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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第五節 低頭望奐月(下)
2012/11/07 19:11:05瀏覽96|回應0|推薦1

火升得很快,袁承志小時候每天都得升火!

火堆很暖,女孩卻把自己藏身於黑暗,顯得格外自在,像是理所當然‧‧‧

袁承志招手道:「過來啊!火是為妳升的!」女孩不理,只是一邊發抖,一邊摩擦著雙手。

青仔肅道:「我來!」起身,靠近女孩,伸出右手,咽下唾末:「奐月!何姐姐是我的救命恩人‧‧‧」

袁承志搶道:「還是舊情人喔!」

青仔瞪了袁承志一眼,青仔欲續道!袁承志又說:「不只是舊情人,現在還是呢!」

青仔怒道:「袁大哥~」

袁承志吐舌道:「不說就不說嘛!只是不曉得﹝那有不許別人說實話的?﹞這句話是誰說的?」袁承志還學著青仔之前跟他說這句話的口氣、神情。

青仔氣壞了,奐月此時小聲道:「我知道啦!」青仔和袁承志望向奐月。

奐月續道:「‧‧‧他和教主的事‧‧‧全教上下都知道了。只是有相信和不相信之分罷了!」

青仔急道:「那件事不重要啦!總而言之,妳可以相信我‧‧‧」

袁承志玩不夠又道:「是啊!妳就相信吧!老實跟妳說,我都看見了!沒有甚麼好不相信的,因為已經是事實啦!」

青仔氣道:「袁大哥你就別說話!你這不是幫倒忙嗎?」

袁承志回道:「總比你白忙的好!只不過是個小孩嘛?」袁承志說著走向奐月,屈身將她抱起,至火堆旁放下,從袖裡拿出一支糖葫蘆道:「妳叫奐月?好名字,給妳!」

奐月像被電到似的跳離袁承志一尺多,還不停哭著向袁承志道歉!

青仔急道:「袁大哥~你不是知道她有毒嗎?」

袁承志奇道:「那又如何?難不成碰到就會被毒死啊?」

青仔和奐月同時點頭,袁承志驚訝伸出雙手,突地「哎呦~」一聲掐住自己的脖子在地上打滾!

青仔衝上去,不知該如何:「袁大哥你怎樣啊?不要嚇我啊!快運功把毒逼出來啊!」

袁承志像沒有聽見,仍是痛苦得在地上滾來滾去!

奐月見狀掏出匕首,就要朝自己手腕割去!原來奐月的血便是解方,這是個祕密‧‧‧

青仔根本無遐留意,袁承志卻發現了‧‧‧
袁承志一手將匕首打掉,道:「妳做甚麼呀?這麼開不起玩笑!」

奐月訝道:「你沒事?」袁承志拍拍胸脯道:「我袁承志啊!呆頭呆腦的甚麼都不好,就身體最硬朗了!當然沒事!」

袁承志說得得意,沒注意到在他身後‧‧‧

青仔運上五成功力點了袁承志穴道,道:「開玩笑?從來只有我夏青整人,還沒有人捉弄的了我的!」

袁承志不能回話,眼睛骨碌碌的轉,青仔順手折了幾枝湖旁的楊柳,騷袁承志的癢!袁承志笑也不是、哭也不是皺著眉頭直眨眼!

青仔對奐月笑道:「我這位大俠哥哥啊!天不怕地不怕,不畏強權、不懼生死,就怕被人騷癢癢!」

奐月覺得有些不好,本想勸青仔不要玩了,可卻被青仔慫恿道:「奐月,妳看他的臉!哈、哈!很有趣的,妳也試試吧!」說著,遞給奐月一枝楊柳。

奐月接過柳枝,好奇的戳了袁承志一下,袁承志受不了竟出了淚!

青仔笑翻了,道:「哈、哈、哈!男子漢大丈夫被個小姑娘捉弄哭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二人玩兒了好一會兒,袁承志終於衝破穴道,全身酸軟的道:「青弟‧‧‧你給我‧‧‧記‧‧‧記住!這個‧‧‧這個仇我一定會報的‧‧‧」

青仔樂道:「你報啊!報得了你就報啊!吪~~」挑釁的向袁承志吐舌頭!

