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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立恆/最後一堂課—紀孫志文神父 星雲:我看高雄監獄事件… 大家都很了不起 豆腐格西 洪啟嵩畫大佛 50層樓高
2015/01/19 10:53:03瀏覽541|回應0|推薦0

 

 美學系列/公東教堂──懷念錫質平神父(上)

http://udn.com/news/story/7051/712742-美學系列╱公東教堂──懷念錫質平神父(上)

 

2015-02-17 04:42:40 聯合報 蔣勳/文

    

公東教堂鐘樓。(圖一) 蔣勳/圖片提供

                               

近幾年,范毅舜用攝影形式出版報導的《海岸山脈的瑞士人》和《公東教堂》引起很多人注意,連帶也使更多人知道了瑞士白冷外方傳教會(Societas Missionaria de Bethlehem,SMB)在台灣東海岸所做超過半世紀的奉獻。

1953年到台東,創辦公東高工的錫質平神父(Hilber Jakob, 1917-1985)的故事,更是感動了很多島嶼上的人。在現實社會的瑣碎喧囂裡,真正的奉獻是如此無私的,不炫耀,不喧譁,安靜沉默,不求回報。

公東教堂參觀的人多起來了,對這所以技職教育聞名的高中,一定也造成一些困擾吧。我閱讀了一些資料,卻遲遲沒有預約參觀。

正巧台灣好基金會邀我在池上駐鄉創作,在地池上書局的簡博襄先生替我打點生活居所和繪畫創作的工作室。工作室的櫥、櫃、抽屜、畫板,他都親自設計動手。看到他傳給我的工作室繪圖,比例規格嚴謹,媲美專業建築師。我因此問起他在何處學得這樣手藝?他說:我是公東高工畢業的。我「啊-—」了一聲,彷彿過去閱讀中還很抽象概念的公東高工,突然變得這樣具體。美,或許不只是虛有其表的抽象觀念,其實是扎扎實實的手工吧。博襄是我認識的第一個公東高工的畢業生,就在我眼前,我也才因此萌發了想去公東高工看看的念頭。

公東高工目前的學務主任楊瓊峻先生是博襄的同學,因此很快聯繫上,從池上去了公東。

瓊峻和博襄一見面就熱絡攀談起來,在這個校園一起度過十五歲到十八歲的青少年時代,大概有許多外人難以體會的溫暖回憶吧。我聽他們講宿舍的通鋪,講每天清晨錫質平神父依次敲宿舍的門,要大家早起。博襄說他們住第一間,第一個被叫醒,還想睡,神父敲第二扇門、第三扇門,敲到後面的寢室,第一間寢室的學生又睡著了。哈哈大笑的聲音裡,有匆匆三、四十年過去的莫名的感傷吧。時間歲月逝去,或許不只是喜悅或遺憾,只是覺得不可思議,哈哈的笑聲戛然而止,忽然沉默下來。

空著的鐘塔

我站在那一棟著名的清水磨的建築前,1957年到1960年修建完成。形式如此簡單,灰色磨平的水泥和沙,透著粗樸安靜的光。抬頭順著樓梯看到二樓、三樓、四樓。頂樓上是教堂,有一個略微高起來的塔。據說當時設計時留有這座鐘樓,但是後來經費不夠,鐘樓就一直空著(圖一)。我看著始終沒有掛上鐘的塔樓,上面有式樣單純到只是水平與垂直兩條線的十字架。

橫平與豎直,造型最基本的兩條線,也是西方上千年來構成信仰的兩條線。我私下動念,想找朋友募款捐一口鐘,讓公東教堂的鐘聲在半世紀之後重新響起。然而我也凝視著那空著的鐘樓,彷彿聽到錫質平神父的無聲之聲,在風中迴盪,在陽光下迴盪。對篤實力行的信仰者而言,真正的鐘聲,應該是自己心裡的聲音吧。是聽到了這樣的聲音,錫神父才從瑞士山區來到了台東吧,信仰的聲音,沉默、安靜,卻可以如此無遠弗屆。

從簡樸的樓梯邊向上眺望,博襄指給我看二樓錫神父的寢室。他的寢室就在樓梯旁,一轉角就是緊鄰的一排學生宿舍。每一個清晨,錫神父就像鐘聲,叫醒一間一間寢室的學生。被叫醒,還是會想睡,錫神父就一間一間再叫喚一次,一日一日再叫喚一次。信仰,就是一次一次內心的喚醒吧。

我眺望頂樓空著的鐘塔,想起海明威著名的小說《鐘聲為誰響起》(編按:戰地鐘聲)。覺得這一直空著的教堂塔樓,是否傳送著比鐘聲還要更大的力量?那力量或許比鐘聲更要持久,是一次一次清晨喚醒學生的聲音,平凡、安靜、素樸,一日一日,不厭其煩,是在時間上無遠弗屆的聲音,是在每一個學生心靈上無遠弗屆的聲音。

安貧

清水磨樓梯。(圖二) 蔣勳/圖片提供                              

走上樓梯,我撫摸清水磨的壁面,感覺到沙和水泥混合在一起的質地。清水磨,這些年在台灣的建築上有些被過度炫耀了,似乎當成是建築語彙設計上的名牌符號。從辦公室出來跟我們會合的藍振芳校長,謙遜有點靦腆孩子氣,看到我撫摸壁面,他解釋說:選擇清水磨,因為白冷外方傳教會第一個信仰就是「安貧」。

