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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2/10 00:04:36瀏覽1603|回應9|推薦140 | |
※我嘗試用一個蘊涵許多隱喻的夢,來表現某種人生的模樣。但是,如同尋常夢境中的元素,有些只純粹作為結構的支撐。 一個依凡斯式的夢 (Another Once Upon a Time) 柏油的反光宛如遍撒的碎鑽,令市區的路面豪華燦爛,彷彿能與夜幕爭輝。疾行於閃爍的奢華之上,他沐浴著稍縱即逝的微酣,那是與身旁嬌客之間,一種萌芽中的,無聲的契合。但車後座經常使他不安,倘若在穿越十字路口之際,身旁驀地狂奔而來一輛闖紅燈的…。 無法以狀聲詞形容那巨響,只知道音量撼動了耳膜。車禍是種奇妙的經驗,畫面一黑,接著,你已置身它處,屬於生命中難得的一次剪接。他躺在柏油路面,視覺失效,眼前僅有一圈黑暗與刺目的閃光,低沉的單一頻率由小而大,統御了聽覺,他感到身驅逐漸自邊緣向中心麻痺。 靜置在那兒的鑽石不斷放射著十字光,想必剛才那刺眼的光線是從這裡來的。那些閃耀的光芒似乎是雙層的,在一片黑幕中致使眼花撩亂。耳邊仍舊是那可怖的單頻聲音,大約源於腦波或心電圖。剎那間,鑽石破碎了,光線被一再分解,終於陷入黑暗。低頭看去,地面上一堆透明的殘骸,原來碎的只是面人生的鏡子,雖然澄清而能容納萬物,實則分毫也無法留下。 單頻漸落,第一個樂音揚起了,是古箏,穿越時代的悠揚之聲。映入眼簾的,是一長排白色管風琴式的裝飾,如高低起伏連續著的屏風。形狀矯飾的綠樹下,一道細而綿長的河流,貫穿大理石地面。河水是完全靜止的,平坦宛如透明玻璃,下層卻又微微暈染著淺藍。 她拖著白色的裙擺,帶領他穿越一個富麗堂皇的世界。那兒充滿很哥德式的大小尖塔,一座座與天比高,還有更高不見頂的正興建中…,莫非愈高愈接近天堂嗎? 但人終歸僅能生活於水平中,因此盛大的派對只在地面進行。 經過一座舊朝式的石造拱橋,在哥德派對中消失片刻的古箏旋律又再次響起。他不由得眷戀地停下腳步,那雙神手撥動的可是古箏?簡直就是他的心弦!為那迷人的樂音,更為一睹演奏者,他顧不得美人,拔腿朝向不遠處那棟雙層的中國式建築跑去。 那麼引薦他們認識吧!再回首,窗外變成一片古代的景緻,田野間佇立幾棟飛簷素牆的建築。完全自然的畫面,不若先前似乎被人造的黑幕包圍。但美人早已沒了蹤影,令他悵然。「他說的無緣相伴莫非是指我?」心中作聲,口裡感嘆道:「遺憾…」 迅雷般的騷動驟起,他自那棟古典的屋宇中被擄走。剪接只被容許在這個世界頻繁發生,黑畫面之後,他已身處一片廣闊無人的空間,裡面由沒有感情的白鐵色構成。判官在液態的簾幕後面高聲宣佈他的罪行 – 自主性的脫離現實。 他難逃刑罰,眼睜睜看見自己的腦漿被無形的儀器搾取,源源地溢出,每一吋肌肉都被電擊著,令之渾身乏力。他害怕死去,掙脫了,奮力地奔逃,任腦殼中的液體在臉上竄流,不顧血腥的氣味,只是不斷地跑。但無論他多麼使勁,卻依舊在那銀色的世界裡兜圈子。 陷入黑暗,又是什麼無形的審判嗎?為何會落到這地步…,彈古箏的呢?美人呢?他開始想念起兩個雖不熟悉,但同伴似的人物。 待視覺有了畫面,是充滿圓筒狀紙花朵的曠野,遠方一道長方而平扁的魅影,正向他襲來。舉目所及,毫無可供躲藏之處,無計可施,只得再次奔逃,然氣力用盡,終於倒地不起。 疲憊已極之際,冰涼的大理石地面提醒著他又回到了白色管風琴的寧靜河岸,但這次沒有了古箏之音。那麼有認識的他或她嗎?他偏過頭去,看見彈古箏的漫步於玻璃似的河流邊,水面上飄著許多粉紅的花瓣。 「好像人生末了都難免如此。你憐惜過自己嗎?」是那輕柔的聲音,是她。「看你,一身萎縮的肌肉,腦漿灌溉著地面,好像一個跳樓而死的人。」 他們沿著連綿的管風琴裝飾漫步。他稍事欣賞著這奇妙之地的景色,但,大約習慣了有她存在身旁的,無聲的陪伴,於是泰半時間都看著她飄逸的背影。忽然,他想到了什麼,在期盼中昂首,入目的卻不是天空,而是漸層地暗去,直至漆黑的無盡之頂。放眼向遠方望去,不是群山峻嶺,只是廣闊的黑幕。這裡不是攝影棚,卻如它那般人造而從不真實。 「妳自己一個人待在這裡,不寂寞嗎?有沒有人陪伴妳?」他關心地問。 天花板的日光燈刺目著,但遠遠不敵渾身的劇痛。他感到五官不由自主地意圖扭曲,卻因臉部同受創傷而陷入完全的僵硬。「她…」他的胸口一陣麻痺,緩緩偏過頭去,一名滿臉鮮血的女郎,與自己平行,她是與他在車後座共享契合的嬌客,也是那位希臘女神式的美人。想開口喚她之際,他目睹一方白布蓋了上去。 「你跟我總會分離的…。」那輕柔的聲音,言猶在耳,恐怖的劇痛,仍侵襲著,彷彿在向他訴說:一切美好的都會成為過去,痛苦,卻是最真實的體會… 文末,為您介紹全新編輯的連載小說《白駒騎士》,劇情經過重新調整,情節更加豐富細膩,歡迎觀賞指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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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