃素。
工研院的張景煇博士提醒,薑黃素是脂溶性,溶於油脂類或酒精類,高溫也可以加速萃取的速度,因此主婦在家製作薑黃料理,最好是經過油炒或酒煮,可以萃取出較多的薑黃素,例如炒咖哩飯,麻油薑黃雞湯等,如果只是煮飯或加在冷飲裡,薑黃能讓食物染出漂亮的金黃色,但所溶出的薑黃素相對比較少。在選購與保存薑黃時,最好選擇玻璃瓶裝,且避免光照。
●樂山野菜香草園:08-932-6323
中了愛國獎券,阿花暢遊台北…這本漫畫你看過嗎?
http://a.udn.com/focus/2016/05/10/20938/index.html
民國65年,台灣第一套兒童創作的連環漫畫「阿花遊台北」推出,大受歡迎;3年後,再推出「阿花遊台灣」,一樣造成轟動。兩本漫畫的作者,是4名住在屏東縣潮州鎮的小學生。
最近國立台灣文學館編選青少年文選,有學者對兩本漫畫重啟蒐錄,勾起5、6年級生兒時回憶。
4個小阿花 搭火車遊台北
漫畫是由屏東縣潮州國小老師陳處世、羅欽城,指導光華國小及潮州國小4名學生潘金龍、陳盧一、羅世杰、王希堯共同完成,前兩人負責繪畫、後兩人負責寫作。
作者之一的羅世杰,如今是屏東縣五溝國小校長,當年他還是小5生。他說,為了完成創作,老師利用暑假帶他們去台北、去環島,他們就像「4個小阿花」,處處充滿驚奇。
這是當年4位創作的小朋友到台北旅遊時的合影。記者翁禎霞/翻攝
這是當年4位創作的小朋友到台北旅遊時的合影。記者翁禎霞/翻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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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數不完 像劉姥姥進大觀園
羅世杰回憶,老師帶他們搭火車到台北,一邊拍照、一邊記錄,心情就和漫畫主角「阿花」一樣,不管是到動物園或兒童樂園、故宮、水上樂園,每一個地方對他們來說都充滿驚奇,「就像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
「以前南部人要到台北旅遊沒有那麼容易,因此才會虛擬阿花這個角色」,他說,「阿花就是很平常的鄉下人,有一天中了愛國獎券才開始遊台北,遊台灣」。描述阿花就像描述多數未到過台北的人一樣,推出後很暢銷。
羅世杰說,他記得在台北的一個晚上,自己站在旅館的窗戶前一直數著外面的車子,「怎麼數也數不完」,當時很驚訝,「原來這個車子多到數不完的城市,就是台北」。
「阿花遊台灣」等書中描繪的景象,開啟了當年許多人對旅遊台灣的想像。記者翁禎霞/攝影
「阿花遊台灣」等書中描繪的景象,開啟了當年許多人對旅遊台灣的想像。記者翁禎霞/攝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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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花」在書中不只旅遊,路上還會見義勇為,當然也鬧了不少笑話,例如吃西餐不會拿刀叉,「有些是我們聽來、看來的,有些真的是我們的親身體驗」。
漫畫搶手 再出台灣篇
羅世杰說,他與陳盧一是光華國小學生,潘金龍及王希堯是潮州國小學生,兩校距離相當近,老師為何挑上他們,他不知道,但是「很榮幸有這一趟奇異的旅行」,參與台灣第一套兒童連環漫畫的創作。
他記得,第一本「阿花遊台北」問世時,一本20元,第二年就已出了3版,可見炙手可熱程度,後來才會再繼續出版「阿花遊台灣」。
屏東縣五溝國小校長羅世杰是「阿花遊台北」、「阿花遊台灣」作者之一,當年還是小學生。記者翁禎霞/攝影
屏東縣五溝國小校長羅世杰是「阿花遊台北」、「阿花遊台灣」作者之一,當年還是小學生。記者翁禎霞/攝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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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大各奔東西 期盼4人再合體
他說,讀國中後,4人就漸少連絡,長大後一度有過彼此的消息。他知道潘金龍目前在大學教書,陳盧一到大陸做生意,王希堯曾到美國讀書,但一直到現在4個人都沒有再合體的機會。
羅世杰說,40年後,雖然早已忘記當年參與創作的過程,但每當有人提起「阿花遊台灣」這一套書時,他都會記得當年在台北數車子的場景。
他表示,兩位指導老師已相繼過世,4名作者也各分東西,希望有朝一日再合體,回頭再看「阿花」遊過的台灣。
聯合報/翁禎霞 報導
聯合報/胡若梅、柯永輝、葉名軒、楊殿宏 製作
主圖/翁禎霞 攝影
40年前夯漫畫「阿花遊台北」大復活 4位小作者在哪?
