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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3/02/11 22:19:45瀏覽165｜回應0｜推薦1 | |
第四章第八節 夢中燭淚無處還 心內衷情無法瞞 {可以用台語唸一下、外加布袋戲音、哈哈哈！！} 又過了十個月，青仔穿著富家公子的華衣站在宮門前，似乎在等人。看著小瑾送給她的那條手巾...「夏青！」女人的聲音。陳圓圓打扮得很漂亮、氣喘噓噓的自遠方跑來：「對不起，讓妳久等了！他硬是要聽完歌才肯就寢！」 青仔貼心的用袖子替她擦汗：「一點都不久，倒是妳先歇歇吧！」陳圓圓臉紅、靜靜的等讓青仔為她把汗水擦乾。青仔看她這副嬌羞樣，嘲笑道：「我們都一起這麼久了、還犯羞啊？」陳圓圓更羞，耳朵都紅了！ 青仔走右邊，陳圓圓走左邊！倆人都漂亮得像是偷下凡玩的天仙眷侶...今天元宵，逛的是燈會、玩的是猜謎。 倆人邊吃邊玩，陳圓圓十分開心。青仔只是微笑看著她、顧著她。湊熱鬧花錢解燈謎陳圓圓十猜九不中、又那燈老闆嘲笑氣得直跺腳！要青仔替她報仇，青仔先是推說不會、又在眾人顧吹之下連續答對了三題、陳圓圓又跳又叫直對燈老闆作鬼臉！ 青仔陪笑臉把這個大小孩連拖帶拉給帶走！陳圓圓看到有人賣梅子酒，買了一小壺對嘴就要喝，青仔見了搶來：「我的圓愛妃啊！妳沒喝酒就像喝醉了，真要喝醉了怎麼回得去？」陳圓圓老大不高興：「那妳喝！我不能喝妳喝也一樣！」青仔聞了聞：(酸酸甜甜的應該不易醉吧？)結果喝沒幾口走路就有些不太穩了！前方有人在打擂台，搶金燈。兩支竹子高高的懸起兩隻金漆塗的燈籠一大一小！擂老闆在台上裁判兼宣傳又跳又叫：「元宵吉利對金燈。家裡懸起來招財進寶、福到運到。小子們得了大的自己留、小的送姑娘，則出雙入對、佳偶天成！只要五文錢！只要五文錢就可以上來打擂台贏得這一對金元宵！」然後又當起裁判，自行控制廣告時間... 擂台附近人多，倆人經過時怕走散、把手勾著走。陳圓圓指著那對高高的金元宵：「妳看！好漂亮啊！」青仔搖搖晃晃不屑的道：「傻瓜才想要！」聲音不小，恰恰被台上剛打贏的擂台主給聽到了！指著青仔挑釁道：「兄台言下之意是指元某是傻瓜囉？」青仔一聽到個元字，眼睛一亮！拉開陳圓圓的手一躍上台，甚至脫口而出：「袁大哥？」 那姓元的笑道：「打都沒打就叫大哥囉？」青仔這才發現他只是身形、打扮和聲音口氣類似袁承志的一個陌生人罷了！只覺喪氣，道：「我認錯人了...」就要下台。 卻被那姓元的搭住肩膀：「叫大哥也得打啊！」青仔嘆了一口氣：(打就打吧...)轉身，一拳就飛過來了！青仔當然閃得過，那姓元的小里小氣：聽不高興青仔說的話、看不慣青仔一身華服，雖然明知他身型孱弱又喝了酒卻仍盡全力出拳！ 青仔自小練武，知道殺氣早已在他出拳前就攻過來了！青仔身體反射性的閃避，劈、拳、掌、摜、踢、踹...姓元的滿頭汗，青仔全都閃過、加上酒意多出的搖晃，台下的觀眾拍手叫好：「醉拳、醉拳啊！這公子哥是個高人啊~」擂老闆也跟著叫好，趁空擋之餘使眼色讓自己兒子去跟陳圓圓收錢！陳圓圓看的正有味，隨意抓了一把錢給他，快一吊錢了！ 觀眾一直為青仔叫好，那姓元的越打越氣，卻偏偏怎麼打都打不道！又氣又急又淚，終於脫口而出：「你讓我打上一拳得不得？」青仔聞言還真的不再閃躲，讓那姓元的穩穩一拳打在她肚子上！ 倆人動作暫停，擂老闆也沉默、觀眾漸漸靜下來...姓元的將目光自拳頭移到青仔臉...青仔在笑，其實她從閃第一招開始就一直在笑！一年又一個多月沒與人交手了，青仔心裡著實高興，還真對這魯莽倔強的元大哥有幾分喜歡呢！那姓元的見人家閃招如此輕鬆、接招還能微笑，終於了解到彼此武藝的差距有多大！頭垂下：「我輸了...」心服口服。 擂老闆大為欣賞，不僅要將高懸的那對金元宵送她們還從箱底又拿了一對說是多送的！青仔說太多了，要出燈謎讓觀眾帶回家！擂老闆大聲替青仔傳話、難得替高手做事興奮得很！氣氛正佳時，突然一人自觀眾裡飛上擂台：「擂台都還沒打完呢！猜甚麼燈謎？」 擂老闆笑臉勸道：「打完了，剛剛才打完！明晚還有，好姑娘明兒個請早！」言下之意是她若不明晚再來就不是好姑娘了！人家怎麼聽不懂？可怒火按奈不住，哪裡等得到明天：「本姑娘就是要現在和他打！」指著青仔，語氣衝出了火！ 擂老闆見她敬酒不吃吃罰酒，小毛姑娘還想跟人家高手過招？正要發作，青仔搭住他肩制止：「不要緊，認識的。」高手都說話了，擂老闆自然退下。在後面看陳圓圓標緻亮麗；又看那挑擂姑娘更是年輕可愛，嘴角一揚，又開始他的看家本領、向觀眾暗喻這是兩女搶一夫的風流過招！ 觀眾大興奮，青仔和對方卻完全聽不進去！誰？看倌們一定在想：(青仔認識的？誰呢？)是的，相信自己的直覺吧！就是她！！ 「小杏...」青仔輕喚。小杏氣得臉都鼓起來了：「別叫我！你這個拋兄棄妹的狗東西...」右足一踏就不斷攻擊！ 青仔無法跟之前一樣只做閃躲、三不五時還是得出手擋格！觀眾越來越鼓譟、擂老闆早早就下台以免被波及。 青仔試著跟她解釋：「小杏，妳誤會了。妳不知道發生了甚麼事...」小杏完全不理、全力攻擊！青仔知道現在再怎麼解釋她也不會信的！順著吐吶將氣運沉，忽地站直！又是一擊穩穩的落在她胸口！倆人不動、觀眾這次很自動的鴉雀無聲，然後... 「啊────」女子的尖叫聲。陳圓圓衝上擂台，大力推開小杏抱起滿襟鮮血的青仔！小杏愣了會兒，看著自己雙手、不敢相信剛剛擊出的一掌竟有八成都打進青仔體內了！？訝問：「你為甚麼不運功接招？」 青仔嘴上都是血苦笑回：「我有啊...」小杏這才明白確有苦衷。要拉開陳圓圓，陳圓圓不肯走、小杏點了她穴把她丟在一旁，扶青仔坐起。青仔勉力提氣做運功準備... 小杏坐在青仔後面替她運功療傷。額上沒多久就開始冒汗、頭頂也隱隱有白煙竄出！觀眾很有自覺的安靜不作聲，雖然並不是知道運功療傷之時嚴禁吵鬧！但心繫那有禮高人、關注緊張之下也就不自覺的保持安靜了... 大約十分多鍾，小杏收功。青仔猛一回頭逼近她的臉瞧、「咦？」了一聲。小杏問：「你做甚麼？」起身伸手要拉她。青仔歪著脖子回：「我還以為妳定會淚流滿面呢！」抓緊小杏的手、讓她拉起。 擂老闆趁這畫面做大團圓宣告：「原來是誤會一場、大家都是一家人！我再拿兩粒金元宵送給他們，這樣六顆元宵大家今年就六六大順啦~哈哈哈哈...」他還沒講完，觀眾就已經差不多散光了。 阿九在這時出現：「好久不見啦！孩子的爹~ 」青仔看見老朋友、高興的直接撲上去！阿九拍拍她的背：「是啊！是啊！我也很高興！」