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圖 crystalsun 20131119

這年頭去過中國的德國人可真是不少，在各種場合碰到的新交舊識總會提起到中國之遊，不管是觀光或是公務旅遊，他們基本上對中國的印象都不錯，可能足跡所到之處還是屬於已開發的城市。德國大企業對中國貿易以至於在當地設廠生產內外銷，持續蓬勃發展，光是福斯汽車今年上半年就在中國銷售了兩百九十萬車輛。而我們在大陸時看到的計程車大部分是韓國車與VW汽車，跟台灣完全不一樣。(在德國大多數都是上了年紀的賓士車，二三十年老車還在跑，神勇可靠，這就是德國產品的傳統優點)。與北京的計程車司機聊起，真的感覺得出對日本那一股恨意未消。連屈臣氏店裏要找個日本品牌的眼線筆還真的讓我從北京找到上海找不著，哦，不，到上海終於找到了，但不是心裡原本想要的品牌。

對於中國，德國電視與報章雜誌經常都是以負面角度報導，對俄羅斯也一樣，總是看到很多問題。有時候我懷疑這樣做是不是有些偏頗，經濟發展提升了人民生活水準，也留下了一些遺憾。領導人的思維很重要，有捨有得，對於中國而言，多數人仍是受惠。就像一個送我們到北京機場搭到杭州的年輕司機自信滿滿說的， 咱們在中國才花了三十年時間就把經濟發展到這種地步，比西方國家快很多，而且我們還得盡量避免重蹈西方國家在經濟發展中犯的錯誤。我問起沙塵暴是否有改善，他說有，還指著路邊一整排樹，就是防風林，十年前種的。這效果我就無從判斷了，這次到北京我還特別帶了兩個口罩備用，萬一起風時，沙塵滾滾。幸好沒用上，當地人說十月還不會有沙塵暴。

這次到中國行，主要還是受到一個幾年前到武漢創業的台灣交心朋友影響，她在在創業期間因人生地不熟受了不少歷練，也成長了許多，因為走出去，與人交流，遇上了很多機會與奇蹟，其中不乏修養靈性都令人尊敬的人士，而且很多年輕人心胸開放，如海綿吸水一樣願意學習新知。中華文化復興，似乎並不是不可能 (不過我想，使用簡體字是一個嚴重障礙)。我告訴自己，心理上要先歸零，對於所聞所見，盡量不要先預設立場。而跟德國先生出遊，他的確看到很多我視而不見的事物。

他說，北京比台北安靜多了。我仔細一聽街道上四周，馬上點頭附和。他又解釋了，因為他在北京所看到的摩托車一律都是電動車，電動公交車也不少。兩輪、三輪、四輪的電動車都有。為這些兩三輪的弱勢交通工具規畫出來的車道也相當寬敞、順暢。我想起來了，20年前在台灣聽到家門前摩托車啟動想發飆，20年後聽到了更想發飆，完全沒有進步改善。這樣的噪音環境怎麼沒聽人控訴? 台北是個很吵雜的都市，大家都沒感覺嗎? 走在夜市或是鬧區、地下街都是音樂震天響，你說人整天處在這樣的環境，怎麼脾氣不會火爆、東罵西罵?! 我喜歡德國的環境，因為它多半很寧靜。

摩托車還有另一個令人無法忍受的缺點，就是空氣汙染。汙染程度恐怕超過其他交通工具，我無法理解，為什麼這點不能改善。所謂改善不見得就是要放棄騎摩托車，而是要把摩托車的缺點改掉，如改成電動。一來減少噪音，二來減少空氣汙染，同時，減少排廢氣，可以不讓室外溫度升高(據說有一兩度之差)。