奐月從未和人如此嘻鬧過,覺得開心,輕笑了幾聲。

袁承志見狀道:「好啊!連妳也笑我?看我的!」袁承志自行運功舒緩了笑意,飛身去騷奐月的癢!青仔見有人可捉弄,也參一腳。

和袁承志合力騷奐月的癢,奐月不曾與人如此玩兒過,不知跟人騷癢會自然發笑,先噫噫啊啊一陣,才大笑出聲,還找機會反擊!

再後來,不知怎地,奐月和袁承志聯手對付青仔,青仔也很怕癢,驚得四處逃竄!袁承志那裡肯讓青仔跑掉,一把抓住她的腳,青仔便成了奐月的囊中物!

三人嘻鬧許久,青仔的襪子都給脫掉了!青仔倒在地上高舉白襪揮舞,直道:「投降、我投降啦!您二位饒了小的吧!」

袁承志笑道:「好!看在你向我們求饒的份上,暫且放你一馬! 」

奐月也附道:「下次你再敢欺負咱袁大哥,就不只是這樣了!」袁承志和奐月哈哈大笑!

青仔則爬向湖邊洗臉‧‧‧

奐月走近青仔,拿出手巾要替青仔擦臉,青仔別過頭不理,自己用袖子擦!袖子沾了許多污泥,青仔的臉也因此弄花。

奐月一見,噗嗤一聲笑出來!袁承志一看更是指著大笑!

青仔毫不知情,以為是他們嘲笑自己剛剛被捉弄的糗樣,生氣,怒道:「你們‧‧‧」青仔罵也不是、兇也不是,只好轉身要走!

袁承志忍住笑意道:「青弟,真的生氣啦?男子漢大丈夫就這麼一點氣度阿?虧你的書還念得比我多得多呢!」

青仔怒道:「甚麼男子漢大丈夫?那你呢?給一個小女孩弄哭了,我再怎樣也不像你這麼沒出息!」袁承志笑笑輕搖頭。

奐月說話了:「你不能怪他呀!你自己看看嘛!」奐月指著清澈的湖水。

青仔照了照湖水,才發現自己成了大花臉!急忙用湖水洗淨,用自己的手巾拭乾後,又要走‧‧‧
奐月覺得是自己的錯,捉了青仔的手道:「你別走!」

青仔回望奐月,奐月反射性的將手縮回,青仔卻又伸手去捉奐月的手!

奐月的心跳得好快,青仔稀奇的道:「妳不是從不主動跟人說話的嗎?妳現在留我?」

奐月望著青仔,像是在問自己道:「我‧‧‧留你?」

袁承志道:「是啊!奐月都親自留你了,你就留下吧!我問的問題一個都沒回答,你要上那兒去啊?」

青仔回道:「對喔!還沒給你解釋呢!」

三人圍坐火堆,青仔開始道:「袁大哥,你以為你是我今晚第一個找的人嗎?」袁承志道:「你第一個找何教主?」

青仔搖頭道:「也不是!再猜,甚麼人會讓我即使知道無法和何姐姐說話又非得去找她商量事情?」

袁承志又猜道:「啊!是何紅藥!陣前刺探敵情,青弟你真是的!怎麼不叫我一起去呢?」

青仔回道:「我這麼強還探甚麼探啊?我是去‧‧‧去‧‧‧去‧‧‧去‧‧‧」青仔有些說不出,奐月問道:「去做甚麼啊?」

青仔吱嗚道:「‧‧‧號哈好啦‧‧‧」含糊又小聲,袁承志道:「甚麼啊?」青仔叫道:「叫她跑啦!」

袁奐二人皆吃了一驚,袁承志問道:「你幹嘛叫她跑啊?」

青仔回道:「再怎麼樣她也是何姐姐的親姑姑啊!」

袁承志應道:「是嗎?那何紅藥可有將何教主當做親姪女呢?」

青仔怒道:「你有資格說這種話嗎?」袁承志回道:「難道我說錯了嗎?」

氣氛變得凝重,奐月突道:「有的!」

青仔驚訝,竟脫口而出:「那有?」袁奐二人望向青仔,青仔恨不得把話收回來,可惜做不到!

奐月回道:「有的!雖然我不知道在那兒,可是我知道有的!」

袁承志急道:「有沒有都無所謂啦!青弟你快說啊!你去讓何紅藥逃走,結果呢?」

青仔隨道:「我本來是想警告她的,可我看她洞裡有四個人!於是想等那三人走了以後再跟她說,卻聽到了要暗殺你的言詞內容,我想聽得細一些好防範於未然!