2016-05-10 03:33 聯合報 記者翁禎霞/屏東縣報導
http://udn.com/news/story/7314/1683965
40年後,羅世杰重新拿出自己參與創作的漫畫閱讀,特別有意思。 記者翁禎霞/攝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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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花遊台灣」系列漫畫幾已絕版。記者翁禎霞/攝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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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過「阿花遊台北」嗎?這本台灣第一套兒童創作的連環漫畫,四十年前推出時轟動一時。最近國立台灣文學館編選青少年文選,有學者對這本漫畫重啟蒐錄,勾起五、六年級生兒時回憶。
民國六十五年出版的「阿花遊台北」,是由屏東縣潮州國小老師陳處世、羅欽城,指導光華國小及潮州國小四名學生潘金龍、陳盧一、羅世杰、王希堯共同完成,前兩人繪畫、後兩人寫作;三年後再推出「阿花遊台灣」,一樣大受歡迎。
作者之一的羅世杰如今是國小校長,他說,當年為了完成創作,老師真的利用暑假帶他們去台北、去環島。
羅世杰回憶,他們搭火車到台北,不管是到動物園或兒童樂園、故宮、水上樂園,每一個地方對他們來說都充滿驚奇,「就像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
「以前南部人要到台北旅遊沒有那麼容易,才會虛擬阿花這個角色」,他說,「阿花就是很平常的鄉下人,有一天中了愛國獎券才開始遊台北,遊台灣」,漫畫描述阿花就像描述許多未到過台北的人一樣,推出後很暢銷。
羅世杰說,記得在台北的一個晚上,他站在旅館的窗戶前數著外面的車子,「怎麼數也數不完」,當時他很驚訝「原來這個車子多到數不完的城市,就是台北」。
「阿花」在書中不只旅遊,還會見義勇為,當然也鬧了不少笑話,例如吃西餐不會拿刀叉。羅世杰說,有些是聽來、看來的,有些是他們真正的體驗。
「阿花是第一個帶我環島的人。」慈惠醫專老師楊政源最近整理屏東縣「兒童文學」文獻,好不容易找到「阿花遊台灣」漫畫,他說,當年很多人就是靠著「阿花」開啟對環島的想像。
羅世杰說,他不知道那一代人有多少人是「阿花」的讀者,但他很感恩,當年如果不是老師帶著他們身體力行,還有參與同學的集體創作,不會有這兩套讓他們難忘的作品。
四名小作者 何時再合體
這是當年四位創作的小朋友到台北旅遊時的合影。記者翁禎霞/翻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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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花遊台北」、「阿花遊台灣」兩本漫畫讓人懷念,現為屏東縣五溝國小校長的羅世杰說,兩位指導老師已過世,四名作者也各分東西,希望有朝一日四人能再合體,回頭再看「阿花」遊過的台灣。
羅世杰說,他與陳盧一是光華國小學生,潘金龍及王希堯是潮州國小學生,兩校距離相當近。老師為何挑上他們,他不知道,但是「很榮幸有這一趟奇異的旅行」,參與台灣第一套兒童連環漫畫的創作。
他記得,第一本「阿花遊台北」問世時,一本廿元,第二年就已出了三版,可見炙手可熱程度,後來才會再繼續出版「阿花遊台灣」。
他說,讀國中後,四人就漸少連絡,長大後一度有過彼此的消息。他知道潘金龍目前在大學教書,陳盧一到大陸做生意,王希堯曾到美國讀書,但一直到現在四個人都沒有再合體的機會。
羅世杰說,四十年後,雖然早已忘記當年參與創作的過程,但每當有人提起「阿花遊台灣」這一套書時,他都會記得當年在台北數車子的場景。
走食京都 文學家池波正太郎的私房地圖
http://udn.com/news/story/7057/1689345
2016-05-12 12:00
天婦羅、壽喜燒、關東煮、香雅飯、炸牡蠣、炸豬排、握壽司、蕎麥麵……東京、名古屋、大阪、京都、法國,文學名家池波正太郎一生流連忘返的散步美食。