「安貧」,所以不過度裝飾,不過度喧譁,不過度炫耀外表。讓校園的學生日復一日,知道沙和水泥樸素的本質,因此不油漆,不修飾,不貼壁磚(圖二)。

這棟清水磨的建築,早在上一世紀的六◯年代完成,遠遠早過安藤忠雄等等出名建築師的作品。或許只是因為「安貧」的信仰,使建築可以如此謙遜安分,不炫耀外表,不貼瓷磚,不做裝飾,露出純粹材質的樸素本質。

聖方濟襤褸的袍子。(圖三) 蔣勳/圖片提供

                               

我想起中世紀後期行走於阿西西(Assisi)的聖方濟(st.Francis),想起在阿西西看到八百年前他身上穿的那一件全是補釘的袍子(圖三)。想起他的語言,如此平實樸素,只是不斷說「愛」與「和平」。跟隨他的信眾多了,逼使他顯神蹟,他便帶領眾人去看高山上春天解凍的冰雪,看枯枝上發芽的樹,冰雪融化成水流,穿過溪澗,滋潤草原,流成長河,聖方濟跟大眾說:「這就是神蹟」。(圖四)

目前梵諦岡的教宗也以「聖方濟」為名,他的信仰也十分清楚,所以可以長年在南美洲為醫院貧病者洗腳。

信仰有如此相像的力量,聖方濟和野地的鳥雀說話,和綻放的百合花說話,他的布道平凡、素樸、安靜。歐洲繪畫史上聖方濟的「安貧」開啟了文藝復興的一位重要畫家喬托(Giotto)。我在翡冷翠,在阿西西,在帕杜瓦(Padua)都曾經在教堂牆壁上看到喬托畫的聖方濟故事,像敦煌莫高窟牆壁上的佛本生故事,都不是只為藝術製作的圖像。那些動人的圖像,也是像鐘聲一樣,世世代代傳遞著信仰的故事吧。

從誇耀設計的角度誇張建築形式,和從信仰的角度解釋一個建築的精神,可以如此不同。我喜歡藍校長的親切、溫暖、平實。公東高工,這個校園裡一直傳承著錫質平神父和白冷教派「安貧」的永恆信仰吧,素樸、純真、善良,教育因此有了核心價值。

窄門

春天的奇蹟。(圖四) 蔣勳/圖片提供

                               

二樓轉角,迎面就是錫質平神父的寢室。簡單的木門,門上的把手已很老舊了。藍校長忽然又像嚴肅又像頑皮地說:這個門把很奇怪,沒有鎖,有人打得開,有人打不開。

我起初不當一回事,但是連續去了三次,果然有人不費力打開,有人用盡九牛二虎之力打不開。我想起基督福音書上說的「窄門」,是不容易進的門,是許多人不屑於進的門,卻是信仰者努力要進的窄門吧。

宗教多有神蹟,不可思議,但是信仰也許只是堅持,如同1953年到台東的錫質平神父,心無雜念,只有對弱勢者的服務,創辦了這所技職學校。他費盡心力,邀請瑞士著名建築師達欣登(Justus Dahinden, 1925-)設計校舍。達欣登當時35歲,深受柯比意(Le Corbusier, 1887-1965)現代建築觀念影響,「降低造價,減少構件」,完成與白冷派「安貧」信仰一致的「公東教堂」。

錫質平神父又從瑞士引進當時最先進的建築相關手工技術,如木工技師徐益民(Peter Hsler),水泥匠師易爾格(Ruedi Hg)等先後21位各個領域的專業技師,鑄鐵、木工、玻璃彩繪、水電、照明,為當時的台灣引進了世界先進觀念與技術。這些技師也心無雜念,留在台東數年,專心教育,教導偏鄉的青年,可以學一技之長,養活自己,也造福鄉里。比起半世紀以來台灣的教育部,似乎錫質平神父和這些技師為台灣做了更確實的貢獻。

看著錫質平神父有時開、有時不開的門,我想:或許門其實永遠是開著的吧,只是我們稍有雜念,就以為很難開了。

清水磨的壁面留著砂石水泥的混合痕跡,很粗樸,和現代建築上過度雕琢過度修飾的清水磨其實很不同。有內在信仰的建築,和徒具外在設計形式炫耀的建築,其實是不難分辨的。走在樓梯上,大家都會發現,樓梯有間隔,與主體建築的牆面分開。很容易覺得是刻意的設計手法吧,我還是記得藍校長的解釋,他說:白冷派的信仰要與世俗保持距離。

世俗的權利、財富,世俗的貪慾、憎恨、忌妒,我們可以保持距離嗎?我一步一步走在懸空的樓梯上,懸想著白冷教派的信仰。

所以錫質平神父和如此多白冷派的教士修行者都來到了台東?不是台北,不是高雄,不是熱鬧的都會,他們安貧,孤獨,與俗世喧譁保持距離。在半世紀前台東這樣的偏鄉,度過他們在異鄉的一生。然而,是異鄉嗎?努力進窄門的信仰者,應該已經沒有異鄉與故鄉的分別吧。

我一路聽著博襄、瓊峻這些曾經受教於錫質平神父的學生們談著往事。神父的家人從瑞士寄來昂貴外套,他很快變賣了,做了學生的助學金。神父給學生治病,醫治香港腳,教導衛生,親自替學生剪腳趾甲。學生打球,球滾入農民田地,學生踩入農田,就要受責罰。