將這個擁抱當作是她的回話！又道：「不過高興歸高興可能有個人會生氣喔...」望向躺在地上動彈不得的陳圓圓... 青仔看著陳圓圓的表情，知道阿九所言甚是！怕她發作搗亂，只好將她背起至茶館，待聽他們說完話也應該不氣了吧？ 到了茶館，青仔小心翼翼的讓陳圓圓坐好在椅子上。要點穴讓她不至於摔下來時、小杏搶先一步去點！青仔看一下她，阿九在偷笑。再簡單的點穴也須運氣於指！小杏是不想讓內傷未痊癒的青仔運氣。 四人東南西北地各坐一方，都拉長了臉不說話。小二上茶，個人茶杯中的熱氣緩緩上升... 過了一會兒，茶涼了。小二閒下來了、就要去倒茶。卻看茶杯都是滿的，見她們不喝茶也不說話，似在等甚麼？小二不禁跟掌櫃的嘮叨：「四個木頭人，等發財啊？！」 「噗！」青仔聽見了、笑出來！小杏問道：「你笑甚麼？」她也聽見了、但不覺得有甚麼好笑。青仔正聲：「沒甚麼。」 阿九將手肘放靠近青仔那邊問：「那天到底發生了甚麼事？你知道那些人是怎說你們的？」青仔搖頭：「我不知道外面的人說甚麼，我不在乎。我想他們三個應該也不會在乎...至於那天的事，我只能說....是誤會。」 「誤會？」小杏拍桌，桌上的杯子一下子倒了三個！ 阿九忙著撿好。 「甚麼誤會讓你們四個人同時消失啊？你知不知道我們有多難熬？」整個茶館都聽小杏一個人在罵人！青仔聞言站了起來，緩緩將椅子往後挪、離座，自阿九身後經過、走到小杏身邊，張開雙臂抱住小杏！小杏推她：「躲開啦你！」青仔不放，小杏本想運勁、但想到青仔的內傷就打消這個念頭。青仔撐住這個姿勢在她耳邊說了 一些話後回座。小杏聽了後心情平靜許多...「對不起，把妳托給阿九這主意是我出的、信也是我寫的。因為那裡是孩子的地頭，與奸邪犯沖！」小杏立刻想到了那群孩子，那群亂七八糟甚麼都不怕的野孩子！小杏會變得那麼堅強也是因為得制住那些孩子；因為有了這麼多倚賴自己的小人兒，小杏也不知不覺改變了。 換阿九問：「妳的功力到底怎麼不見的？」 青仔訝道：「哎呀！你知道啊？」這代表阿九的功力大有進步，不然胡亂揍人的阿狗阿貓是不可能發現的！ 阿九不好意思的說：「都已經是個當家的了，總不能成天玩兒啊！」 青仔笑道：「你正式當幫主啦？甚麼時候的事？你怎麼肯的？那些老頭一定耍了賤！對吧？」 阿九嚴肅：「別想聲東擊西！妳該先回答我！」 青仔愣了一愣、「噗！」的一聲笑出來！小杏也在笑。阿九皺眉、一看，連陳圓圓眼中都有笑意！小杏笑道：「阿九...不是聲東擊西！是潛移默化！」 「哈哈哈...」青仔拍案大笑：「潛移默化哈哈...」皺眉的多一人，那倆人同聲問：「那到底是甚麼？」 青仔試著忍笑：「啊？顧左右而言他啊！哈哈....」 青仔又指著小杏道：「五十步笑百步！哈哈....」爽朗的笑聲突然乾了，青仔注意到整個茶館的人都在看她笑！而且還看的津津有味..怨不得別人，這桌人實在太怪了！還加上一個石頭人。 小杏突道：「連我們都不能說嗎？」青仔面有難色：「就算五爺爺從土裡爬出來問我、我也不能同他講！這是秘密...」低下頭。阿九生氣了：「那這石頭人又是誰啊？何姑娘呢？」稍微歪著頭，絕對質疑的態度！ 他見過何鐵手，認為他是僅次於自己過世妻子的好女人！ 青仔感覺像個犯人：「圓圓..她是我現在還能坐在這兒跟你們說話的原因...」沉默。阿九在等，等不到下一句：「就這樣？」 小杏平靜的情緒又按奈不住怒火：「你哪來那麼多秘密啊？哥！！」陳圓圓雙眼眨了一下，她本來還以為小杏就是小瑾呢！青仔比小杏更火：「這秘密不是我的！」 阿九隨即問：「那它是誰的？」青仔看著桌面，眼神在閃爍：「它是...它是....它是氣悶的....它是疼的、它是被人踩在腳下隨意丟棄的！」青仔胸口明顯喘著氣：「...它是應該被保守的。」茶老闆本想叫小二去說說，但又把他喚了回來。因為看戲的人變多了，生意變好了！茶老闆心想：(雖然完全聽不懂他們在說甚麼？但比那說書老吳要精采得多了！)陳圓圓哭了，鼻水都流出來！還是其他茶客發現作聲，青仔才趕緊替她解穴...如此一來，小杏和阿九就知道這秘密是誰的了。 陳圓圓用手巾擦乾了淚水和鼻水，整了整儀容：「既然倆位是夏青的親人，那我也沒有隱瞞的理由了....」陳圓圓便說出了今天她二人出遊的前因 ... 話說那天在床上激情、喔不！是激撞過後，倆人尷尬了七天。對話只有心虛到爆的制式招呼和問答。 一天，青仔坐在房內、向平常一樣等陳圓圓送飯來。下定決心要跟她說心裡話，陳圓圓進門：「今天是讓御廚做的御菜、妳可有口福了！」 青仔待陳圓圓將飯菜放下就握住她的手：「先別走，我有話想跟妳說...」陳圓圓點了頭，起身去關門、再坐下，動作特別慢。似乎在給自己多些時間做心理準備。 倆人並非相對而坐，青仔看著沒人的前方：「我從小就冥頑不靈，想做甚麼就做甚麼、是非不分。跟著幾個賊人長輩做小賊人，總以為自己很聰明、很有本事、很瀟灑，是陣誰都管不了的風！想活就活、想死就死...」越講越快、神情有些得意，但又隨即又沉下臉來：「...可我發現我錯了，我根本就不是我以為的那種人！」青仔轉頭著陳圓圓，充滿悔恨的眼神！ 陳圓圓對這突然的自我告白感到慌茫，但仍很認真的回應青仔的眼神，心想：(說吧！通通說出來！我聽不明白，但我不會忘記！妳的樣子、妳的聲音、妳的擁抱、妳的吻．．．) 「我不想再說謊了！」青仔很大聲的對她說。然後一連串的：「妳不可以再把我當成別人！我不知道他是誰？但是李自成那小子是真的很喜歡妳．．嗚．．．」被陳圓圓摀住嘴：「妳不要命了嗎？這樣直接叫皇上的名諱？還說他是．．．是．．．」陳圓圓不敢說出來，青仔拉開她的手：「哪有要緊？妳現在是那小子最重要的人，天下好不容易安定了、怎麼可以再來一次？」 「他早就死了！」陳圓圓在拉扯中大叫道。青仔安靜下來，聽陳圓圓續道：「我還在吳將軍家時他就已經被前朝皇帝處死了！」頓了一會兒：「兩年前就被抄家滅族，連所有在府上做事的下人都一起．．．．」青仔看她的表情、聽她說的話，腦中開始有多種可能性在轉．．．坐了下來，用剛才大吼到有些沙啞的嗓音低聲打破這哀傷的沉默：「他．．．在那之前把妳送給吳三桂？」陳圓圓低下頭、不語。青仔柔聲道：「不願意說不要緊，我們仍是好朋友．．．」台階是給了，只是人家好像連下去都不願意！ 「我是被趕出來的．．．我原是城裡的小伎，運氣好遇到個好師傅、將我教成名伎。日子過得還算有尊嚴，少爺的父親是朝中重臣，想要讓死了妻子的少爺開心，不惜重金把我買回去給他！我第一眼看到少爺就．．．就愛上他了．．．」強壓住羞赧繼續說：「可是少爺心裡只有已故的妻子，食不下嚥、面黃肌瘦！我天天唱歌跳舞取悅他都沒有用，有一次我對他發脾氣！