職人對料理的熱情、美食家對味道的執著,挺立於時光洪流的無情考驗,讓經典老舖的人情故事一頁頁延續……
文/ 池波正太郎
京都‧寺町通
京都河原町通從三条到四条的這一段,如果比喻為東京的銀座,那麼,西邊隔一條街的新京極繁華區,就等於是東京的淺草吧。
這塊繁華區就像它的名稱「京極」所包含的意義,直到戰國時代為止,這條大街就是京城的極限。
河原町則因地處「鴨川的沖積平原」,所以取了這個名字。
新京極的道路只有三条到四条這一段,更靠西邊是另一條街,名字叫做「寺町通」。
一般人都認為,京都的道路排列得非常整齊,「像圍棋的棋盤一樣」。但是從五条開始向北延伸的寺町通卻非如此,它走到半途好像要斷了,實際上卻沒斷,而是稍微偏向右方,再繼續連接三条,並一直通向鴨川對岸的下鴨;而與寺町通平行的新京極通,則在連到三条之後就不見了。
戰爭剛結束的時候,京都有些寺廟為了配合都市發展計畫,搬遷到「寺町通」道路的東邊,這條道路因此得名。
時至今日,京都御所周圍以北的範圍內,仍然留下很多寺廟,可供我們追憶京都昔日風貌。
從本禪寺、清靜華院、廬山寺等寺院到立命館大學之間這段道路的附近,還能看到大久保利通 的宅第,新島襄 的舊宅。這是一條靜謐的道路,即使到了今天,也很少看到車輛往來,所以這裡是我喜愛的散步路線。
初冬時,選個風和日麗的日子走在這段寺町通的路上,我總會在意想不到的時候發現意想不到的事情。
譬如有一回,我走進「本禪寺」時,竟發現以論說與小說著名的大久保彥左衛門 的墳墓就在院裡,當時我真是大吃一驚。
大久保彥左衛門是出生在三河地方的武將,他曾輔佐過德川家康和家康之後的兩位將軍。但這位年輕時到處征戰的猛將,為何把墳墓建在京都?經我研究之後才發現,原來,大久保彥左衛門當年對大阪城進行攻防戰時,曾拜領了德川家康用過的戰鐘赴戰,戰後還把戰鐘安置在本禪寺。也因為這個緣故,「本禪寺」後來就成為大久保家的家廟。
從「本禪寺」再往北走,道路右側有一座「本滿寺」,這裡有戰國豪傑山中鹿之介幸盛 的墳墓。記得在我小時候,小學課本裡記載過他的軼事。
《おれの足音》(我的腳步聲)書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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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現這座墳墓的時候,剛好在雜誌上寫連載小說,而我的小說主角,剛巧就是山中幸盛。
為了進一步了解山中幸盛,我特別做了一番研究調查,不料我愈調查愈發現他跟我幼時抱持的印象相差太遠。這個結果實在令我氣餒。
每次到京都出差,我從旅館出門散步的回程,一定會走寺町通,這已經成為我的一種習慣。而這個地點,也經常被我寫進小說裡。
譬如我寫過一部小說叫做《我的腳步聲》,主角是大石內藏助 。內藏助剛剛成為淺野家年輕的家老 之後,跟遊手好閒的中山安兵衛(後來改名堀部安兵衛)偶然相識,兩人相見的那一幕,便發生在寺町通一家叫做「鮫屋吉兵衛」的刀劍店裡。
下面就是小說裡的那段情景描寫:
大石內藏助走在室町的路上,走到六角堂附近向左轉,繼續往東前進,走出了寺町通。初夏的黃昏天色正亮,寺町通正如其名,道路的東側路邊排列著大大小小的寺院,院內樹叢的嫩葉從泥土牆頭噴出鮮豔的色彩。路邊兩旁散列著許多民家。
內藏助走過錦天神 的門前,脫掉頭上的藺草斗笠,初夏的晚風吹在酒精染紅的臉頰上,他不禁爽快地瞇起兩眼。
今天,這一段寺町通周圍的寺廟,幾乎已快被新京極的繁華街取代。但我們只要踏進寺町通,隔街對面的嘈雜立刻像夢境似的消失了,街道上仍然充滿靜謐,。
道路兩邊並列著各式各樣的商店,但店面的外觀看起來都很樸實低調,譬如吳服店、日用雜貨店、繩紐店、古董店、茶具店……
而我正想去光顧的酒館「三波爾」 也在這段道路的附近。
圖/麥田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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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堺町通快到三条的位置,有一家「伊野田」咖啡店。
曾聽人說過,要是沒喝到這家的咖啡,「我的一天就沒法開始。」
現在想到這句話,不禁又想起另一家店。
「不到『三波爾』喝一杯,我的一天就沒法結束。」
也有人說過這句話。