這是教育嗎?沒有人否認,但是我們似乎早已失去了這樣教育的信仰。

教育如果只關心知識,只關心考試、學位,是可以對人不關痛癢的吧。

島嶼的教育剩下知識,失去了人的信仰;島嶼的教育剩下考試,失去了生命核心的價值。公東高工的故事留在島嶼上,讓教育的行政者汗顏,是對猶在僅僅為知識與考試中糾纏的青年們深深的警醒吧。(上)

 

 

美學系列/公東教堂──懷念錫質平神父(下)

2015-02-18 01:54:23 聯合報 蔣勳.文

   

http://udn.com/news/story/7048/715073

獻祭羔羊。(圖五) 蔣勳.圖片提供

                               

救贖的血痕

救贖血痕。(圖六) 蔣勳.圖片提供

                               

頂樓的教堂是被介紹最多的,看過很多拍攝精美的照片,但是到了現場還是很被震撼,我跪在後排椅凳上,感受像聖光一樣靜謐的空間。我是在中學時領受洗禮過的,當時從羅馬回來的孫神父要我挑選聖名,我在耶穌十二門徒中選擇了「湯瑪斯」,祂是不相信耶穌復活那位門徒,他說:除非我的手指穿過祂受傷的肋骨。

我選擇那聖名受洗前,孫神父笑著說:你懷疑嗎?

「我懷疑嗎?」我不斷問自己。我終究離開了教會,然而流浪遊走於世界各地,我仍然常常一個人潛進教堂,在幽暗的角落靜坐,看彩繪玻璃的光的迷離,或跪在那釘死在十字架的身軀下,試著再一次仰望信仰的高度。在使徒約翰撰寫《啟示錄》的希臘帕特摩島,在伯利恆小小的誕生聖堂前,我都俯身傾聽,希望再一次聽到自己內在的聲音,不是懷疑,而能夠像使徒約翰那樣篤定信仰「啟示」。

頂樓的教堂有兩扇向左右拉開的大門,大門拉開,一排一排供信眾望彌撒時坐的長椅,厚實原木嵌榫,半世紀沁潤,透著琥珀的光。大約20排座椅,正對祭壇,祭壇上有鑄鐵的羔羊,代表生命的獻祭(圖五)

聖堂採自然光,祭壇上端有可以手工操作開闔的天窗,鑄鐵和玻璃鑲嵌的技術都極精準,經過半世紀,操作起來仍然自如順手。

台灣的手工技職教育在近三十年間毀損殆盡,民間原有的手工技藝盡皆沒落,苑裡的大甲藺編織,水里的陶缸燒窯,美濃的紙雨傘製作,原住民部落的植物染,埔里的手工抄紙,許多三十年前還記憶猶新的手工技藝,沒有成為人間文化財被保存,迅速被粗糙空洞的大學教育淹沒。許多技職學校紛紛改為「大學」,學校教育師生一起打混,敷衍了事,只會考試,只求空洞學歷,青年無一技之長,無法腳踏實地生活,教育垮掉,或許是島嶼政治經濟文化一起走向沒落敗壞的開始吧。

灰泥牆與竹篾。(圖七) 蔣勳.圖片提供

                               

許多人把公東教堂譽為台灣的「廊香教堂」(chapelle Notre-Dame-du-Haut-de-Ronchamps),「廊香教堂」是柯比意的名作,我十幾年前從瑞士巴賽爾進法國,去過一次廊香,寫過報導,也知道那是柯比意在戰後被轟炸後殘留的廢墟上重建的聖堂。許多動人的建築背後都隱藏著不容易覺察的信仰,只談設計藝術,不會有廊香教堂,也不會有公東教堂。沒有信仰,也沒有美可言,金字塔如此,長城如此,奈良唐招提寺如此,巴黎聖母院如此,吳哥窟也如此,偉大的建築背後都有篤定的信仰。失去信仰,徒然比高、比大,其實在文明的歷史上只是笑話吧。

公東教堂很小,一點也不張揚霸氣,但謙遜平和,祭壇上方的自然光投射在鑄鐵的耶穌像上。達欣登的設計和教堂內部木工、鑄鐵、彩繪玻璃的製作,都使我想到1930年代以後歐洲的包浩斯學院風格。手法簡潔乾淨,介於寫實和抽象之間。以耶穌鑄鐵像而言,肋骨部分像兩隻環抱的手,簡化的手掌、腳背都鑲嵌紅色玻璃的釘痕聖血,紅色裡透著光,彷彿救贖的呼喚。(圖六)

教堂的音響設計極好,幾乎可以不用擴音設備,極不費力,聲音就可以清晰傳達到各個角落。可以想見神父彌撒時念誦經文和聖詩詠唱,那乾淨的聲音如何在空間裡,有久久不去的迴盪。

第三次去公東教堂是陪伴趨勢教育基金會執行長陳怡蓁,也因此認識了當年參與教堂修建的師傅楊見智先生,他正是學務長楊瓊郡先生的父親。生於民國21年的見智先生,教堂修建時應該還是三十幾歲的青壯年齡,如今已年近84歲。他在教堂牆壁邊,告訴我們當年用特製竹篾(圖七)將灰泥彈打上牆,竹子彈性強,灰泥一坨一坨扒在牆上,不會鬆散脫落。他手工的製作,時隔近半世紀,至今仍然結實牢固。

