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體:小 中 大 | |
|
|
2011/03/19 07:25:02瀏覽2591|回應9|推薦106 | |
(矽谷今年春天的櫻花)
櫻花與武士
日觀和尚背對著武藏,平靜的說著: 「 現在關於戰鬥這件事, 你該明白了吧? 戰勝與落敗者,都是孤獨的 …」
─日劇《武藏》
剛從新聞上看完日本核電廠福島「五十壯士」,冒著輻射外洩的生命危險,繼續駐守反應爐邊整修冷卻系統的報導,我在想著這些人的決定,應該不是毫無恐懼的無知吧?那麼一定是有另一個更大的力量,支持著他們? 是同僚之間的患難真情? 還是真誠的為著自己所愛的家國? 是一種對所愛的人不求回償的大愛吧? 日本的武士道該是從中國所傳遞的儒家與禪宗思想所得到一種啟發: 在生死交關之際,武士們練就一種大勇與專注於眼前職責大愛下的定力,足以置死生於度外,而宿命的無可逃避,則可以是一種狂喜,因為像櫻花那樣在盛開之後的必然凋謝,是再自然不過,值得歡慶的生命精彩過程,頗有中國歷史裏「美人自古如名將,不許人間見白頭」般的淒美。 重要的是,生命結束前,因為有這種對生命所愛已然盡責的覺悟,義無反顧,不求回償的篤定,這就已經是超越在實質生命存在意義之上,在日本戰國時代,亂世之下,生命朝不保夕,所獨特孕育出的「美學」精神概念了。 當然,這種形上美學的精神理想,如果夾雜著文學理想主義的偏執與「過動」;即過度人工的急於主動掌控自己生命的延續與否,反而造成許多近代日本文學家們交相反社會式的自殺潮,例如川端康成,三島由紀夫等,或是像《失樂園》小說裡那種選擇儀式性方式的,在相愛的實質完成上主動走向死亡。也或者,像是在二戰太平洋戰爭期間,硫磺島上日軍未先接戰美軍,就先集體自殺,其內在深層動機,推究起來,不過是一種極度色厲內荏的怯懦而已;相較於那種原始儒家精神的任重而道遠,以仁為己任,死而後已的精神,其實相去甚遠。 任何文化都有其獨特優點與值得自省之處: 日本人自己也是有其相當的自省;我最近剛好看了一部日劇《武藏》;其實一般來說,我是沒有耐性看日劇、韓劇的,這部也著實有點冗長,所以是在跑步機上一次一集的看了一個月…,戲裏描述了這位真實日本歷史的俠義人物,如何從一個亂世裏的卑微「憤青」不計一切代價求生存、求戰勝之中覺悟,而改變了處世態度,後來還成為一位熱愛生命的哲學家、書法藝術家乃至禪者,心理上符合人性的自省的過程,頗有可觀;
另一部《花之武者》(Hana: A Tale of a Reluctant Samurai) 則是在戲謔江戶時代的武士們唐吉軻德式的尋找假想敵裏,而回歸人性關懷的基本面: 男主角被付與替父報仇的家族任務,然而卻明顯的是人道利他主義而非好鬥之人,他其實甚至只是個多情愛上小寡婦的年輕半調子武士,尤其到最後,他發現殺父仇人,當初也是報仇的不得已,無非是冤冤相報的世代家族鬥爭,而且現在也退出江湖有了妻小之後,自己因而成了復仇逃兵的故事,這兩部戲都有挺不錯的故事鋪陳,有著後現代主義向人道主義的修正。 看看此刻窗外,天色是晦暗的,即使花朵們瓣瓣飄落著,這會兒也仍然還是櫻花洵爛盛開的季節 …,在櫻花的季節裏,目睹此刻在大海那一邊真實武士道精神的實踐者,這或許該是人類仍然還有光明與希望的證明,即使倒行逆施造成天災不斷,也應該值得一個 Second Chance,不一定會有2012那樣傳說浩劫吧? 那些幸災樂禍末日預言即將實現的人們,應該多看看這些真實血淚伴隨的人性光明與勇氣,以身為人類一員而自豪,而不是以一種脫離人類之外,從一種自以為是神的角度來看人類應該如何的受到處罰或是「天譴」。
人類, 即使只有一點像這樣的高貴, 他終究是值得美好的... It's worth fighting for.
花之武者 (Hana: The Tale of a Reluctant Samurai) 武藏 (2001)
|
|
( 知識學習|其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