因為我無論表演的多好他都是一點反應也沒有！我好沮喪、最後生氣！把我在窯子裡所聽到的難聽話拼命對他說！他終於有反應了、終於看我的眼睛，我趁勝追擊，將我不知道意思的難聽話也一股腦的對他說出．．‧」陳圓圓說到這裡，回憶起當時情景，掉下了淚。 青仔有些想讓她別說，但又想到這件事總在她心裡螫著！說出來可能會好些。於是柔聲猜道：「他氣得動手打妳？」 陳圓圓大力皺眉搖頭！青仔又猜：「她沒打妳，罵妳？」陳圓圓又搖頭！青仔再猜：「他就這樣把妳趕走啊？！」陳圓圓仍是搖頭，擦了擦臉：「他笑了。」 「啊？！」青仔以為自己聽錯。陳圓圓續道：「他可能覺得我生氣的樣子很滑稽吧？他大笑出聲，把床板拍的磅磅響！」 「床板？」青仔疑問：「妳在他房裡跳給他看？」陳圓圓臉紅，不敢看青仔：「是的。就像我跳給妳看那樣...」青仔稍側頭：(那妳為甚麼沒有發脾氣罵我？)並沒有說出口，怕陳圓圓又會不說話。 陳圓圓續道：「自從那天開始，他開始作息正常，三餐都有好好吃飯，臉色也一天比一天好。可是他不看我表演了，他恢復精神後開始讀書、跟在老爺左右學習為官之道...老爺很開心，還考慮要讓我做少爺的小妾！可是少爺不要....」尾音很小，自卑。 青仔認真看著她雙眼，目光沒有絲毫變動。陳圓圓怯怯偷瞄到，不自覺的挺胸正視回去。青仔對她道：「我聽著呢！」 陳圓圓這回一口氣講到最後：「三年前老爺過世，少爺是獨子、按前朝皇帝的聖旨接任老爺的官職！一天，吳將軍受邀到府裡來作客。少爺擺大宴招呼，要我出來跳舞作娛！夜裡，少爺就要我收拾包袱。說是吳將軍看上我要給我個名份。我問他為甚麼？他說：『人家大將軍要娶妳、妳還不去？』我跪下求他！我是無論如何也不願離開少爺的啊！他後來騙我要出遠門，我收拾一些行李跟他去...轎子從白天走到黑夜，我看少爺的轎子一直在旁邊就安心的睡了。等我醒來時..我已經在吳將軍的床上了...」陳圓圓終於壓抑不住而哭出聲音：「就因為我出身窯子嗎？師傅明明說過只要勤練功夫就能保持清白的！為甚麼最後還是變成這樣？」哭的利害，悲憤交加、青仔嘴巴跟思緒同時動作：「三年？他爹過世後不超過一年就被超家？他早就知道自己會被陷害！圓圓，他是不想妳陪他死啊！」 「可是我想啊！我陳圓圓生在世上就是要與他同生死的~為甚麼他連問都沒問我？」 青仔設身處地的說：「或許....他是害怕...」陳圓圓抬頭看她。青仔續道：「害怕再次承受無法保護心愛之人的痛楚...」 陳圓圓撲到青仔懷裡，因為自己從未想過這一點而生自己的氣、流下懊惱的眼淚！青仔待陳圓圓稍稍冷靜了，問：「我長得很像他嗎？」 陳圓圓邊拭淚邊搖頭回：「不！一點都不像！妳比少爺漂亮多了...」 青仔定格：「那妳為甚麼....」陳圓圓突然把手放在青仔額頭上：「這裡...」用大拇指輕撫青仔眉間，迷戀的神情：「妳這裡有著跟少爺一樣的東西...」青仔往自己眉間看，成了上吊鬥雞眼。再沿著陳圓圓的手將目光移至她雙眼，注意到她執迷的深情、難過起來。 陳圓圓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突然雙手捧起青仔的臉近看：「就是這樣！這淺淺的起伏...有著黃河也沖不淡、關刀也劈不開的憂愁！我第一次見到妳時，妳就捏著這道眉頭。無論是醒著、睡著...從來沒有展開過，跟少爺一模一樣...」青仔試著回想那段意識不清的日子，只能回憶起一種感覺───身不由己。 這樣一直被陳圓圓揉撫著臉，會有股衝動想從體內衝出！青仔想阻止那股衝動，誇張的抓住陳圓圓雙手，開朗的笑道：「那我就代替他一天！」陳圓圓疑望著青仔，不懂。 青仔續道：「在我要離開的前一天，妳就把我當成妳的少爺。告訴我他的神態、習慣、口頭禪...」陳圓圓只有呆掉的份，像個甚麼都不懂的孩子！ 陳圓圓將這件事的經過簡單的告訴小杏和阿九，倆人的神情已緩和許多、青仔再幫腔：「就是這樣！當作是她照顧我和孩子的回報，也算了了一樁她的心事...」 「「嗯...」」倆人同聲同時點頭，又同時抬頭大聲疑問：「「孩子！？」」 青仔微笑點頭：「孩子。我的孩子。」倆人以驚訝表情定格，青仔牽陳圓圓的手與她一同起身，對倆人道：「今晚我是屬於圓圓的，待事情告一段落我會帶孩子去青青山莊玩！」又矮身去捏她二人的肩膀：「多多保重。」再自然不過的走掉，頭也不回！倒是陳圓圓側身回望了兩次... 青仔穿著陳圓圓為她洗好的舊衣，那件青仔最喜歡的衣服、也是那條手巾上少年所著的衣服！懷裡抱著孩子，走在前往五毒林的路上。孩子已經三個月大了，青仔坐在山腰一顆大石頭上給孩子餵奶。自己吃肉包、稍作休息後繼續趕路... 過了山頭到半山腰，突地停下腳步朗聲道：「是兄弟就現身吧！」無人回應，青仔將孩子放在一棵枝葉茂盛的榕樹下，自己在附近撿了幾枝枯樹枝、打起火摺在一棵高大的松樹下生火！冒煙後火盛、青仔又把火踩熄，冒了好多的煙！然後青仔雙臂交叉在胸前，數著：「一、二、三！」''磅！磅！''兩個人被青仔從樹上給燻摔下來！是小羅漢和許若燕！ 「是兄弟還這樣欺負人？」小羅漢撫著摔痛的屁股抱怨。許若燕站起拍掉身上的灰塵：「也不能怪她，是我們先不現身的。」青仔沒有跟他們說話，抱起孩子就要走！ 小羅漢慌得連爬帶跑趕到青仔前面擋住她的去路：「妳不可以去！」 青仔覺得莫名其妙：「甚麼時候輪到你來管我了？」青仔雖然已變得較成熟，但心煩意亂之下仍會發脾氣！ 許若燕知道青仔脾氣不好，現在又煩得很！最好是把要說的話趕快說完，不然等下突然跑掉倆個誰也追不上：「她好不容易回到從前的生活，妳現在去煩她做甚麼？」青仔當沒聽見繼續走。 小羅漢追上去變走邊勸：「我知道妳覺得自己很對不起她，可是妳現在去找她也沒甚麼用啊！」這也不行？好！換許若燕：「妳打算跟她說甚麼？對不起嗎？妳要跪下跟她賠罪嗎？妳要在她身邊服侍她一輩子嗎？她一看到妳就會心痛，再跟她見面只是給她折磨！」小羅漢停下來了！他一聽完許若燕的話就停下腳步不敢再追：(阿燕是甚麼時候變得這麼敢講？她發起脾氣來，隨隨便便就能取走我們的性命耶！)雖然知道很危險，不過還是硬著頭皮跟上去... ... 說出那些話的許若燕自己心臟也跳得很快：(不要以為我不知道妳在打甚麼主意，夏青！我不能讓夏家就此絕後...)青仔停下來了，小羅漢差點跌倒：(要死了、要死了...早知道我就把昨天的女兒紅全喝光！現在全浪費了！)青仔走近許若燕，許若燕把拳捏緊，要自己的腰桿死也挺直！ 青仔一觸即發的眼神突地和緩：「若燕...你不明白...我一定得去找她...」最後留在許若燕印象中的青仔是微笑的。她不是風，從來不是。她順著風... 