苦路

十字架苦路。(圖八) 蔣勳.圖片提供

                               

戶外斜射的冬日陽光,一方一方照亮牆壁上的彩繪玻璃,投射在室內的地上,椅子上。彩繪玻璃是十四方耶穌「苦路」的故事,身上負載沉重十字架,一步一步走向骷髏地,頭上刺著荊棘,身上都是鞭痕,幾次匍倒地上,用自己的血做人世苦難的救贖,那扛著十字架的面容像是耶穌,也像是錫質平神父,是所有信仰者走向信仰高處的堅定面容(圖八)

從教堂出來,看到眾多公東的學生在籃球場打球,藍校長引領我看籃球架上一方小小金屬牌子,上面鐫刻「錫安東贈」,校長解釋:錫質平神父罹患癌症,1984年,家人從瑞士寄來75萬台幣,要他趕緊醫病,神父想到校園缺一個給學生運動的空間,便把醫療費用弟弟『安東』之名捐贈,修建了籃球場,並立一小牌,算是感謝弟弟錫安東吧(圖九)

錫安東贈。(圖九) 蔣勳.圖片提供

                               

公東高工在島嶼許多粗糙浮濫的「大學」將面臨淘汰廢除之時,卻成為優秀技職教育的典範,成為優秀人文教育的典範,也成為人性信仰的典範。

病重時堅持潛返台東的錫質平神父,1985年在他愛的台東逝世。他的遺體被當作「家人」,迎接進排灣族頭目自家的祖墳埋葬,飽受外來文化傷害的台東原住民,很清楚,誰才是「親人」。(下)

 

 

 

陳立恆/最後一堂課—紀孫志文神父

2015-02-17 02:01:50 聯合報 今日登場:陳立恆

   

http://udn.com/news/story/7340/713382

一九七○年,我成為輔大德文系的新生。

雖然稱不上桀敖不馴,但在那個保守戒慎的年代,我一直做不來一名傳統定義下的好學生。在德文系的第一堂課裡,我遇見了孫志文(Arnold Sprenger)神父,這位神態瀟灑的「阿逗仔」提議先替每一個人取一個德文名字,此舉立刻挑起了我的反動神經,見識尚淺的我當場反對,覺得那些約翰、瑪麗亞之儔的名字,不過是幾個外文字母七拼八湊出來,遠不如中文名字寓意明確深長,於是擺出一副敬謝不敏的抗拒。

他完全沒有表現出我預期的著惱或是訓斥,反而嘉許了一番我的思辨精神,然後認真地向大家介紹各種西洋名字的起源內涵,還仔細替我挑選了Franz這個名字,因為其含義為自由與創意,在他看來很符合我的性格。不僅如此,身為手風琴好手的他,當得知我也愛好音樂,會玩一點吉他之後,甚至破格「提拔」,讓我以新生的身分在迎新會上表演,進而一戰成名,得以籌組輔大第一個西洋音樂社,搖身變為校園風雲人物。

那是孫神父替我上的第一堂課,讓我曾經無處安放的年少狂狷,得到了鼓勵、指引與出口,也學會了以平等尊重的態度,去理解世界上所有的知識學問以及面對一切已知、未知的人事物,毫無懸念地,我喜歡上了德語,雖然沒有走上德文專業,卻也在往後的成長歲月裡,和德國這個國家結下不解之緣。

畢業後許多年,大家各奔東西,我全世界輾轉,他也結束了在台灣廿多年的執教,接下聖言會(Societas Verbi Divini)的另一項指派,到北京開展傳道與授業的工作,於改革開放初期的中國推動傳教事業,比起六十年代的台灣當然艱難許多,但自神父與我和許多校友們亦師生、亦朋友的固定聯繫中,我們知道他始終甘之如飴。

晃眼將近半個世紀,愈是了解孫神父,就愈覺得佩服,無論儀表、談吐、才情還是學識皆卓爾不凡的他,如果生活在塵俗,想必可以獲得相當美滿的人間福緣,而他竟然能夠五十年不改,一直心無旁騖地在異國他鄉的簡樸奉獻裡桃李天下。

神父以傳教士(Missionary)的身分,一生將修會的福傳使命(Mission)貫徹極致,雖然我想不起來他有任何一個時刻向我宣揚過什麼教義,可是我們在其日常行止與教學間,見證了神父一直篤行著無私的利他與博愛,尤其在這個宗教時常淪為財色、權謀與仇恨工具的今天,更加令人徒添後來者幾希的喟嘆。

雖然輔大校訓:「真、善、美、聖」常在我心,但我很少談到「聖」這個字,因為總以為芸芸眾生,稱王容易,卻有幾人夠格稱「聖」?然而,回想孫神父的生平,給了我一個全新的角度,我發現,並非一定要像德雷莎修女一樣籌濟萬千、名揚天下,人的一生只要堅持著一個為他人謀福利的初衷,盡其所能地貢獻己力去造福他人,其實這個人已經具備了神的形象,到達了聖人的境界。

「堅持初衷、止於至善」,任何人都有能力做一個平凡的聖人,這是孫神父給我上的最後一課。(作者為亞太文化創意產業協會創會理事長)

 

 