不只北京，連杭州的電動車也很盛行。在杭州我們住了在一個酒店公寓裡，我刻意找到一家附近有地鐵的公寓，剛好可以搭地鐵到西湖。原來杭州到目前只蓋完了一條地鐵，路線圖再簡單不過。到了西湖，租了一輛雙人行腳踏車，就騎車上路了。出租腳踏車的人說兩個鐘頭可以繞完一圈西湖，結果我們花了五個鐘頭。一路上找著西湖十景欣賞，學古人的悠哉風情，走走停停。小橋流水、楊柳彎腰，雖灰雲蔽日，弄得湖上渺濛一片，卻也令有一番風味，也算得上是詩情畫意。詩情畫意中還得拼命踩腳踏車趕路，前面的老德踩得特快，我索性放空，不踩了，人家繡腿(銹腿)跟不上啊! 直到他吆喝一聲，問後面的為啥偷懶，我才又乖乖賣力。

西湖美景真是不虛傳，繞了一圈也看了差不多了，就差沒上湖上的蘇隄，印象比較深的是麴院風荷、 雷峰夕照、 花港觀魚等景，其中停留最久的是前兩者。滿池塘的荷花入秋已謝，可是可以想像盛開時多麼風采迷人。走在彎彎曲曲的橋上，左彎右拐，不婀娜多姿都不行。走到橋尾一家小紀念品店，被細緻高雅的絲綢迷上，買了絲巾，買了領帶，還有兩個不知做啥用的袋子。店員還是個五官秀氣細緻的杭州美女，言語少了北京女孩的氣勢，多了一分客氣，反而讓我多佇足挑絲巾， 多享受些荷風雅趣的氛圍。

老德這時已經飢腸轆轆，催促著我趕快結束購物，前往附近的KFC，趕時間吃快餐充飢省事。當我倆坐在餐廳裡時，跑來一個紀念品店的男店員，說我們忘了拿一條領帶，就送過來了。真客氣! 讓他一路跑來找我們。過沒一會，那位女店員美眉也突然出現在我們餐桌面前，原來她發現少收了領帶的錢，我付了錢，可是她少了四塊人民幣找給我，我說就算了無所謂，害她得跑來找我們。我想這杭州人真可愛(忘了給客人東西，也忘了收錢，不過 話說回來，我這客人也是糊裡糊塗的)，他們的確是比其他城市人悠閒些，怪不得杭州被評選為全中國最適合居住城市。飯後，老德有力氣購物了，我們又折回紀念品店給他添購真絲領帶，這回由他自己挑。

騎到雷峰塔，著名的白蛇傳民間故事地點怎能放過，當然要登寺參觀，還可以俯瞰西湖全貌。還沒買到門票時，看到老公就被兩個年輕女學生攔住寫問卷，平常在德國臭臉迎人都不理那些問卷調查的他，這回倒是客氣起來了，連我也被抓過去寫。兩個大學生來自江西，到杭州讀書，這分差事是針對遊客作問卷調查，其中問到如何知道杭州西湖。我就實話實寫，寫上“中學教科書“，沒想到這位女學生說很羨慕我們能這樣寫繁體字。我心想，小姑娘啊，我也高興，這是中華民族的傳統國寶啊! 但願你們年輕人有朝一日也能恢復寫傳統漢字。

後來又繼續趕路，碰到了“南屏晚鐘“，突然想起那首老歌，非得停下來拍個照不可。

傍晚時分，我們終於把車騎回出發點，出租腳踏車的女老闆不在，旁邊的書報攤老闆娘說她去別的地方做生意了。還說我們上當了，別人都是花20 RMB 就可以騎一整天腳踏車，我們跟那個人租竟然要算鐘頭，一小時20 RMB，乍聽之下真是火大，就因為我跟個老外，她就見肥就宰嘛? 我告訴老公，他倒是輕鬆看待，沒錯，20 RMB(2.2歐元) 對我們言實在不貴，可是另外一個出租老闆就笑得震天響，笑我們被騙。老公說，是他們沒那婦人聰明，一整天 收20 RMB租車費，那一輩子都在這兒做同樣的事，那婦人可能會早點賺夠錢，離開這裏去做別的生意。雖然被宰，但是這麼說也有點道理。後來那婦人來了，我跟她說，我知道她對我們特別算貴了，不能這樣的，然後付了100RMB就走了。也算是自己沒先打聽清楚吃虧。

桂花香，想想杭州的一路上撲鼻的濃濃桂花香，就釋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