青仔又走，小羅漢還要追，被許若燕抓住！小羅漢欲甩開：「你做甚麼？」、「別追了！」許若燕抓得緊，小羅漢沒能甩掉：「不追難道看著她去送死？你忘了夏雪宜的救命之恩了嗎？」許若燕這次才正視他：「我們為了報恩，成了叛軍打勝仗；還違背志願入宮當官；剛剛又冒死勸她！這恩十幾年了，現在還沒報完嗎？！」小羅漢無話可回... 一路上青仔沒用半點輕功，足足花了七天時間。不從五毒教總壇後面的小徑直接去找何鐵手，而是直接從總壇門口進去！被守衛的夷族戰士阻攔。他們凶狠的趕她：「漢人！這裡是我教聖地，外人不能進來！」手中的彎刀處防衛狀態，對於這個穿越五毒林卻仍毫髮無傷的外人不敢輕視，但也不想隨便傷害他懷裡的嬰兒。 青仔站在原地，客氣的道：「我是夏青，想見何鐵手一面！請轉告你們教主！」倆位戰士一聽夏青這名字，疑惑的用眼神交談了一下：(夏青？是那個夏雪宜的兒子嗎？)另一名戰士用質疑的眼神告訴他兄弟：(大家不是都說他死了嗎？不然前教主怎麼會回來？)原先的戰士小聲道：「假的就算了，若是真的！他可是能把五位長老都制服的人物耶！」另一名也怕怕的道：「別說我們的長老，連那個漢人皇帝也被他一個人綁走過！要是我們貿然出招的話...」倆人同時吞了吞口水，決定一人先進去通報。青仔趁這空檔給孩子換尿布... 呂云遙要見青仔，青仔被帶到大廳，衛士在教主出來之前要求青仔把嬰兒交給他！青仔搖頭：「這是三個多月的嬰兒，你粗手粗腳的顧得了嗎？」那衛士沒反駁倒蠻有自知之明的。 「我弟弟也差不多這樣大，能讓我幫您顧嗎？」少女的聲音。青仔見她行動不急不徐、落落大方，主動迎上前去：「多謝姑娘！這孩子單名一個悟。左心右吾，哭鬧時只要輕拍她背喚：『小悟乖~小悟乖~』她就會安靜下來！」那少女微笑接過了，用堅定的態度道：「公子放心，我薩可漩一定會把您弟弟給顧好的！」青仔苦笑道：「小悟是我女兒。」少女輕笑。 一陣花香不知從哪兒飄來？有戰士喊：「教主駕到~~」現任教主來了，陣仗跟上一任沒有多大差別。青仔彷彿回到過去，出神了。沒聽到呂云遙叫她的頭二聲。「夏青！」呂云遙火了，很大聲！ 青仔總算回神：「教主。」長老也換了倆個較年輕的中年男人。其中一個大罵：「大膽夏青！見到教主還不下跪？」青仔「喔。」了一聲很乾脆的就跪了。 三位舊長老驚訝，但沒有表現出來。呂云遙走向青仔看準左肩就是一腳！青仔被踹倒，舊長老們雙眼瞪得老大，看呂云遙一腳踹不夠還要再一腳！不約而同的上前阻擋，呂云遙莫名其妙：「你們作甚麼？」沒有生氣，只是覺得奇怪。 戚長老代表回答：「教主，來者是客！您親自接見的客人，如果真的有甚麼不對的話，趕走就是了！」呂云遙皺眉遙頭：「這渾蛋是我教仇敵的後人，趕走？」冷笑一聲：「對啊！趕走。我要把她的生命從她的身體裡趕走！」冷不妨的衝上前又在青仔胸口上踹一腳！三位長老瞬間下跪：「教主！」同聲勸叫！呂云遙大怒：「怎樣！？踹不得嗎！？」長老們只是頭低低不敢說話，也表明了他們的態度！ 青仔知道長老們為甚麼會如此，便道：「教主！你別怪他們，他們親眼見過我的脾氣和武功，才會希望妳別惹我生氣！他們是對妳忠心啊！」三位舊長老沒有說話，只是眉頭皺得更深、心情有點複雜。 青仔拍拍他們的背：「老人家不用跪了，我今天不會發脾氣！放心吧！」三人相互看了看不知道該信還是不信！ 青仔苦笑，冗自起身走到呂云遙面前，拍了一下胸口：「我夏青今天是來贖罪的！不管對我做甚麼事我都不會生氣也不會反抗！」"啪！"馬上就一巴掌，呂云遙的動作還真快！ 三位長老才剛要站起來，呂云遙就又出手、把青仔的帽子給打下來！一頭秀髮落在肩上，呂云遙抓著她的頭髮晃！呂云遙的侍女和五位新舊長老全都傻眼，他們從沒看過呂云遙這個樣子，這個模樣跟新教主完全搭不上邊，呂云遙是個很溫柔的人，她廢除了很多五毒教原本的殘忍酷刑，大赦何紅藥、懲處 《三聖使》的家人，讓他們為族人做事但仍然可以回家跟家人團聚。而且舉手投足氣質非凡、自成一格、不怒而威！ 呂云遙越晃越大力、越晃越爽，表情很開心。變態的開心大家全被教主的失常行為嚇壞了！在青仔的那搓頭髮快被扯掉時，終於有一名侍女上前阻止：「教主！」她抓住呂云遙的手臂，聲音有點抖。呂云遙一把將她甩開！侍女摔在地上，眼中含淚的爬起來衝上去抱住呂云遙大叫：「這不是我愛的教主！！」掩面哭泣！五位長老同時抖了一下，呂云遙看著她定格。一片安靜... ... 呂云遙放手，緊繃的身體也放鬆。倆位侍女上前詢問：「教主，我們可不可以...」眼中盡是憐憫。呂云遙做個手勢讓她們去、倆位侍女立刻去攙扶青仔，撿起她的帽子、整理她的儀容...血絲從青仔鬢邊滑下，一位侍女甚至流下淚！青仔不明白她們為甚麼要對自己這麼好？心想：(心腸軟的小姑娘...)道：「多謝二位，我沒事。」巧妙的躲開她們的手巾和扶持，又走到呂云遙的面前：「現在可以讓我見鐵手了嗎？」 呂云遙猛一瞪，那兇殘的樣子又出現！青仔無動於衷，那位阻擋呂云遙暴行的侍女緊緊握住她的手！呂云遙從懷裡拿出一個白色的紙包來：「吃下去！」 「哇~哇~哇~~」夏悟開始哭了，手抱夏悟的薩可漩心想：(剛剛吵成那樣都安安靜靜的，現在怎麼....？)越哭越利害！青仔看著那包藥，拿了就打開來吞、眉頭都沒皺一下！薩可漩按照青仔的交代，輕撫小悟的背並輕喚她的名：「小悟乖~小悟乖~小悟乖~~~」哭得稍微小聲些。 青仔忽地雙腳發軟原地跌倒，胃痛如同針刺、強忍著不叫出聲！那陣痛往上移，青仔沒有辦法思考，沒有辦法叫出聲！那痛到了喉嚨，青仔受不住、重捶自己肚子才將那痛吐出來！臉貼著地面，張大的嘴不斷有白沫吐出...夏悟放聲大哭，就像在替青仔叫痛！薩可漩帶夏悟進去，不斷的拍背喚名，哭聲卻沒有因而變小、更加淒厲！ 大家眼睜看著青仔被毒死，侍女們受了驚嚇，有幾個腳軟跌坐在地上！三位舊長老覺得奇怪，因為在他們印象中夏青是百毒不侵的！那位勸呂云遙的侍女鬆開了呂云遙的手，走到青仔旁邊，蹲下將青仔捧在懷裡，用袖子將她嘴邊的穢物拭去... 突地，「咳、咳...」青仔咳嗽！侍女驚嚇過度來不及反應，待青仔咳了一會兒想向她道謝時！侍女的淚滑落，她嚇哭了。青仔一手拉她手放在自己臉上，一手輕拍她背柔聲道：「別怕、別怕！我是活的！別怕、別怕...」侍女這才大力呼吸，青仔多拍了兩下她背，然後站起走到呂云遙面前。同樣的一句話：「現在可以讓我見鐵手了嗎？」 呂云遙長得比青仔高，故意挺起胸膛靠近青仔，居高臨下問道：「妳就這麼想死嗎？」青仔的眼神渙散，大力捏自己大腿保持住精神回話：「我不會死的...」呂云遙轉身背對青仔嘆了一口氣道：「唉~我本來還可憐那孩子會失去親娘，可現在...」