 

 

佛光山開講 余秋雨闡述君子之道

http://www.chinatimes.com/newspapers/20150307000358-260106

 

睽違多年,文學大師余秋雨6日應邀到佛光山開講,以「君子之道」為題闡述其所見所聞。他舉恐怖組織IS為例,因為仇恨而集結;而中華民族集體人格是「君子」才得以讓文化淵源流傳。他笑說,可以不知宮廷劇,但要知曉君子之道重要意義。

天下文化出版新書

2015年天下文化力邀文學大師余秋雨出版《君子之道》、《極品美學》新書。近日展開系列巡迴演講,昨最終站抵達佛光山,下午2時起湧入民眾排隊進場聽講,余秋雨妙語如珠,以深入淺出方式分享歷經數十年探索心中「君子之道」定義。

余秋雨表示,中國百家爭鳴,「但最大公約數是『做君子』」;君子之道最早可追溯至春秋戰國時期的孔子,他周遊列國不得志,從修身做起,提倡君子之道,乃至於經過2000多年後的現代,人人依舊想當君子,沒人願意當小人。

余秋雨認為,君子之道必須包含4大元素,成人之美、周而不比、拒絕極端、溫文爾雅。他提到,電視上名嘴常把人罵得臭頭,但對立其實也可以很「君子」,應對事不對人,不該從人格、名譽方面攻訐,這樣就「小人」了。

「周而不比」似乎太過文言,余秋雨比喻即「君子團結而不勾結」,社會上或許存在各類黨派、社團等不同聲音、意見,但不該成為仇恨根源,社會只會更加烏煙瘴氣。

中國人特有君子性格

近來世界動盪不安,余秋雨認為是過於「極端」,而未走中庸之道,像是恐怖組織橫行,集結仇恨力量,「就像走懸崖峭壁當英雄」,但人不該過分抱持報復、惡鬥心理,否則終將滅亡。

余秋雨觀察到世界民族有其特別「集體人格」特質,像是中東民族多帶歧視、仇恨性格,而中華民族則以「君子」性格為核心價值。因此,從歷史的長河來看,中國人奉行中庸思想,不會四處去討伐,主動對中東、歐洲等國家宣戰。

 

 

 

 

星雲:我看高雄監獄事件… 大家都很了不起

2015-02-13 02:10:33 聯合報 星雲/佛光、南華大學創辦人

   

http://udn.com/news/story/7339/705958

佛光山開山星雲大師大師為媒體及青年解惑。 圖/人間社記者陳昱臻

                               

這一次,高雄監獄受刑人挾持典獄長事件,驚動了全國人民,甚至國際媒體,誠屬不幸;但是,從另一個角度,此事件能夠這樣落幕,依我看,有牽涉到的人都應該讚嘆,「大家都很了不起」。

第一、受刑人所犯錯誤,應受法律制裁,想要挾持人質越獄,此風不可長。

所幸,六人還有江湖義氣,最後不傷害人質,舉槍自盡,以身示法,告訴受刑人不要衝動行事,不會僥倖成功,以此為警惕。這六名受刑人心態,我們還是要讚嘆其了不起。

第二、副典獄長賴政榮及戒護科長王世倉被挾持後,典獄長陳世志前往交換副典獄長,他願意做人質受挾持。此事攸關生命,生死之前,有這樣的勇氣、負責,我們要歌頌這一位典獄長了不起。

第三、參與救援的兩百多名高雄市員警,在對峙中,雖然雙方開火,但彼此沒有傷及無辜,讓事件這樣落幕。他們的調度、布局的訓練,沒有增加另外的混亂,我們也要給予鼓勵,讚嘆這些安全人員的了不起。

第四、媒體勇敢的報導,如《聯合報》在過程中,以電話通訊把受刑人的心聲和過程,還有其他的電視、網路、報紙等,以最快的速度周知全國民眾,把他們的動機、委屈,詳實的報導,讓關心的人知道事發的原因,將來有所改進。各個媒體都很了不起。

第五、此六名受刑人的家人、親屬,都出來做溫情的喊話,甚至於與他們有關的前輩白狼張安樂、高雄市前議員李榮宗,讓這次事件的傷害降到最低限度。在這種危急的時候,他們願意自告奮勇前來排難解紛,這樣的精神實屬了不起。

第六、馬總統在總統府發言,對受刑人挾持人質表示「不認同且予以譴責」,但他要求「一周內提出獄政改革方案」;行政院長毛治國則表示,這件事「凸顯管理缺失」,必須「徹底檢討,不能再發生」。有檢討就有改正,國家就會有進步,這樣子的虛心檢討,也是了不起。

日前,復興航空失事造成傷亡空難,令人悲痛,但多少人的溫情關懷、主動幫忙,可見台灣是一個有文化高度的社會,大家都應該從正面稱頌台灣社會人文的偉大。

以我一個宗教人士的立場看,大家要朝好處想,未來,國家人民都應本著愛護我們的成就、愛護我們的周圍環境、愛護我們接觸的人事物的精神,讓國際佛光會推動的「三好運動」─所謂「做好事、說好話、存好心」,成為當今大家奉行的圭臬,彼此鼓勵、肯定、支持,要知道,我們大家都很了不起。

 

 

 

