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手札】卷二之十九

回家的路上，我感到身心俱疲。

一直到把小倩安撫好後，連小倩的母親也無法讓小倩的情緒穩定，我除了不斷的對她說一切都結束了，不用擔心以外，也無力改變什麼。

小倩一雙美麗的眼睛空洞的很嚇人，我才知道原來一個人如果失去了靈魂是多嚜恐怖的一件事，醫生離開病房後，小倩幾乎是不可捉摸的，像是隨時都會有狀況，無法掌握，直至她沉沉的睡去。

關於小倩的傷勢，我真的不敢多想。也許從此小倩會不孕，也許她再也沒辦法享受魚水之歡，而最糟糕的是，也許她就這樣孤獨終老，因為她的心裡容不下所謂的愛。

我孤獨的走著，月光把我的影子拉的老長。館前路上人聲鼎沸，現在這是夜生活拉開序幕的時刻，不過我彷彿走進了永夜，當夜生活已經不是那嚜有吸引力時，是否還會被燈紅酒綠，迷人的香氣給吸引？

妳說呢?

而我在捷運地下街上看見了她，是翩翩的蝴蝶，帶著憂傷的色彩以及緩慢的頻率，舒緩的彈奏最後一曲，早已沒人聆聽。

「啊！」

女孩黃色的圓領T-shirt熟悉的出現眼簾，只是這次多了台keyboard，以及架好了麥克風。

原來她是街頭藝人。

而這也是我第一次看見她的正面，清楚而又親近的，額頭上的瀏海斜躺著，以四十五度角的姿態看著黑與白的相間，手指靈活的在其中盤旋跳躍，然後她開始唱自己的歌。

而更讓我無法相信的是，這兩個月以來我一直注意的那位板主就是她，老實說我的耳朵現在反而無法認真的聽她唱些什麼，我一方面驚訝，另一方面則是疲倦，離開醫院時我身上還有小倩的血漬，如果不是小倩的媽媽幫我買了件衣服換下，不然我那副模樣肯定很嚇人。

一個小時前，我從煉獄中出走。

「請問你是廖麗珠的親人嗎？」

護士從開刀房出來，面無表情。

「我不是，不過我是她朋友，請問裡頭的廖小姐情況…」

「麻煩您想辦法和她的家屬取得連繫，關於住院的一些事宜必須由親人出面。」

我想對於生離死別已經免疫的護士來說，程序面的重要性肯定是重於感情面的這個層次。我也就識相的沒再追問，並且開始撥小倩家的電話，試圖與小倩的母親連絡。

小倩的母親在半小時就倉促趕來，沒想到我竟然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見著了她。

雖然五十開外了，不過畢竟是有在pub駐唱的，身材保養的還算得宜，面施薄粉，除了因為匆忙而讓妝有些脫落以外，我甚至以為是位明星。

沒多久，護士領著小倩的母親去辦手續，我才聞到自己身上濃濃的血腥味，慢慢的回覆白天時的記憶。

小倩蒼白的臉，但身體的血卻持續不斷的汩汩流出，我想都不敢想到底她胞兄對她究竟做了什麼慘無人道的事情，光是聽著她的哀號，我以為我已經跌入十八層地獄。

那一刻時間與空間沒有任何的意義，我知道血滴正墜落，也知道生命的脆弱，不過我已經失去理智，發狂到救護車的擔架將因為痛苦而糾結成宛如一團毛線的小倩送進車內，我以為世界是窒息的。

最後她甦醒，那一雙呆滯的眼，原本有著深邃的眼神，明亮的瞳孔，忽然全部都消失了。

我呆若木雞，看著連我都害怕的小倩，歇斯底里的對我揮舞著拳頭。

「真是不好意思，我女兒現在有點不穩定，可能要請你先迴避一下。」

小倩的母親滿是歉意的對我解釋，並將我拉到門外，半掩的光，透出小倩悠然的嘆息。

「我很遺憾沒有保護好她。」

這是我僅能說出口的話，每一個字都顫抖，因為我眼前這位雍容華貴的女性，是我女朋友的母親。總覺得一切都是我的錯，而且無法位自己辯白。

「沒有的事，洪先生，我聽我女兒講起你的事情很多次了，我很感念你對她的感情之深，以及今天你義不容辭的送她來醫院，只是現在她變成這樣，除了我以外，她誰都無法相信。」

小倩的母親強忍著淚水說著。

然後我就失魂落魄的來到這裡，彷彿是被這個世界給遺棄，頹圮，而且毫無主張。

「我可以跟妳要電話嗎？」

一直到女孩彈完最後一首歌，我都站在她旁邊聆聽，她可酷了，哪怕只剩下一個聽眾，仍堅持表演到捷運行將關門前一刻鐘。

「這算搭訕嗎？」

女孩終於把頭抬了起來，雖然不甚美麗，卻純如水般的明澈，想是她的靈魂，或者是其他的東西，可能簡單，而直指人心。就像她回我的這句話。

「我留我的msn好了。」

女孩抽出紙筆迅速的寫好，她的字蒼勁有力，娟秀裡其實看的出她的個性。

老實說，我很想跟她做愛。

尤其看到她彎下腰領口豐滿的乳房，我滿腦子邪淫。

我想做愛，不管跟誰，除了小倩與她以外的任何女人都好。倏地我動物性的慾望戰勝一切，那晚我嫖妓。

而且我奮力的操，不顧一切的衝刺，最後將滿滿的體液留在性交對象的下部。最後我哭著騎車回家。

我好爽，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