自腰間取出一把彎刀，就要刺！ 「啊！何紅藥！？」何紅藥不知從哪兒出現站在她二人之間：「為甚麼不刺呢？因為她是夏雪宜的後人所以該死的話，那當年把夏雪宜帶進教裡的我不就更該死嗎？」 呂云遙點頭：「是啊！」何紅藥更大聲：「那妳現在就殺了我！」呂云遙面無表情，不輕易回答是謹慎的表現，因為何紅藥是她新上任就大赦的罪人！所有人在看這位能力被看好超過何鐵手的新教主會怎麼解決... 呂云遙閉眼嘆氣，解開腰帶。三位舊長老已經知道教主要作甚麼了，主動請求退下！二位新長老也跟著前輩。呂云遙讓他們下去，侍女們跑去關門！ 青仔不知道她要做甚麼，只覺全身酸軟無力、站得很辛苦滿身汗！呂云遙解開代表聖潔靈魂的腰帶隨手往旁邊一丟、一位反應不錯的侍女穩穩接住！呂云遙又脫掉代表教主尊貴身分的外衣，這次沒丟、掛在手臂上！態度整個不一樣，有晚輩的謙卑：「紅藥，我不明白！瑩瑩是您的親侄兒。是您唯一的親人，現在她好不容易沒那麼傷心了...」眉頭皺得心疼：「您怎麼忍心讓這渾蛋再一次的傷害她呢？」青仔聽了，心裡比身體更難受。何紅藥語氣也整個軟下來：「就是為了瑩瑩著想，妳看看她...」往右跨一步讓呂云遙看青仔那副死人樣。可能是因為也整的青仔過了癮頭，現在能較為冷靜的看：青仔孱弱的身形微微在晃動、面無血色的左臉有粉紅色的血水、看來唯一有力的眼神其實已經不知道有沒有看到東西了... 呂云遙拾回她溫柔的本性，何紅藥見機不可失追加一劑：伸手在青仔眼前晃，青仔完全沒反應！ 「夠了！」呂云遙撇過頭：「待她恢復體力，讓她帶孩子下山。」青仔看不清楚但聽得明白，上前：「我要...」昏了。一下就昏了，她連一句話都說不完。呂云遙轉身背對大家：「帶她去客房休息...」侍女們趕緊扶青仔去房間，何紅藥待侍女們前腳一離開就搶跪在呂云遙面前：「教主，何紅藥有件事想告訴您...」 青仔看著床頂，面無表情的腦袋裡在罵：(你他乃乃的！我又躺在床上！我到底是甚麼下場能不能乾脆一點啊？老天爺！) 「妳醒啦？」一名侍女手上端著食物開門進來，青仔把頭轉過去看她：「啊...」脖子很痛！ 侍女見狀趕緊放下食物過去替青仔捏脖子：「妳睡了三天三夜，身體很僵硬。我們雖然有幫妳動動四肢、但妳動作還是要輕一點...」 青仔疑問：「我的孩子呢？」侍女轉頭看著床頭處：「就在那邊！這娃兒一離開妳房間就哭呢！」偷偷嘲笑小夏悟。 「嗚..嗚..嗚.....」小夏悟就像聽見！發出不滿的聲音。青仔皺著眉頭用力往上撐：「她要我抱..」侍女急道：「妳別動！我抱給妳！先躺著...」青仔起身著實吃力，關節也隱隱作痛、聽話乖乖躺回去。 侍女熟練的抱起小夏悟，將她輕放在青仔旁邊。然後幫青仔扶面向小夏悟...小夏悟用力抓青仔的耳朵拉自己靠近青仔！整個抱住青仔的頭，掩住她的臉！侍女不知道怎麼辦，慌得要出去叫人！青仔自小夏悟懷裡發聲：「沒關係！我不要緊！她總是這樣..」侍女這才安 "噗~~~~"放屁的聲音，青仔朝小夏悟懷裡吹氣！逗得小夏悟發出嬰兒特有的悅耳笑聲！再抱不住青仔，鬆手趟在床上、小手小腳胡亂揮舞可愛的模樣讓侍女忍不住伸手逗弄她胸口。 小夏悟笑得更大聲、突地抓住侍女袖子不放，發出：「嗚...嗚...嗚....」的聲音。青仔笑道：「她喜歡妳耶！」侍女臉紅，不好意思的用另一隻手為小夏悟整理凌亂的衣服。 青仔微笑看著這一幕，發現這位侍女身上的香味有些熟悉，疑問：「妳是為我求情的那位?」侍女抿嘴點頭：「是的。」有些畏縮，畢竟在客人面前作出了那種抱住教主大喊大叫的事！青仔正聲道謝：「非常謝謝妳！若不是妳，我可能真的一命嗚呼了！還把妳嚇哭..」換青仔不好意思了：「真是對不起！」侍女搖頭：「不會！妳沒事真的太好了！」有些尷尬，侍女突笑道：「不過現在想起來還蠻好笑的！」青仔被她的年輕純真感染也笑開了。 侍女一邊餵青仔吃粥，一邊自我介紹。青仔知道了她叫查愛苗，十五歲，是貼身服侍教主的侍女。青仔邊吃邊聽她說話，這才注意到她長得非常漂亮，不輸何鐵手和陳圓圓、不但多了一份年輕純真還有羅莎琳那種異國韻味！ 查愛苗在離開時對青仔說：「休息一下，等會兒慢慢自己動身體、不要勉強！妳三天沒吃東西了，試著不要把東西吐出來！」 「長老們幫我運的功嗎？」青仔打斷她的話、突問。查愛苗點頭： 「三位以前就認識妳的長老...」青仔聽了心想：(那教主不可能會叫他們幫我運功的，也就是說...是他們自己...)查愛苗看青仔在想事情，就告辭：「晚上我會再來，請安心休息。」青仔再道謝，立刻試著自己動身體，心裡一直牽掛著何鐵手，告訴自己：(我要好好休息，若好了以後仍不讓我見她....了不起再來一次！) 查愛苗在廚房，親手準備呂云遙要吃的午餐。薩可漩也在廚房，正在收拾侍女們剛用完餐的碗盤，這次輪到她！這倆人平常並沒有深交，但知道彼此人品都不錯。 查愛苗忍不住先開口：「那孩子真的好可愛喔！」皺著眉頭已經為小夏悟的困境心疼。薩可漩嘆了一口氣：「就是說啊！尤其是當她抓著妳“嗚...嗚...嗚....”叫的時候...」 「對對對！我心都快化了！妳也被那孩子這樣抓過嗎？」查愛苗回答的激動，倆人聊起來了，在愉快的帶孩子心得交換過，查愛苗問：「沒有母親不愛自己孩子的吧？」 薩可漩對這問題的來源已有個準：「嗯...應該沒有。」倆人的事情都已經作完了，但是想等看看對方還有沒有話要說？東摸摸西摸摸，查愛苗停下來：「如果...」薩可漩緊張：(要說了！)也停下動作聽她說：「如果那孩子最後沒人照顧的話..我想，或許我可以瞞著教主偷偷養她。可是我..」薩可旋知道了她的意思，立刻道：「我知道妳每天晚上都得在教主房間睡！孩子可以住我那裡，她當然可以住我那裡！我會讓我妹來跟我住，這樣我不在時她就可以照顧她！只要有機會妳也可以來看她！」 查愛苗握住薩可漩的手高興得說不出話來！薩可璇道：「可是我弄不到鮮牛奶或鮮羊奶甚麼的...」查愛苗急道：「我弄得到！我弄得到！只要跟教主說我想喝就行了！一定會有的！」薩可璇露出欣慰的微笑，她很高興可愛的小夏悟不用淪為孤兒。也沒想人家親娘還活得好好的說...一一.... 第三天，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青仔的身體已經習慣了昏迷？這次才三天體力就已經恢復了！青仔一確定自己可以施展輕功，就問查愛苗：「我已經沒事了，甚麼時候能讓我見鐵手？」查愛苗心驚：「教主...沒有交待...我今晚去問她，明天再告訴妳結果！」 青仔低頭自語：「又要等？」查愛苗沒有像平常一樣趕著走，在猶豫要不要問青仔她有沒有想過小夏悟的事？