豆腐格西

2015-01-06 01:18:01 聯合報 周芬伶

豆腐格西 圖/aPple Wu

http://udn.com/news/story/7048/623368

相信你也認識豆腐格西,他是看來最不像格西的格西,身上總帶些好吃的,才知道僧袍裡可以裝這麼多東西,一條又一條餅乾,有時是整包的杏桃乾,列城的杏桃最有名,春夏之間盛產,琥珀色多汁而甜,我沒趕上吃杏桃,只吃到杏桃乾,是我吃過最美味的乾果。格西又愛請客,聽說他掌管的寺廟大而有錢,帶我們到大餐廳吃昂貴巴費,還有台灣人愛喝的甜茶,味道接近台灣的奶茶,他很喜歡珍珠奶茶,曾來台灣許多次,目的都跟吃有關,因雪山作物少,台灣的農作物改良很有名,他來學種菜、種菇類,想把技術轉移到高原,一試再試都沒成功,連最簡單的香菇都種不出來,只有豆腐做成了,成為僧團重要食材,因此立了大功,升上格西,大家都叫他豆腐格西,他一點也不在意,也沒格西的架子,見到人一直從袍中掏出來食物餵飽人,他略懂台灣話,對台灣人也特別親切。

在你住的花園中,來來往往有許多格西,你雙手合十為禮,談教育或辯經,面容嚴肅,格西在藏區的地位是尊高的,他們是學問僧等同於博士,格西的考試比我們的博士還難,前不久圓寂的倫珠梭巴格西是達賴喇嘛的辯經老師,有關他的極勝證量我聽聞許多卻無緣一見,格西又分幾級,有講經資格的拉然巴與寺院住持,最高是甘丹犀巴,等同教派教主,還有負責雜役的,我在拉達克遇見的格西有成績第一名的歐巴馬格西與第二名貝克漢格西,也有排名較後的住持,如豆腐格西。

第一次見到他是在民宿的花園中,他帶一個導遊來,計畫帶我們去看寺廟,他那張像阿基師的臉,令人想笑,身著茶紅僧袍上身交織著金黃,這是格西的標誌,很低調,腳上穿著黑皮鞋沾滿塵土。只要看到穿黃的格西,大家都會雙手合十站起來,奇怪的是這次沒人站起來,我們的領隊幾乎是半個藏人,跟他說話時稱兄道弟,跟他對其他上師的恭敬大不相同,只有我喜歡禮拜,這是怎麼回事,領隊提示我格西分很多等級,他相當大學程度,跟博士等級的拉然巴不同,他能升上去主要是將豆腐引進藏人僧院。

你或許沒特別注意,有一種師父就是專門餵養人的,在列城遇到一個變裝的禪宗師父兼中醫師,回台後找他看病,在他的住處大多數時間都在吃東西,他能在極短的時間變出好吃到不行的素抓餅,有一次吃火鍋,人來人往數十人,光大鍋就三四個,不斷有人提東西進來,也不斷有人來吃飽飽,擅於布施供養的師父修行怎有等差,證量無從計數。

我喜歡豆腐格西,只因他那張富於喜感的臉,很有鄰家男孩的親切感,他既是做雜役的,被派來台灣學種香菇是個重大任務,為此住在大坑、新社附近,他喜歡台灣的食物,想像格西剛到台灣不習慣熱帶的高溫,總要大病幾場,語言不通車子太多,以致不敢出門,有時實在太悶了,走到街頭,看見老婆婆拖不動行李車,很想過去幫忙,但一身茶紅僧衣在一堆潮人中非常顯眼,他走了過去,想開口說我來幫你,卻張不開嘴,腳步也停在半途中,只有回到窄小的房子中,下定決心一定要學會台灣話。

平日他在大坑山上,跟幾個信徒一起種菜,天氣總是燠熱難忍,在藏區的夏天,有時溫度飆到四十,那只有正午幾個小時,因氣候乾燥不會流汗,大家光著膀子上工:在這裡光著膀子會遭蚊子咬,且汗如雨下,連晚上睡覺時熱氣還是高張,他因此迷上冰品,剛開始要人陪他去買,後來學了幾句台灣話,多半自己買,他喜歡到處逛逛,到處吃吃,最讓他感到神奇的是素食餐廳,十幾二十道的蔬菜!吃來有葉子有根莖的蔬菜,紅的甜椒、蘿蔔;黃的南瓜、黃椒;白的竹筍、筊白筍、白菜;紫的茄子、山藥;綠葉菜更多,還有主要以豆腐煮成形狀味道不同的素雞、素鵝、素鴨……,各式各樣的菇類,吃來滑溜清甜,這是他從未嘗過的美味,這裡簡直是素食者的天堂,如果能夠全部搬回北印度該有多好,尤其是菇類,假使在高原上能種成,他都可以看見師父與僧眾們滿足的笑容。

在雪域,蔬菜只有兩種吃法,一是切碎和在咖哩中,一是做成生菜沙拉,種類只有番茄、黃瓜、白菜,素食者能吃的只有餅及素咖哩,通常以馬鈴薯為底,只有大祭典才能吃到糌粑與炸粿子,這也是達賴喇嘛最愛吃的,跟台灣比起來,簡直是食物沙漠。

為了學做素食,他交了一些會煮菜的朋友,他們教會格西如何清炒蔬菜,以及清蒸豆腐,台灣人的口味淡,不適合藏人口味,他自己調味,加入胡椒與多一點的鹽巴,但吃來很怪,清炒的祕訣就在油與快炒,保留青菜的清甜,藏區都用奶油做菜,奶油炒青菜很怪,格西決定多帶幾箱沙拉油回去。

