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聽著年輕人，我很同情你父母，同情你家人，但這不表示我們必須選擇報復。」森羅以平靜口吻說著，我則選擇靜默，靜靜注視對面人兒。

光透不進的石室一片灰茫茫，在這兒坐上大半天有的是時間，沒有察覺到的危險悄然出現，不過我並未察覺。

對坐的人兒好意提醒已然降臨的危險：「不知你有無空間時間感？貿然進入地底區需要很大的勇氣，一般人打死不想進。我很佩服你的勇氣，明知影子消失是件不好的事，卻為了親人視而不見一路挨打挺進到底，我只能說你異於常人的勇氣不是一般人所能擁有，佩服佩服。」

「好了，你說你以性命擔保絕不逃跑，只要放了你家人，只要那些殘忍罪犯付出代價，就算徹底完蛋徹底消失都可以接受。」

看在這麼有誠意的份上當然可以答應你。

「我只想問一句，一命抵九命的『代價』除了消失以外還有什麼？說出來聽聽。」

「你不是很喜歡裝神弄鬼？」說完這一句我的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腦海一片混亂毀了平日的機敏，森羅的法力還未顯現我便胡亂挑釁，真不知哪裡來的勇氣。

可都走到這一步了還怕禍事降臨？就當他貨真價實的上班族，就當他毫無法力，那些描寫主宰者面目猙獰兇神惡煞的形象全是屁！全都唬人地。想到此我輕描淡寫的往下說：「散布自己有法力有斷生斷死能力騙取信眾膜拜燒紙又燒金，不全為錢？」

「既然你這麼愛有形的好處我便給予，奉獻全部。億來億去的人生我早倦了，曇花一現的情緣算奢求，人與人間沒有利誰還往來誰還鳥你？

」

「千金難買真心，嘴上講講的鬼話鬼都不信！一時虛榮只是麻痺，它讓你忘了現實殘酷。好比吸食海洛因誤認全世界都踩在腳底，醒來後又冷又渴又痛苦又難過，施打的劑量一次比一次多，就這樣陷入循環的無底洞。等到沒錢吸食毒品人不鳥才認清自己是屁，屁也不值！垃圾都比自己有用。」

你想要多少？傾盡所有全部給你。

一口氣把話講完對面的人兒卻無反應。

我只好直視他的眸子深處，想看出森羅的下一步，想知道聽完這番話的他是否暴怒？是否因直擊痛處把惡鬼的真面目引出引發禍事，不但沒能救出親人反倒身陷牢獄受苦。

很快的我知道我錯了，錯的離譜。

不到十分鐘森羅緩緩開了口：「隨便你怎麼想怎麼說，我累了。」

「地底待千年，無時無刻閱卷，天天看那些王八羔子製造的豬狗不如事就算擁有判生判死的能力又如何？相信我，我比你更痛恨那些王八羔子恨不能親手殺了那些狗雜碎！誰動了我的善良百姓我就要把他們殺的片甲不留，誰踩了我底線從此別想消遙快活！」

「可是我不能，只能等警備隊上去抓人，用鉤子用鐵鍊用威嚇用情面都行，只要時間一到人來了就行。就算把人拖成殘渣碎片如期開堂審判我就能對付那些人渣，讓他們嚐嚐生命被剝奪的恐懼感，讓他們知道他們什麼都不是，只是一堆爛泥狗屎。」

「你一定覺得奇怪，好好的形體為何變成殘渣碎塊。」森羅看看我沒反應繼續往下說：「警備隊可不是慈善堂，對付那些拒絕受審的傢伙沒什麼好說的，鉤練伺候。敢挑釁者，殺！敢抗拒者，殺！敢辱罵者，殺！敢狡辯者，殺！」

人就是賤，賤的徹底，好好講講不聽能好言好語？

「在我的字典裡沒有『仁慈』這個選項，無故殷勤假仁義。在我這個位置必須學會分辨必須鐵石心腸才能保護善良子民。」

「既然立訂標準就要遵循，說再多都是屁！只有狗屁人才會標準變異，初一十五月亮不一樣因人而異。你知道嗎？『只有我才可以』的標準令人作噁，一堆蠢蛋還信，跟著變形蟲的變異說詞滿街跑搖旗吶喊樂陶陶。」

「到了我這兒就要知曉罰則不是鬧著玩兒的，敢踩紅線就要付出代價，活體肢解的代價。」森羅冷冷道。

我望著一口白牙的森羅忽然想起百年前的一齣當紅連續劇，

開封有個包青天　鐵面無私辨忠奸....

不知這傢伙的額頂有無月牙兒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