雖然覺得問這問題很失禮，但又認為若沒跟她說就收養小夏悟會更失禮：「還有甚麼事嗎？」青仔先開口。查愛苗一害怕就打退堂鼓了：「沒事、沒事...」出青仔房，鬆了一大口氣。「她有這麼可怕嗎？」何紅藥的聲音，她奉教主的命令來傳話。查愛苗又被嚇，只想盡快逃離現場：「沒有。她人很好，一點都不可怕！只是我...我...我想上茅房！」逃掉了！何紅藥皺眉頭覺得奇怪：(這丫頭是怎麼了？茅房明明在另外一邊...)敲門。青仔也不問是誰：「進來吧！」 青仔一看到何紅藥就站起來！「坐下。」何紅藥下命令。青仔坐下，挺胸坐正看著何紅藥！何紅藥坐在她正對面，也挺胸坐正看青仔。倆人好像在談判，嚴肅的互看...突然站起來，青仔也跟著站！ 何紅藥站著仔細端詳青仔全身，邊看邊搖頭，像是青仔有甚麼地方不及格。青仔先發制人：「我不會改變主意的！」似乎篤定何紅藥是受了教主之命來勸青仔放棄的！ 何紅藥疑道：「就算夏悟會成為沒有娘？」、「我也沒有娘啊！」青仔回得隨便，像是失去母親並沒有甚麼大不了！何紅藥拍桌怒道：「妳明明有溫倩做妳的母親！」 「但是她不是我的母親！」青仔也大聲：「妳有把鐵手當女兒嗎？妳有嗎？妳能嗎？」青仔走向夏悟：「我知道說這些很蠢，我拼死也要見鐵手更蠢....」突然大叫：「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件大蠢事！」大爆發：「我娘是我爹大仇人的女兒，我被殺我父母的仇人們養大，又練了他們的武功得以活到現在！我爹是全家被滅意外留下的唯一活口，報仇報到一半竟愛上仇家的女兒，還生下了唯一的骨肉？這一切不是很蠢嗎！？」指著小夏悟續道：「最蠢的就是這娃兒了！莫名其妙就被生下來，還取了我大半的功力？」氣憤的靠近何紅藥道：「她是因為我被陷害才出生的！她是沒人要的...」"啪"！！何紅藥打了青仔一巴掌，罵道：「那妳生下她做甚麼？」 青仔稍稍低頭，許久才說：「她是我唯一的血親...」何紅藥雙手輕放在青仔肩頭，溫柔的問：「妳就不能為了這個妳唯一的血親，打消見鐵手的念頭嗎？」青仔頭更低，冷冷的道：「鐵手比她重要。」何紅藥被這句話震到，跌坐在椅子上。她腦海裡還記得最疼愛她的母親在她做錯事時總是哭著跟她說：「打在兒身，疼在娘心... ...」的這樣邊哭邊打何紅藥。 因為有了這麼一個為她的母親，何紅藥才努力的從眾聖女中脫穎而出，成為準聖女。但母親卻在何紅藥成為準聖女後不久就去逝了！所以失去母親的何紅藥才會這麼容易就掉入夏雪宜的情網，何紅藥瞪著青仔的帽頂苦思，她沒有辦法去相信這世上有不愛自己親生小孩的母親！想起之前青仔向她問何鐵手去向時，用胡亂打的醉拳在黃土地上劃出的話：[我負不了妳！] 何紅藥恍然大悟：(她是真心的？夏雪宜不管自己和那個賤人可能會在私奔時被殺，還是堅持一定要帶她走！結果讓這個孩子成了個怪人...不、她不怪。夏青一點也不怪！她跟她爹一模一樣，心裡最重要的人...只會有一個！)何紅藥起身，默默離去... ...
「瑩瑩！我帶早餐來了！」親切的愉悅叫喚，白紗的另一面是足以讓傷疤消失殆盡的笑顏。「姑姑！」女人匆匆將農具放在一旁，跑向面覆白紗、擁有悅耳嗓音的女人。倆人在小竹屋外的桌椅上吃早餐，時而聊天時而歡笑，佐著晨光用餐！是何紅藥和何鐵手姑侄二人。 何鐵手重返五毒教已經一年多了，現在的她完全沒有身段，笑容可掬、人見人愛！有趣的是，不知道從甚麼時候開始？大家都叫她何瑩瑩，這個她成為教主之前的名字，彷彿鐵手是一種教主特有的別號！ 早餐吃完後，何紅藥加入替田園鋤草的工作。太陽越來越熱，何紅藥提議她去拿涼糖水和午餐來！何鐵手贊成，並替姑姑把汗擦乾、替她整衣裳...何紅藥眼眶紅紅的。「姑姑您眼睛怎麼了？」何鐵手關心，何紅藥慌張低頭揉眼：「沒有甚麼...好像進了土...」 何鐵手急道：「哎呀！手上都是土，別揉！」立刻用水袋裡的水洗自己的手和手巾：「大概是汗水把土帶進去了，讓我看看...」臉已經靠很近了，何紅藥只好讓她看，何鐵手輕柔的替她眼睛周圍擦乾淨、然後道：「姑姑，再張大一點...」何紅藥此時彷彿自模糊的視線裡看到自己已故的溫柔母親！"呼！"何鐵手輕吹何紅藥的眼，希望能吹出細土卻吹出了淚..... ... 剛離開小竹屋的何紅藥和青仔面對面遇上，又是那種對決的氣氛。何紅藥道：「我可不可以跟妳討個人情？」 青仔點頭：「嗯。」何紅藥道：「答應我，如果她不要....妳就不會勉強她！」青仔點頭：「我知道...」突然疑問：「討個人情？這不太像何紅藥的作風吶！」諷刺這回她竟然不是用威脅的！ 何紅藥苦笑：「有甚麼呢？何鐵手也不像何鐵手啊！」走掉。青仔對這話有些疑惑，但不很在意。 青仔在離小竹屋三公尺處，看著何鐵手工作的身影。她盡力了，盡全力了，就算看起來只是站在那裡甚麼都沒做、也已經是用了青仔一生最大的勇氣和意志力！何鐵手在田園中用手臂拭汗，被太陽對上、瞇矇了雙眼，沒看到不遠處的青仔。直到何鐵手拿著工具走出田園才赫然發現有一個人站在那裡不知道有多久了？ 何鐵手開口：「你是...」何鐵手的小竹屋位於全村最後面，沒有甚麼人會去、大概只有何紅藥、呂云遙和她的幾個侍女... 何鐵手知道教內戒備森嚴，一般外人是絕對無法隨隨便便進來的，更何況還有一座五毒林圍著！見這名漢人眉清目秀、氣質翩翩，想他應該不會是硬闖進來的賊人才是，見青仔沒有反應、上前一步再問：「這位公子是要找人嗎？這裡只有我一個人住喔！」告知陌生人他找錯地方了！ 現在，青仔的左大腿抽筋，為了忍住自己想緊緊抱住何鐵手的衝動、只好利用手腳出力來分散注意力，搞得腿抽筋！ 何鐵手看青仔神情有異，上前、距離只剩一公尺。青仔快撐不住了，就算全身抽筋也沒用！「鐵手！」只差一步，青仔終於順從自己的情感洪流，將它完完全全的傳達給何鐵手：「我好想妳~我知道我對不起妳，可是、可是...可是我真的好想妳~~~~」抱住她大哭。 何鐵手只覺得熟悉，好像不知道在哪裡曾經有過相同的感覺？不由自主的抱回去，耐心的等青仔哭完到她冷靜些，然後輕輕的推開她，用帶著歉意的眼神：「對不起，公子。你認錯人了。我不是鐵手，我是瑩瑩，何瑩瑩。」青仔一臉茫然，彷彿何鐵手說的是外國話！ 何鐵手看青仔哭得那麼可憐，不計較這陌生男子亂抱清白之身的自己。反而想幫忙：「你想找的人可能在村裡，我可以跟你一起去找！她也姓何嗎？不過要等我姑姑先拿午餐來，你吃過了嗎？不嫌棄的話就跟我們一起...」說不下去，因為青仔的目光很奇怪！不像在看一個人，倒是像在看一場夢、一場美夢，一場消逝即縱的夢... ... 何鐵手有些不知所措，輕推青仔：「公子？」青仔身形一晃，兩滴淚隨即落下！