做豆腐的技術較複雜,泡黃豆,磨成漿,點滷水,壓模,冷卻,這過程就好像把石頭變成寶玉,他在黑暗又潮濕的豆腐工廠,跟著工人一起幹活,他們都喊他師父,不時有人拿東西給他吃:花生糖、豆乾、酥餅,他最愛酥餅,有一次有人遞給他一瓶「蠻牛」,他聞了聞用國語說:「這是酒嗎?我不可以。」大家哈哈大笑,說:「撕戶,這不是酒,但比酒更好,乎你勇啦!」他不知什麼是乎你勇,但喝來酸甜的飲料有點像拉梯(淡酸奶),他學他們咕嚕咕嚕,仰頭喝光。當味如淡乳酪的豆腐做成時,他笑得鼻子都紅了,大家拍著他的肩膀說:「撕戶做的豆腐一定特別好吃,我們要吃你的豆腐啦!」他只聽得懂師父、豆腐、好吃,高興得到處拍別人的肩膀。

藏人禮儀少有肢體的接觸,遇見長輩、頭目和受尊敬的人,脫帽彎腰四十五度,帽子拿在手上低放近地,如此而已。對於一般人或平輩,淺淺鞠躬,帽子放在胸前,頭略低。最親的禮是頭額相觸,只有對神佛或上師作大禮拜,摩頂放踵,如此自制的族群要觸碰他人身體,是有難度,豆腐格西學會台式的熱情擁抱、握手、拍肩,他喜歡新奇的事物。

那一天參拜寺廟之旅,沿途有許多圓錐型的白塔,豆腐格西說藏人的法律採自我贖罪的方式,無監獄更別說死刑(合法殺人也是殺),如有偷盜等罪就自造一個佛塔作為贖罪,罪過越大塔蓋越高,滿山遍野的白塔,罪與罰形成的奇觀,我們每走一小段路,就停下來喝甜茶,格西拿出餅乾倒在盤中用國語說:「吃多一點,全部吃光。」

用食物布施,如今各大寺都有豆腐吃,大家的營養更充足了,最徹底的布施就是肉身了,我看過天葬的照片,與記錄者的口述,如果是出殯當日,家人將死者的衣物脫盡,用白色氆氌包裹緊實,然後背著死者沿地上畫著的白線走到大門,交付天葬師運送抵達天葬地點。為示絕緣,家人只能送行到村口,不得跟隨,途中,背屍人不得回頭或停止腳步;到達天葬台後,天葬師將屍體放在台上,司葬者煨桑供神,燒起火堆,當濃煙高升,遠處的禿鷹見到濃煙立刻飛過來,聚集於附近的山巒等處,盤旋圍繞不去。

天葬師隨即將死者剝去氆氌,以利刃將屍體肢解,此時肉骨剝離如同牲禮,骨頭用石頭砸碎並拌以糌粑,此時天葬師吹起海螺或仰天長嘯,徘徊於天際的禿鷹聞聲群至,爭相搶食血肉模糊、殘缺不全的屍塊。剩餘的燒成灰燼撒在山坡上,處理得越乾淨越能使死者升上極樂天。

佛陀以活身餵虎,屍身如何不能餵鷹?這才是大供養大布施,我想如在現場,亦會閉上雙眼,渾身顫慄,我能做到嗎?現在不能,未來不可知。

但願我有勇氣去看這震撼的場面,想像自己或親愛的人在其中,如果我能做到淡定,但願我能。能捨肉身還諸天地,供養四方,這才徹底。

我們愛身護身,不也是擋不住腐朽與分解嗎?我們守住我們的財物,未來亦將歸零,都要歸零,我寧可主動些。

豆腐格西帶我們參拜他管理的寺廟,有「小昭寺」之稱,依山而建的藏廟像覆在高山上的斑斕錦繡,紅的窗櫺、黑的梁木,對比強烈,七彩的織錦隨處可見,遠遠看去如同布達拉宮,裡面有僧人幾百,還有一間幼僧學習院,小喇嘛擠在有電腦的現代教室看我們,有的在走道上擠成一團,並不敢造次,他們大約五歲至十歲,赭紅的小臉細細的眼睛,含著笑像能劇臉譜,很想帶一個回家當紀念品,豆腐格西發出慈父的笑容,手習慣性地往懷裡掏,可惜餅乾被吃光了。他指著山腳一間漆成藍色的小房間,說他像他們這麼小就來到這裡,在那個小房間住好幾年,以無比懷念的神情頻頻問我們:「想去看看嗎?」想是想,然而行程緊湊,山路難走,廟又太大,一繞繞到另一個出口,臨走時他還指著那個藍色房間再說一次:「那是我住過的房間,有機會帶你們去看。」

離開列城的前一天晚上,我們參觀豆腐格西新成立的辯經學院,那晚風大,車來接時已近八點,我們餓得臉都縮了,都說不去了,還好車子及時趕到,一到就有茶與餅乾,都是豆腐格西常拿的那幾種酥餅,點心也是他精心準備,光餅就吃飽了,接著是自助餐,但見長餐桌上,一盤又一盤素菜,青菜皆清炒,還有豆腐、豆皮,跟台灣的素食餐廳看來差不多,吃來雖有差,但誰了解這一桌在喜瑪拉雅山有多困難?多珍貴?而豆腐格西為了這餐肯定忙了一整天,可能還親自下廚,直到快八點才匆促趕來。