可我去得太慢了,只聽到一句:『就讓奐月去吧!她去最妥當了。』

我也覺得奇怪,這麼一個小孩兒!可我又想她或許有甚麼絕世武功,想這洞離總壇有一段距離,依上次看來這小孩兒並沒有輕功,我仗著自己腳程快,想先去找何姐姐商量!

我到了教主房,在屋頂拆了塊瓦,正好看見何姐姐躺在床上睡覺的樣子!

她喃喃自語,細聽,正叫著我的名字!人生得一知己如此,夫復何求‧‧‧」青仔嘆了一口氣,

續道:「我翻身入房,知道自己不能和她說話!用桌上的茶水,礁了,寫於桌面:要何姐姐準備筆墨、冷靜心情等我。

學貓兒叫,待她清醒準備好時,我隨即出現用筆代口商討要事‧‧‧

何姐姐她告訴我,她和奐月的關係其實還不錯,在她當上教主之前一直有在來往,當然是偷偷的。」

青仔望了奐月一眼,尋思問道:「可以說給袁大哥聽嗎?」

奐月輕輕點了頭,青仔續道:「奐月的母親在生下她之前出意外,倒在五毒林!

當時並沒有中毒跡象,但悲劇就這麼發生了:奐月一落地,接生的產婆和幫忙的親戚就當場暴斃!

從此,奐月就只跟母親一起生活,過著與世隔絕的日子。不只是與世隔絕,更是與人隔絕!十年來連跟父親、姊姊都沒能說上一兩句話!

而奐月的母親又在兩年前照顧奐月時一個不小心,中了毒過世了。」

奐月接道:「我那時伏在娘身上,想一死了之!沒想到當我的血滴在娘屍身上時,娘的臉色卻紅潤了起來,我以為娘復活了,急探她鼻息,可是沒有‧‧‧」

青仔很能體會眾叛親離的割心之痛,更心疼才只有十歲的奐月,不由得握住她那冰冷的小手,眼中含淚。

奐月卻反握青仔的手道:「我得說的!」


青仔將手縮回,奐月續道:「我才明白,原來我的血就是解方!只是來不及了。」

袁承志道:「原來方才妳是為了救我啊!」

青仔道:「至於那烈酒嘛!是倩姨特製的《面酒》!」

袁承志問道:「用麵做的啊?」

青仔回道:「不是麵!是表面的《面》!顧名思義,這酒呢,只有表面是烈酒!它看起來是醇酒、聞起來是好酒、喝起來更是烈酒!

才下肚立馬覺得頭暈目眩、昏昏欲睡!可不用多久,酒馬上就醒了,後勁很弱,幾乎沒有!

可以讓陪酒的人自認酒量很好,而酒主人則利用自己看似酒醉、實則清醒這一點,趁他人看輕時來個突擊,或逃走!」

袁承志道:「真是怪酒!是假的嗎?青弟!」青仔回道:「說了是真酒了啊!只不過沒有後勁罷了‧‧‧」青仔得意笑道:「這才顯得倩姨厲害啊!」

袁承志問道:「既然這是個對付敵人用的酒,你幹嘛拿來給我喝啊?」

青仔道:「我看你最近衰事連番、壓力又這麼重!而且這酒我一直帶在身上,一次也沒喝過!心想:反正喝了也不會醉倒,就拿來喝囉!」

袁承志驚道:「都這時候了,還想著給我解憂消愁?」

青仔不理,道:「這樣你就沒有任何問題了吧?袁大哥!」青仔說完就要走!

袁承志叫道:「青弟!你重傷初癒,接一日夜操勞!這裡隱密安全,你就在此休息,明兒個一早咱三人再一起面對難題好不好?」

青仔尋思道:「行!不過我要她陪我睡!」青仔手指著奐月。

袁承志怒道:「青弟你在想甚麼啊?」

青仔道:「不要就算了,我走了‧‧‧」話還沒說完,奐月拉住青仔的衣角道:「‧‧‧我答應‧‧‧」很小聲,不過也夠讓袁承志瞋目結舌了!