何鐵手慌張的勸說：「我們、我們馬上去！我再請別人告訴我姑姑我不吃了！」拉青仔要走，青仔不走，何鐵手疑惑的回望她。 青仔握緊了拳頭，抬頭掛著微笑：「沒關係，我自己去找就行了。對不起、冒犯了何姑娘...」立馬要走，一個狼倉、噎到、咳了兩聲，繼續走！何鐵手追上去：「公子！你是不是受傷了？」青仔走過了路有血，不是很多、可是確實有！青仔沒回話連頭也沒有回，只是揮手示意表示不用了！揮的是左手、右手摀著嘴，滿手的血... ...青仔不想讓忘了自己的何鐵手發現自己吐血，隨便遇到條巷子就轉進去，那是條死巷子、青仔卻沒有走出來。 晚上，青仔側身躺在床上背對著門口。睜著眼流淚、閉上眼淚流。查愛苗在跟呂云遙吵架、她跟薩可漩跑去偷看那場悲劇，現在非常不高興質問呂云遙改變主意答應讓青仔見何鐵手的原因！ 青仔已經哭到沒力，睡了。薩可漩靈機一動帶小夏悟去找青仔，門還沒被打開就聽見：「嗚...嗚...嗚...」的可愛童音。 薩可漩笑道：「夏姑娘，妳看看誰來了？」青仔沒反應。薩可璇抱小夏悟在青仔枕邊，小夏悟扯著母親衣領：「嗚...嗚...嗚...」要母親抱她！ 青仔理都不理，薩可璇有些生氣，強把青仔臉撥向小夏悟這面，跟小夏悟說：「拍拍！拍拍妳娘！」小夏悟好像聽不懂，兩顆小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薩可璇。 薩可漩這次加上動作：張手做揮！小夏悟笑了，很興奮的跟著揮！這是她昨天在薩可璇家跟小薩可芠學來的，小夏悟還記得昨天玩得很高興，現在又要玩、"啪！啪！啪！啪！...."的打在青仔臉上！薩可璇動作變大再加上誇張有趣的表情，小夏悟樂得笑出聲，忘我拼命拍青仔的臉！薩可璇也笑出聲.. 「臭小子！打的很過癮嘛？」青仔抓住女兒的小手，不爽的問！兇兇的臉，白目二人組安靜、怕怕。「噗───」青仔對小夏悟吐舌頭、做鬼臉逗她！小夏悟沒看過這表情，照學了一次：「噗───」做不好，青仔緊閉雙眼、滿臉的口水！ 青仔聞了一下：「羊奶.....」薩可璇忍不住又笑出聲，青仔改對薩可璇做鬼臉：「噗───」小夏悟又學，對薩可璇：「噗───」這下笑的人換成青仔，薩可璇也滿臉的羊奶口味唾沫！
查愛苗起身疑問：「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說清楚一點！」戰士便細說：「何瑩瑩從下午開始就在村子裡挨家挨戶向人打聽何鐵手的下落。她硬是將河鐵手說成是另一個跟她長得很像的人！可人人都跟她說她要找的人就是她自己！她卻總是不相信，一家問過一家，一人問過一人...」 呂云遙聽了錯愕：「糟了...」 查愛瞄氣得直跺腳：「妳看！現在怎麼辦？妳為了報復夏青，讓她去見瑩瑩。現在瑩瑩為了夏青就要想起那段痛苦的記憶了！」查愛苗蠻欣賞何鐵手，不希望看到她再度受到傷害！ 呂云遙定格沒回話，查愛苗看了更氣：「妳現在有甚麼打算？妳快說啊！妳權力不是很大嗎？不是自認聰明絕頂嗎？」、「妳吵死了！！」呂云遙大叫，查愛苗的聲音讓她無法思考！甩下拳頭，已經想到辦法了：「戰士！」、「在！」 「把所有長老叫來，並召集所有信眾！我要總壇廣場上除了小孩以外的信眾一個時辰後全部都在！」大聲而嚴肅，這氣勢本身就有很強的力量！「是！！」戰士也大聲回應，表示他確實聽到這命令、而且會盡全力達成！戰士接到命令立即動身，呂云遙則對身旁一臉困惑的查愛苗說：「瑩瑩要幫夏青找何鐵手，我就幫她一起找！」查愛苗沒有再多問。 薩可漩正在幫小夏悟換尿布：「真的不能多待兩天嗎？」青仔在收拾自己的東西：「我知道妳喜歡小悟，可我在這裡多待一天你們教主就多一天安不了心！」薩可懸抱起剛換完尿布的小夏悟到青仔面前說：「我不是喜歡小悟，我是愛上小悟了！小悟，我愛妳，我好愛妳，我真的愛妳啊~~~~~~~」小夏悟也跟著她鬼叫鬼叫，青仔定格、無言... 可是薩可漩就算再捨不得也無計可施，最後還是只能依照教主的命令帶夏青和小夏悟去大廳見她！三人到了空蕩蕩的大廳，沒人，就等人...四周都很安靜、沒人聲。細細雜雜的聲音自遠處傳來，青仔問：「妳聽見了嗎？」薩可旋肯定：「嗯...可是這個時間...今天又不是甚麼日子...」青仔逕自出門，薩可漩追上去：「等等啊！教主說在這裡等她的呀！」 青仔跟著火光，看到萬頭鑽洞的廣場、停下了腳步，薩可璇停在她前面，訝道：「大家為甚麼？今天應該只是平常的日子啊...」 「姓何的女人站出來！！」呂云遙的聲音，隔著這麼多人青仔和薩可璇還是聽得很清楚，可見教主的嗓門有多大！ 青仔好像是被甚麼吸引，一直往廣場中走，薩可璇喊：「夏姑娘，妳別去！請跟我回去見教....」自己覺得矛盾，教主明明就在裡面，想再說甚麼時青仔已淹沒在人群中了、而自己懷抱著小夏悟也不好去跟著擠.... 呂云遙的計畫繼續，她走向一位因為愛看熱鬧而站太前面的小夥子問他：「你是姓何的女人嗎？」那姓何的小夥子吐了吐舌趕緊跑回人群中。青仔此時困在人群中間無法在前進，但聽得見她們的話：「瑩瑩，全村姓何的女人都在這裡了，妳自己親眼確認吧！」青仔聽了[瑩瑩]這個名字，拼了命的想要往前擠：(妳想幹嘛？妳到底想幹嘛？我都已經要走了，呂云遙！！) 何鐵手真有其事的一個一個仔細看，全都看完也不過百來個女人，都沒有跟自己長得很像的，呂云遙笑得有點幸災樂禍：「如何？找不到嗎？」全村鄉親父老的表情都有些難過，畢竟她過去作教主時把大家都照顧得不錯的！現在變成這樣...沒有人樂見。何鐵手還不死心，對大家說：「各位長輩，五年前...不、就算是十年前！有沒有見過長得跟我一模一樣、也可能只是眼睛或鼻子很像....各位長輩、老人家，瑩瑩...」何鐵手突地下跪：「瑩瑩求您們了！」何紅藥上前扶她：「瑩瑩，妳起來、妳不能跪的！」何鐵手握著姑姑的手：「姑姑，我知道您心疼我，可是妳沒看見那個人.....那個人....他真的很愛那位何鐵手、何姑娘！」何鐵手眼中含淚，她不想自己哭得像是神智不清之人而努力忍耐！可是就算她再努力現在也只有她自己認為她是正常的！呂云遙看呆了，接下來的事根本就不想做了：(都一樣！就算那渾蛋對妳而言已經是陌生人了也一樣！我為妳做的事根本就毫無意義對不對？)查愛苗搖她：「教主，您說話啊！您的計畫呢？快把這件事解決啊！」呂云遙自然不會有甚麼反應。 演變成這局面，青仔也大概猜到呂云遙本來是想做甚麼了...她擠出人群：「鐵手？！」青仔衝向何鐵手跪在她面前，抬起她的頭溫柔的替她拭去眼角的淚。然後故作驚訝的道：「啊？瑩瑩？又是妳？！」傻笑：「看來我又認錯人了！」這是場獨角戲，何紅藥蹲在地上抱頭掩耳！