親愛的G,寫到這裡,我的眼睛發熱,帶著這些食物的記憶回來,所謂供養是相互的,想起此生曾供養我的人如此多,而我供養他人如此有限,關於什麼是付出,能訴說的有限,真的有限。

(本文選自《北印度書簡》,近日由九歌出版)

            

            

 
 

洪啟嵩畫大佛 50層樓高

http://www.chinatimes.com/newspapers/20150119000397-260115

 狂人祈福
 佛教藝術家洪啟嵩將在土城覺性畫工廠畫160公尺的大佛,預計1年半後完成;洪啟嵩模擬以馬毛製成的毛筆揮毫。(方濬哲攝)

狂人祈福  佛教藝術家洪啟嵩將在土城覺性畫工廠畫160公尺的大佛,預計1年半後完成;洪啟嵩模擬以馬毛製成的毛筆揮毫。(方濬哲攝)

 

 

「大佛畫是為台灣藝術加值,也祈求全人類的福祉。」在佛教藝術家洪啟嵩的發動下,高160公尺、寬62.5公尺的巨幅大佛畫像,18日晚間在台灣動筆起繪,這幅50層樓高的大佛畫像,將由洪啟嵩親手繪製,由眉心起筆,預計1年半後完成。

關注生死 自幼學禪

洪啟嵩生於1958年,3歲時罹患腦膜炎險些喪命,加上父親早逝,使他特別敏感於生死等哲學議題,因此他從小學開始讀佛經,10歲學習坐禪。大學時,他為了將佛法運用於實際,選擇就讀經濟學系,從政大畢業後教授禪學至今逾40年。

深受禪學薰陶,洪啟嵩40歲開始自學畫佛、刻印,他說10多年來畫了無數的佛像,累積無數經驗,他才得以出手畫這個攤平約1萬平方公尺的大佛,「我是個狂人,喜歡做瘋狂的事,我的興趣就是畫很大的畫,希望將台灣的藝術發揚光大,並藉由大型佛像為全人類祈福。」

洪啟嵩說,14年前他就開始醞釀畫大佛的計畫,去年開始花費半年時間縫製巨型畫布,並將畫布分裝於15個特製貨櫃中,作畫時得將畫布慢慢捲出來,預計以半年的時間白描佛像,再用1年上色,才能完成巨幅佛像。

巨畫完成 預計1年半

2007年,全球禽流感疫情蔓延,洪啟嵩著手他的第一幅巨畫,當時他繪製5公尺的千手觀音,以此為全球疫情祈福。4年後,洪啟嵩作畫地點移師中國大陸雲崗石窟,揮毫寫了13公尺乘以25公尺的大佛字與大佛寫真。「雲崗石窟是佛教第一勝地,我必須在清晨5點之前或傍晚遊客離開之後,才能全心作畫。」

玩得精彩 才有意義

2012年台北第8屆漢字文化節時,他也在台北車站大廳,用一枝比成人還高的巨型毛筆,臨場揮毫書寫27公尺乘以38公尺的大「龍」字,創下手持毛筆書寫巨型漢字的世界紀錄,當時展出10天,累積500萬人次觀賞。

「這對我是一個重要的經驗,慢慢摸索出繪製巨型畫作的要訣。」為了製作大佛畫像,洪啟嵩在屋頂架設7台投影機,他表示,畫作放大以後,必須精細校正下筆位置,否則差之毫釐、失之千里,每一筆都得花上一番工夫。

曾經經歷嚴重車禍的洪啟嵩指出,自己要趁著還有體力時努力作畫,他笑說,「我的人生就是一直玩,但是玩得精彩,玩得有意義。」

 

靈隱寺等9寺院 除夕夜不燒頭香

2015-01-29 02:50:37 世界日報 中國新聞組/北京28日電

http://udn.com/news/story/7332/672066

中國新聞組/北京28日電

包括千年古靈隱寺、淨慈寺等浙江杭州九大寺院,今年除夕夜將取消燒頭香活動。據相關人士透露,2月18日除夕起至初六,將按照正常時間開放,寺院夜間不對外開放。

中新社指出,除夕夜燒頭香的習俗,在中國由來已久。坐落在西湖西面的千年古靈隱寺,每年除夕夜有不少從各地趕來的香客信眾,讓杭州市方面往往「大動干戈」。

2013年除夕夜,杭州交警和市公安局警力1400餘人上崗;2014年,杭州公交集團還在當天開通湖濱至靈隱的進香專線車888路。

但在今年有了新變化,報導指出,杭州九大寺院,包括靈隱寺、淨慈寺、法喜寺、法淨寺、法鏡寺、永福寺、韜光寺、香積寺、餘杭徑山萬壽寺,在2月18日除夕起至初六,將按照正常時間開放,寺院夜間不對外開放。

與此同時,今年,上海幾大寺廟紛紛縮減、控制除夕夜燒頭香的人數,不少寺院還升級安保活動,一旦人流量過大,會採取限流措施。

 

( 時事評論人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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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引用網址:https://classic-blog.udn.com/article/trackback.jsp?uid=geshela&aid=203060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