袁承志正要開罵,青仔隨解釋道:「哎~~袁大哥你不要想歪了!我甚麼都不會做的,除了一件事──睡覺──」青仔說得理直氣壯。

袁承志再回望奐月,嘆了一口氣道:「隨便你們,總之我負責保密,還有盯著!別給我‧‧‧啊!你是個孩子,我不該想這麼多的!」

青仔笑道:「對嘛!你擔心的事情根本就不可能發生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自己大笑了起來。

袁承志幫著整了一處乾淨地,自己則靠在樹旁休息。

睡到一半,青仔將奐月的頭撐起,右臂伸至她頸子!給她做枕頭。奐月似熟睡沒有反應,須臾,青仔睡著了,奐月翻身,靠在青仔的肩頭哭了起來!

奐月連母親的肩頭都沒靠過,只有伏在屍身上痛哭,對一個孩子來說實在是太殘忍了!

奐月就這樣靠在青仔肩頭哭了一夜‧‧‧

袁承志一夜沒闔眼,盡想著阿九,也沒注意到青仔她們!

他知道自己和阿九已經沒希望了,頓時覺得世間很不公平!進而想起諸多不順之事,心情越想越糟‧‧‧

清晨,日上三竿!青仔被陽光曬醒,袁承志和奐月已準備好要走。

青仔道:「馬上走啊?」袁承志回道:「當然!你還挑時辰啊?」

青仔摸著肚皮道:「可是我肚子餓耶!」這時,奐月的肚子咕嚕嚕的叫,臉紅,低頭不語。

袁承志道:「誰不餓啊?辦正事要緊,咱們還是快去吧!」

青仔皺眉:「辦正事既然要緊,肚子餓又怎麼辦的好呢?昨天一整天到了晚上才有得吃,我可不想重蹈復徹!」

袁承志道:「也對!肚子空空辦事不好成功!我就用這時間跟你商量獃會兒該怎麼做吧!」

青仔喜道:「怎樣都行,別讓我餓肚子就好!」

三人捉了湖中的魚蝦烤著吃,袁承志對青仔說的話,青仔也是左耳進右耳出‧‧‧

眾人不知三幫四寨和五毒教的人為了活命和爭一口氣,在青仔忙於和何鐵手說話時連成一氣了!

青仔得寸進尺,吃飽後要求再睡一覺,結果連袁承志都睡著了!晌午,三人才急急忙忙到達約定的鬥場‧‧‧

鬥場:[五毒教內公開解決糾紛的地方~]

不出意料,所有人都在等著他們。何紅藥先開炮,拉高聲道:「看吧!我就說吧!穆老前輩的大弟子袁承志袁少俠,怎麼可能帶著夏青這臭小子逃跑呢?」

袁、青沒有反應。三幫四寨的人道:「就是啊!再怎麼樣,袁少俠都會把他帶來的,他可是個守信用的人啊!」

青仔翻了翻白眼道:「廢話少說!快把迴幻拿出來,吃一吃再把你們殺一殺,我就可以回家了!」

袁承志急道:「青弟!」

青仔笑道:「說笑的啦!那有可能將他們全殺掉?當然是先好好折磨一番再說囉!」

袁承志解釋道:「請諸位不用擔心,我已和青弟商量好了,吃完迴幻就走人!他過他的日子,我與諸位好漢照原計畫回中原與闖王會合,闖王定是有甚麼不得已的苦衷才忍痛將咱們犧牲;也說不定這其中是有甚麼誤會!要是咱們活著回去,闖軍定會信心大增,到時一舉打下大好江山就不是遙遙無期了!」

袁承志的這番話深深打動了三幫四寨頭兒們的心!

青仔卻一副不耐煩對何紅藥說:「快把迴幻拿來啦!就如我袁大哥所說,我可以誰都不殺,不過我要帶五個人走!」

袁承志驚道:「不是四個人嗎?」

青仔回道:「唉呦~那五個人非帶不可,我自己想再多帶一個不行嗎?」

袁承志回道:「只要不殺人帶誰都行!」

何紅藥將迴幻交給青仔,青仔二話不說,《咕嘟》一聲就吞下肚!

青仔呆站了一會兒,整座鬥場鴉雀無聲!青仔嘴角揚起一絲幾乎看不見的笑意,突地!「哇~」一聲大叫!在場的近五十人皆嚇了一大跳!

