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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8/25 17:38:02瀏覽2062|回應3|推薦25 | |
因為要坐二十五小時的飛機回到台灣,害怕時差問題,造成回台後生活的不適應,幾天前,就開始逼自己以台灣的時間為生活起居的依準,在飛行途中,更犧牲了許多的睡眠時間,只希望回家時,夜色正濃,能在疲累交加下,矇頭大睡,一舉克服在美南時和台灣晝夜顛倒的時差。
今天回到新竹,在外吃完晚餐,到家已是十點多,正是我每天瞌睡蟲最盡責時分。洗了澡,洗去了一天的風塵,躺在床上,周公立刻進佔我身,睡意迷濛中,慶幸自己能順利的克服時差。
凌晨一點被狗吠聲吵醒,O!O!O!(奇怪!怎麼不是汪汪聲?)
狂吠雖不歇,卻是有節奏的,不像是有陌生客來訪時,那種激動蠻猛的警告聲,而像是被圈囿,獨自苦守,難耐漫漫長夜,無人理睬,又無物可睬時,向主人做通牒的撒嬌宣告。一聲聲,有毅力,又有規律地,刺破黑夜的寂靜。
一點,兩點,三點,凌晨四點了,寂寞的狗依舊頑固地在這睡眠人口密集的社區,用凄厲的叫聲,來宣告它的寂寥.紅著睡眼的我,也依舊以疲憊和無眠來回應它的孤獨。
累極了,只好再借重老方法來應付這睏極卻失眠的夜,滿滿一杯53度酒精的佳釀,灌進50公斤的皮囊裡。很快地,麻痺爬上嘴唇,佔領的四肢,意識變得模糊了,腳步也蹣跚搖晃起來,該能灌醉自己吧?
O!O!O!狗叫聲,卻像利刃,又狠又準地謀摸殺我的睡眠。
五點了,不知是狗臣服在疲憊下,還是做完了夜課?終於還黑夜一份寂靜。
黑夜卻在此時將天色還給了黎明的破曉。
台灣總是這樣,無論你願不願意,總將一切惡夢逼你分享.無論是政治的醜戲,或是這擾人清夢的狂吠. 其實,在這眾人稱羨的住宅區,被狗吠聲凌虐我的睡眠已成慣例。
記憶中最深刻的兩次是:
樓下鄰居是愛狗一族,有著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的胸懷,喜歡將狗養在四樓後面的陽台上,強迫臥房在它們正上方的我分享他們養狗的熱鬧。
有次養了一窩剛離母奶的小狗,該也是寂寞,鎮夜,狗仔在我床下的陽台上哀嚎,一連數夜,我輾轉與枕頭交戰,一連數日,白天像個昏沈沈的殭屍,混混沌沌地遊走.終於忍不住了,柔聲地向鄰居溝通。
「狗叫?我怎麼沒聽見?」
當它是下台階吧,我懷著一夜好眠的期望回家,可是又複製了一個狗哭人瞪眼的無眠之夜。
再次溝通,再次無眠,彷彿好人人命不如爛狗命。
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遇到非常人就要以非常人之方對付。
深夜,狗又嚎哭,我下樓撳電鈴,鈴聲大作無人應。在冷氣房睡死了?好!外加電話,狂扣,終於,人醒了,應門,一雙惺忪的睡眼對應著怒目瞠視的我。
「聽見狗哭聲了吧?沒聽見?以後我天天這樣提醒你。」
沒有以後,次夜,小狗不見了,我的睡眠回來了。
那年初夏,屋後隔河透天七層樓的屋主,在頂樓露台上養了隻哈士奇成犬,到了新環境,陌生加上寂寞,狗用整夜的嚎哭來抗議。
這次,我學乖了,不再硬碰硬地和人對幹,弄清楚了住址,電話報警處理。
警察很客氣,也許是太客氣了,沒有效力,阿士奇狗依舊是夜夜長嘯,打電話去詢問,警察說:「已經去柔性勸說了,因為沒有法令規章可管,所以一切只能憑狗主人的良心行事。」
「不是有噪音防制法可管?」
「有法無罰,沒辦法,只能多去幾次道德勸說。」警察委屈地說。
唉!上行下效,為政者善於硬坳,惡民也善於模仿,哈士奇狗也天天仰天長嘯,我也認命地夜夜當夜貓,白天當熊貓。
終於有人起義了,一群人聚在屋主家門前罵街,罵了近一個鐘頭。這頓臭罵,解救了哈士奇的寂寞,更解救了我的睡眠。
唉!在台灣,狗吠聲屢成我失眠的樂章。
唉!今夜無眠,不知又得花多少時日和時差奮戰。
唉!往好處想吧!想想無眠的好處吧!若非狗吠擾人,這篇文章怎會出爐?
朱穎立 完稿於2007年8月24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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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心情日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