寺町通靠近三条這頭的道路東側,有一座灰泥牆的小洋房,門前只掛了一塊淺藍燈光招牌,上面寫著:
KYOTO SAMBOA BAR ESTABLISHED 1918
書名:《散步時總想吃點什麼:東京、京都、大阪的經典老舖》
作者:池波正太郎
出版社:麥田
出版日期:2016年5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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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望即知,這是一家自許甚高的酒吧。
「三波爾」是京都歷史最久的酒館之一,中年老闆長得矮小精悍,幹勁十足,動作麻俐。顧客在這兒喝酒都是站著喝,端上立飲台的威士忌或雞尾酒也像老闆一樣,充滿了男人味。
店裡的客人當中,看不到一個女人。
但這間從前只有男人光顧的酒館,最近這些年,女客也漸漸多起來了。
不過這些女人來到店裡,也不閒聊,大家都安安靜靜地喝酒。顯然是被店裡男客的陣勢嚇倒了吧。
每次我到京都出差時,如果決定晚餐到四条通的「萬養軒」去解決,肯定就是因為「三波爾」也在同一條路上。天下再也找不出比這兩家店更理想的組合了。
我總是先走進「三波爾」,來一杯苦艾酒加水,或是乾馬丁尼加冰塊之後,才去吃晚飯。飯後回家的路上,我還會再到「三波爾」坐一會兒。
這家酒館只有男人才會想走進去。
女人想要喝酒的話,只需到最近流行的那種小吃店去喝就夠了。
「三波爾」是一間完全不適合女人光顧的酒館。
現在「三波爾」跟「伊野田」一樣已在各地開了很多分店,不過,京都男人卻捨不得拋棄這間破舊的總店。因為大家都認為:
「到『三波爾』喝酒,就一定要去總店……」
聽說老闆的父親那一代從前在神戶開洋酒進口公司,而這家酒館招牌上也寫著:創業於大正七年。
●本文摘自麥田出版《散步時總想吃點什麼:東京、京都、大阪的經典老舖》
作者簡介:池波正太郎(Ikenami Shotaro, 1923-1990)
出生於東京淺草。戰後曾任東京都市政府職員,並在下谷區公所等地任職。後拜長谷川伸為師,為「新國劇」劇團編寫劇本,並參與指導演出。一九六○年以小說《錯亂》獲得直木獎,作品數量極多,以《鬼平犯科帳》、《劍客商賣》、《仕掛人‧藤枝梅安》等三大系列小說為代表作,深獲廣大讀者的愛戴,一九九○年因急性白血病去世。
讀.書.人
人生有限,沒那麼多時間跑遍世界,
理解世界唯一方法是閱讀,國外創作就是世界模型。
看了你才知道怎樣對人,才真正理解人,並學會謙卑。
香江風情/還是香港才有上海菜
2016-05-22 02:23 聯合報 香港特派員李春
http://udn.com/news/story/7332/1711146
香港「美食天堂」的招牌,有人認為已經蒙塵,那主要是拜自由行盛行,大量粗製濫造的餐廳開得成行成市。但「吃在香港」,還是有其道理。
那天李大壯主席邀約餐敘,席設上海總會三樓。餐後想起,以前有人說吃北京烤鴨,不能在北京吃,香港才能吃到極品,那說的是香港老字號「鹿鳴春」的烤鴨。吃上海菜,去了多次上海,還是回頭覺得香港才有上海菜。
上海總會有個「總」字,顯示其在在港上海人中有些地位。其上海菜也如此,據說這裡的冷盤前菜最為出色,特別是脆鱔,能做到如此香口好吃的不多。
不過很奇怪,上海總會菜牌,跟寧波同鄉會的差不多。寧波同鄉會以前是船王包玉剛開的,包玉剛雖說是寧波幫老大,但吃的已是寧波菜與上海菜混搭。又有人說上海做生意的寧波人最多,上海菜寧波菜也不好分了。
香港有同鄉會所餐廳的特點,因為香港人來自四面八方,一些地方的人特別愛組成同鄉組織,有了組織後要吃家鄉菜,就有開設同鄉會會所 ,其中一些同鄉會所的餐廳,因做地方菜做得地道,名氣漸漸大了起來。
在今天的香港,要吃上海菜,會去蘇浙同鄉會、上海總會,要吃浙江菜,就得去浙江軒,要吃淮揚菜,可去江蘇同鄉會開的江蘇薈。
這些同鄉會所的餐廳,不是所有人都招呼,因為都是會員制,要想吃就得會員帶領,有的還要求是會員做東埋單。但如果想吃到地道的東西,比如說比到上海吃更正宗的上海菜,也只能委屈求全了。
想來想去,香港這些同鄉會所多,但在香港鄉親最多,同鄉會組織也最多的廣東人,反而沒有聽說有會所餐廳。比如那天香港潮屬社團總會傳媒中人聚席,去的是潮州人馬介璋主席開的佳寧娜。這大概是廣東菜館在香港,多如牛毛,社團們不用自己去私下享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