青仔見這些威風凜凜的男子們被自己一聲叫給嚇得臉色發青,當場捧腹大笑。

 

此時奐月上前,頗用力的拍了青仔一下肩頭,嬌罵道:「你怎麼那麼皮啊?嚇著人家了!」

青仔忍笑站起道:「對、對不起‧‧‧妳不能怪我啊!這實在太有趣了‧‧‧哈、哈、哈、哈、哈、哈、哈‧‧」還沒說完,就又笑得不能自己!奐月聽她這麼一說,也覺得蠻有趣的,跟著笑了幾聲。

青仔冷靜下來,看著肩頭微顫的奐月,問道:「妳現在是在笑嗎?」奐月回道:「是啊!看不出來嗎?」

青仔道:「包成這樣我那看得到啊?」一把就將布條扯掉!

五毒教眾皆一聲驚呼!因為沒有人見過奐月拿下布條的樣子,就連何鐵手也是!

布條一拿下,眾人紛紛走避,以青仔和奐月為中心,清出了個直徑十尺的圓!

青仔摸摸頸子道:「我都忘了妳有毒了!對不起!」

奐月卻毫不在意,反而笑甜了道:「沒關係!我正想透透氣呢!」就要撿起地上的布條,青仔連忙阻道:「月兒,那很髒,不要!」

說著掏出一條手巾道:「只要將臉遮住就行了吧?」青仔幫奐月戴上!

奐月摸著帕子道:「這是昨天‧‧‧」

青仔笑道:「是啊!是妳給我的那條,怎麼?以為我丟啦?哎呦~」

青仔的頭被推了一下,袁承志氣道:「你在幹甚麼啊?竟然扯下她的布條!」

青仔抱怨道:「跟布條人說話很奇怪耶!月兒又不是見不得人,她這麼美!」

袁承志道:「美還用你說嗎?只是不懂為甚麼一個如此天真可愛的女孩兒得一天到晚綁著布條?」

青仔回道:「袁大哥,聽說她有毒啊!」

袁承志哈哈大笑道:「這麼個好孩子有毒?哈、哈、哈!那你不早就身中劇毒死在湖邊了嗎?」

青仔使力撞了袁承志一下,袁這才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隨即不作聲,孰不知如此反更引人耳目!

青仔皺眉對袁承志氣聲道:「你真的很不會保守秘密耶!」

袁承志正想道歉,青仔卻將手舉起,示意他不要說話!道:「你帶月兒‧‧‧離我‧‧‧遠一些好嗎?」青仔說得有些奇怪!

袁承志知道是迴幻毒性要發了,帶奐月走入人群‧‧‧


青仔臉色忽然變得難看!摀住嘴巴要吐!青仔不許自己吐,硬撐了一會兒,然後好了。

青仔將緊閉的眼睛張開,身形不太穩健,整個人看來恍恍惚惚的,青仔搖搖晃晃走到奐月面前,輕聲問道:「妳‧‧‧妳父親是那一位啊?有來嗎?」

奐月雖然覺得奇怪,不過還是告訴了青仔她的父親是那一位。

青仔道:「月兒‧‧‧妳看好‧‧‧」青仔走向奐月的父親奐辛!

眾人不曉得吃了迴幻後的青仔會幹嘛不過根據這幾天的印象,還是離她遠一點為上!

青仔不知是走還是飄到奐辛面前問道:「你叫奐辛?」那人點頭,青仔又問:「奐月是你女兒?」那人也點頭。

青仔一聽,二話不說一巴掌就火辣辣的打下去!

袁承志倒是早就猜到了,樂得前去阻擋青仔,實則阻止別人去阻止青仔!就是不讓青仔受到打擾!

青仔並沒有真使力,只是看起來很用力,但也是夠讓沒有武功的奐辛滿地找牙了!

在袁承志的幫忙下,誰也阻不了青仔!奐辛邊挨打,邊跑到奐月面前,嘴裡不斷拜託奐月替他求饒!卻還是與奐月保持一段距離,

此時奐月的姐姐─奐娘來了!有人通知她,她立馬趕來!抱住青仔的大腿哭著,求青仔別再打了!

青仔像打上癮,一腳將奐娘踢開繼續打奐辛!

奐月看到這一幕,一點反應都沒有!只是看著像在看表演!