青仔扶何瑩瑩起來，不好意思的道：「我查過了，那位何鐵手已經不在這裡了....」正小心翼翼想進到廣場中央的薩可璇聽到這句話覺得很奇怪！ 又是那種傻笑，青仔對她道歉：「真是勞妳費心了。我的那位何鐵手已在一年多前就已經不在人世了！我太傷心了，所以忘了這回事。真是糟糕啊...不過我現在又想起來了，全部都想起來了！我再也不會忘記....」直視她：「我永遠都不會再忘記...」呂云遙看到青仔這樣做，甚麼不甘願或厭惡心都沒有了！而且開始對自己前幾天的行為感到羞恥！ 戲該結尾，青仔剛剛想好了最後一句台詞，現在就要說、手放在她肩上，用經過嚴密計算的力道，加上鎮定理性的微笑：「何瑩瑩姑娘，非常謝謝妳。」 「嗯...這樣就可以了。」青仔不敢轉頭去看何紅藥的臉。青仔抱著小夏悟要走，村民們自動讓出一條道，他們臉上並沒有仇恨或鄙視，反而有一種感情、很淡很淡，我想應該是他們現在開始了解到就算是仇人的後人、就算是如此狂傲驕縱的夏青，也只不過是個二十來歲的孩子、一個很寂寞的孩子。 何瑩瑩一直看著青仔的背影，已經結束了。這件事已經水落石出，再也沒干涉的必要了！可是她心裡就是覺得不痛快，非常不痛快！一點也沒有事情已經解決的感覺。突然，小夏悟哭了，走到人群中間的青仔像沒聽見似的繼續往前走、何瑩瑩跑向前，冒出一句：「那是你和她的孩子嗎？」青仔停了一下、又走。何瑩瑩又追上去：「你一個大男人，照顧不了她的！」青仔停下來試著哄小夏悟別哭。何紅藥對姪女道：「那是人家的問題，關妳甚麼事？」她不想再憑添青仔的痛楚了！何瑩瑩慌道：「可是他親口說他腦袋有問題，這麼小的孩子怎麼能讓他一個人帶呢？」何紅藥搖頭：「那妳打算怎麼辦？嫁給他幫他帶孩子嗎？」何紅藥的毒舌復活，何瑩瑩怕怕的回：「．．．我只是擔心那孩子．．．」青仔安撫不了小夏悟，乾脆就不安撫了，摘下帽子露出長髮、轉身正面對何瑩瑩說：「我是她親娘，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的！我還有一位阿姨她也會幫我、用不著何姑娘擔心。」小夏悟沒有停止哭泣！青仔繼續走．．． 何瑩瑩皺著眉頭：「好奇怪．．．妳的那位何鐵手不是女的嗎？」青仔這次不停了。何瑩瑩對姑姑說：「她腦袋的毛病不輕啊！說的話不一定可信。」 「不要再說了！！」何紅藥快受不了了：「腦袋有毛病的人根本就是．．．」 「何紅藥！」呂云遙及時制止這位快崩潰的姑姑，全村都被她嚇到！幸好何瑩瑩本人不是很在意姑姑說的話：「我知道夏姑娘的腦袋有沒有問題都不關我的事，可是那孩子是無辜的呀！要是一被她帶走的話．．．後果不堪設想！」現場有倆人心驚！ 查愛苗知曉來龍去脈，勉強還壓得住插手的衝動；可薩可漩把馬上就跳出來，擋在青仔面前、青仔瞪她！嚇得薩可漩把到口的話給吞了回去！青仔要繞過她、薩可漩提起勇氣移動身體擋住她：「小悟...小悟...妳真的能照顧得好嗎？」"啪！"的一巴掌就賞過去！倒在地上的薩可漩嘴角流血，青仔已經手下很留情了。「哇~哇~哇~~~」小夏悟哭得超大聲。「閉嘴！」青仔吼她。小夏悟又受驚嚇哭得更大聲！ 查愛苗心疼的表情明顯可見，何瑩瑩不管了，直接上前把小夏悟抱來、撫她後背柔聲道：「小悟乖~小悟乖~小悟乖~~~」小夏悟漸漸不哭了。 查愛苗忍不住上前關心，青仔已經夠難過了、又走不掉！氣得走向何瑩瑩預備抱回自己的孩子，何瑩瑩卻早一步把孩子交給查愛苗！查愛苗接過小夏悟就往教主身後躲，動作幾快的！青仔沒料到這一著、心也亂的無暇多理會，直接轉向呂云遙，換何瑩瑩擋在前面！青仔氣得全身發抖，呼吸急促：「何瑩瑩！妳到底要如何？」無法再客氣下去，每秒每刻都是煎熬！痛苦之下那眼神竟有殺氣？ 何瑩瑩照單全收，靜靜的看著青仔，青仔嚇一大跳！她記得這個眼神和這個表情、這個感覺，在很久很久以前...第一次見到她時，{忘記的人請回前面找。}頓時混亂，在小時候跟現在徘徊... 須臾，用力甩頭想保持清醒好將此窘境破除！一看、何瑩瑩不見了！？東張西望不見人，想轉身腳卻好沉！低頭一看，何瑩瑩正抱著自己大腿、嘴巴一張一合的不知在說些甚麼？ 青仔疑望她：「妳說甚麼？」這一次青仔才聽見：「....求妳不要走，就跟我一起住吧！我只有一個人住可以跟妳一起照顧她！既然我長得那麼像妳的那位朋友，愛苗和可璇也這麼喜歡小悟！妳就當我是何鐵手、留在這裡吧！」青仔的眼神仍舊充滿疑惑，這次倒不是因為聽不見。 何瑩瑩還沒說完：「夏姑娘，我見妳就覺得親切、很眼熟！我住在全村最不起眼的地方妳都能找到！代表咱倆有緣！照顧一個孩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留下來吧！跟我一起生活！」何瑩瑩站在青仔面前抱住她大腿、說完這些肺腑之言，大家的情緒活像洗三溫暖一下冷一下熱。青仔的感覺更如同在天堂與地獄來回穿梭，快分不清了！她並不抱有奢望也不想對自己的結局再有變更：「鐵手不是我的朋友...」冷冷的表情冷冷的聲音：「...她是我的髮妻，我們是交換過定情信物的，如果妳拿不出來那樣信物，我就不可能會留下來！」堅定的態度讓在場的人有一種敬意油然而生，雖然明明是如此荒唐之事... 青仔語畢，逕自走向查愛苗、查愛苗還賴在呂云遙身後，青仔看著她、呂云遙雖沒露出懼色，但往左一跨足，將查愛苗讓給青仔處置了！查愛苗知道自己決計跑不掉，索性就地蹲下、抱著了小夏悟不肯放！望著正快步走向青仔的何瑩瑩... 青仔彎下腰、伸手，突轉身！眼睛瞪得老大，在場的人也一起將雙眼睜得大大的！唯一閉上眼的人只有一個人─何瑩瑩。為何只有她一人閉著眼呢？因為她正在跟一個人接吻，跟誰呢？還有誰？四唇相連時，時間彷彿暫停、因為風大，看來就像全村在玩一二三木頭人。風從青仔背後吹來，吹她的長髮遮蓋二人的臉龐、霎時神秘！何瑩瑩在這幅神秘中含淚對青仔說：「我不知道那信物是甚麼？我不是她，但我在這裡、我不會走，我何瑩瑩永遠不會走、永遠不會離開妳...」情真意切！何瑩瑩說完後風停。青仔緩緩的抱住眼前人，一切的苦難、掙扎都消失殆盡...[完]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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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連載小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