不一會兒,奐辛口吐鮮血!一口吐在奐月的腳上,奐月這才道:「別打了!我鞋都給弄髒了!」

青仔很聽話的立馬停手,奐娘哭著扶奐辛離開鬥場!奐月也只是看著‧‧‧

袁承志見此,心裡納悶,但不說出!穆人清找到袁承志一拳就從袁承志頭上敲下去!袁承志受了痛知道出自師父之手,不敢抬頭!

只聽得穆人清罵道:「人都吐血還看?」不過袁承志抬頭,穆人清小聲續道:「活該‧‧‧」就回人群中。

袁承志摸摸痛處,笑思:〈師父還是老樣子‧‧‧〉
青仔望著奐月,一點都不奇怪,她懂奐月?先別想了,青仔回到自己房間了,一切都跟以前一樣她才剛跟五爺爺下完棋‧‧‧

青仔興奮的向小瑾訴說今天的棋路:說溫方悟如何擅用計謀長驅直入,又誇自己怎樣堅守陣地殺出一條條血路‧‧‧而小瑾只是笑笑的聽她說,不時遞給青仔最愛喝的青茶給她喝‧‧‧

突地,青仔表情一愣,像是想到甚麼?只聽青仔叫道:「哎呀!妳怎麼不提醒我?我差點就忘了!」青仔連忙起身換裝,匆匆忙忙拉著小瑾不知去那兒。

原地走了一會兒,青仔拱手喜道:「恭喜、恭喜!袁大哥,你也終於成親啦!」

青仔跑到自己對面裝起了袁承志的樣子,摸著頭不好意思道:「青弟,就別再挖苦我啦!你知道多不容易的!」

又跑回來笑道:「當然啦!嫂子可是位公主耶!也只有你袁大俠才有這個本事吧!」

又跑到旁邊學小瑾的樣子道:「還說?都是妳硬把人家綁出來,害袁大哥解釋了幾年!」

回原位道:「耶~~要不是我,這親那成?再說想回去的話,她早回去了!所以囉,袁大哥這媒人禮可少不了我的!」

青仔一下走了好幾步,再回頭道:「怎麼少得了妳的呢?人家第一個孩子喊妳做乾爹行了吧?」原來這次學的是溫倩!

青仔喜道:「這樣當然是最好不過了!」

袁承志又道:「那~如果是個女孩兒就給你夏家做媳婦!」青仔扮小瑾,表情驚訝、帶些落寞,看不出一絲喜悅,但強做笑臉!

而現實中的小瑾也是如此,只不過連強做的笑臉都沒有!

何鐵手看得都快冒火了,小瑾望向何鐵手,何鐵手被小瑾的神情嚇到!因為那是同情的眼神,何鐵手想不到小瑾會如此大膽,生氣的同時也覺得怪怪的‧‧‧

何鐵手的思緒很快的就被青仔打斷了,青仔這次並沒有學誰,而是與人說話道:「妳怎麼那麼慢啊?處理教務也不能連兄弟的喜酒都忘了喝啊!」

青仔停了會兒微笑道:「跟妳開玩笑的啦!還當真呢?走!咱們去瞧瞧新娘子,也去糗糗她。」

到此青仔整個人頓住了,眾人對青仔的心願也知道差不多了。

何紅藥手一舉,一群人自鬥場外圍走進!跟上次一樣,也是一群扮得像袁承志他們的人。


這次又是甚麼故事呢?青仔會像袁承志一樣對自己思念的親人哭訴嗎?

溫儀的臉也出現在其中,青仔一見假袁承志便高興得與他說話,東拉西扯盡是些瑣事!袁承志這才注意到:〈其實青弟有時也頗像女人的,老是跟我說些無關緊要的事‧‧‧〉青仔見假溫倩和假小瑾也是熱絡的拉手談笑!

卻把假溫儀冷落在一旁,假溫儀這可急了,她可是受了何紅藥的重託定要使青仔將自身所有秘密全盤托出的關鍵人物啊!而青仔卻將她視若無睹!?

只見假溫儀不斷得走來走去!有時還走到青仔身旁輕聲喚她,可她就是一副壓根也沒注意到的樣子。

何紅藥也急了,因為迴幻的毒效快過了,打了個手勢讓其他人退下!青仔面前只剩下假溫儀,青仔終於看到假溫儀了,可青仔就只是看著!甚麼也不說、甚麼也不做,就只是看著。看得假溫儀都不好意思了!

氣氛很奇怪,假溫儀勉強道出:「青兒,這幾年委屈妳了!」青仔聽聞此言,怒火中燒,舉起右手一巴掌就要賞下去,不過到頭還是停住了!

青仔甩了袖子,手放身後,臉側過一旁不看假溫儀!

假溫儀一直跟青仔說話,道歉、安慰、怒罵!能說的都說了,青仔就是不理,何紅藥眼看時間就要過了,青仔好不容易道出一句:「如果不是妳,我就不會那麼辛苦了!妳知不知道我很不快樂!」

假溫儀愣住了,昨天練習了數十個狀況,半個也沒料到她會這麼說!啞口無言,假溫儀豁出去了,道:「這些日子苦了妳了,男裝過活一定很辛苦吧?從今而後,妳就可以作回自己,再也不用隱藏身份了!」

青仔皺眉應道:「甚麼男裝?甚麼隱瞞啊?我就是我啊!哪來的隱瞞?」

假溫儀驚道:「妳不是女兒身嗎?」

青仔靠近假溫儀緩道:「妳記錯了吧?我將來還要娶小瑾呢!」假溫儀慌了,頻頻望向何紅藥,何紅藥心一橫,欲將青仔的衣服給剝了!

袁承志早就看出,快一步阻擋住,何紅藥怒道:「你做甚麼?」

袁承志也怒道:「妳才做甚麼呢?不是說不能打擾吃迴幻的人嗎?妳現在是甚麼意思?想跟我兄弟倆宣戰?」

五毒教及三幫四寨的人一聽﹝宣戰﹞二字,心都一驚!何紅藥也有所顧忌,只得忿忿退回!」

假溫儀不知該如何,竟順著青仔的話道:「那妳打算何時迎娶瑾姑娘呢?」

青仔微笑道:「等事情結束啊!事情結束了,大伙兒退出江湖!甚麼都不管的找個世外逃源過我們自己的生活‧‧‧」

青仔說這話的神情、頓挫,何其純美、悅耳!假溫儀呆了,輕輕拉了青仔的手說不出話來!青仔感覺娘親正拉著自己的手,一陣心酸,抱住假溫儀泣道:「一次‧‧‧只一次‧‧‧再一次離開我身邊‧‧‧我絕不原諒妳!」

假溫儀已為人母,心疼眼前這個從小沒娘疼的孩子,頓時啥也不理了,一直安慰青仔!告訴她:「娘再也不會離開妳了;永遠在妳身邊陪妳、照顧妳‧‧‧」

青仔就如此泣著,直到迴幻的藥效過‧‧‧
忽地青仔將自己和假溫儀分開,假溫儀詢問青仔:「怎麼了?」青仔將頭壓得低低的不說話,此時袁承志來青仔身旁,青仔抬頭瞄了袁承志一眼,發現他在笑!

青仔怨道:「你沒有告訴我‧‧‧」袁承志笑應:「你也沒問我啊!」

青仔續道:「你竟然沒有告訴我吃了迴幻後發生的事自己會記得一清二楚!」

袁承志回道:「若是說了,這迴幻你還肯吃嗎?」青仔聽了沒有太大反應,只森森的道:「第二次‧‧‧」袁承志背脊發涼,無法回話!

假溫儀很不好意思的對青仔道:「對不起,我不是有意侵犯妳對令堂的感情!我為我剛才的行為以響尾蛇之名向妳道歉‧‧‧」[五毒教擺夷族內,以各蛇蠍毒物品種、毒性強弱區分家族的尊卑!響尾蛇算是頗有名望的家世,也是如此,這人才能擔任大責!而當一個人以自己家族代表之毒物作誓時,就是比自己生命還重的諾言用來道歉,其誠意就別說了。]

青仔抿嘴思道:「妳會被罵的!」假溫儀忽地哭出來,激動的道:「可是妳明明就只是個沒娘的可憐孩子而已啊!卻被這麼多人費盡心思的要欺負妳,最糟糕的是我也參與其中‧‧‧」

青仔伸出手掌,輕輕拍了拍假溫儀的頭,笑道:「乖乖,別哭、別哭!我沒說我怪妳啊!」青仔用衣袖溫柔的替假溫儀拭淚,道:「再說,若不是妳,我還不知道原來我見了娘會這樣做‧‧‧」

袁承志搶道:「那你原本以為你會怎樣做?」青仔回道:「一劍殺了她!」拔出劍指向袁承志!眾人驚訝。

假溫儀也驚得愣住了,青仔隨笑道:「那可能說笑的啦!不過我真的不知道見了娘親,不管她是否懂得我‧‧‧我都會這麼高興。所以我還得謝謝妳呢!」

又正聲道:「五毒教的,你們是不是不要何姐姐了?」一長老罵道:「還不都是因為你這臭小子!」眾人附和紛紛怪罪青仔。

青仔要他們安靜!他們不理,青仔眉頭一皺,用了怪功內的基本招─【破斧沉舟】把鬥場轟了一個洞,這才沒人喧亂,青仔轉身問何鐵手道:「就為了這些人?」何鐵手心一驚,沒回頭。

袁承志道:「你問了也是白問!」青仔苦笑輕聲道:「說不定我比他們更差勁‧‧‧」

青仔走近穆人清道:「穆前輩,你要帶這幾個傢伙下山嗎?」穆人清道:「還有不少人在等著他們呢!」

青仔告了辭,朗聲道:「矢魎、魎茵奐!我要到一個沒人認識的世外桃源重新生活!你們去不去?這種地方家不像家、親人也沒親人的樣子!何必給自己找痛苦?」兩人沒想到自己會突然被叫到,愣了會兒,青仔續道:「成親、 生子、安渡餘生!」青仔緩緩道出,笑不離顏!

兩人尚未答話,他們的家人倒開口了,叫著:「他是我爹啊!」、「姐姐不能走!」、「不行啊」‧‧‧還有罵青仔:「拆散別人家庭阿!」、「變態」、「喪心病狂」‧‧‧的詞句,毫不客氣的都出籠了!

青仔盛怒大罵:「變態跟喪心病狂的是你們才對!都幾年了?不知道他們為了甚麼才練成這些駭人武功的嗎?為了保護你們啊!結果呢?你們回報了他們甚麼?要是我啊,早就走了!」兩家人聽了恍然大悟,抱住矢魎、魎茵奐,痛哭直道歉!

奐辛和奐娘也至奐月身邊,奐月很自然的退後,青仔擋在奐月面前道:「哎~想做啥?這隻是我的,我要帶走!」袁承志敲了青仔的頭:「甚麼這隻那隻的?好好說!」

青仔撫頭道:「月兒現在對你們全族人來說還是很危險,我有個親人頗懂醫理,帶她去給試試看!五年為限,若真治不好,再帶她回來‧‧‧」

袁承志接道:「當然五年內若治好了,立馬讓她回家!」奐娘卻衝上前,欲抱奐月!被袁、青二人阻止,奐月見此也不知落淚,睜著眼睛慰道:「別哭!月兒很快回來的,姐姐!」

看到奐月如此反應,奐辛受不住內心自責,要撞牆!袁承志阻住,但不知如何勸慰,要青仔想法子,青仔別過頭不理!

奐辛一直要尋死,袁承志則一直阻擋青仔,不耐煩朗聲道:「人嘛,大不了命一條,棄了比那還重要的,跟行屍走肉有什麼不同!?」

眾人靜聽,青仔嘆了一口氣續道:「這些日子你也不是好過的‧‧‧」忽地生氣又怒道:「想死?你還沒資格呢!等著吧!」

小瑾道:「說得好好的,怎麼又罵起人來了呢?」袁承志附道:「是啊!何必呢?」青仔氣道:「呦~倩姨不在換你們兩個管我啦?」

小瑾道:「當然啦!我們可是得到倩姨親口拜託的哎!」說著,從懷裡拿出一藥丸遞給奐辛,道:「這能治你的傷,吃了它!」

奐辛害怕得不太敢拿,袁承志道:「若是要你的命!一拳就夠了,藥也省起來!」

奐辛吃了藥就和奐娘回去了,青仔斜眼覽望五毒教眾,五毒教眾立馬做鳥獸散!青仔見狀嘻嘻笑。何鐵手嘆了一口氣,心想:「我該加一項改革的─讓他們讀書!」

 

( 創作連載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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