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蘿蔔乾》 【十一 囍事】- (11)    編著

婉玉聽丈夫說起這事是件「囍事」了，急忙用手掩著嘴角，強忍笑意，綺梅卻是「哼！」了一聲，未再多說什麼。
少剛於是說了出來：「婷兒昨天說她懷了阿傻的孩子……」
老崔嘴裡的一口蜜茶差點兒噴了出來，急問：「啥？阿傻跟婷兒結成夫妻了嗎？這一個月裡，發生了這麼多事啊……」

綺梅仍氣惱著這事，心裡的不滿突然發洩出來，大聲說道：「他們倆都還沒成親就睡在同一張床上，崔叔啊！這件事您可要說句公道話，阿傻他怎能讓女孩子這樣呢？而且，我們家婷兒又還沒說要嫁給他，這阿傻可真是亂來一通……哼！」

老崔卻答著：「呃……是！是！讓女孩子這樣當然是不好了，嗯……這說來，我可就慚愧了，這個……二少爺，我想到一件事，不過我想，現在還不方便說，只是……日後可要拜託你們幫忙了……」
少剛拍著胸脯，說道：「崔叔別如此客氣，日後您儘管說，沒關係。」至於老崔要拜託什麼事，少剛未去多想。
婉玉卻有些不懂，阿傻搞出了這事，老崔又要慚愧什麼？

少剛再轉向綺梅，說道：「我今日一早，跟阿傻講過這事了，阿傻他已經答應要娶婷兒當老婆了。」
婉玉也一起幫阿傻說話，勸著綺梅：「婷兒她自己也願意嫁給阿傻的，大嫂妳就答應他們吧！」
綺梅從氣惱變成了難過，紅著眼眶，說道：「我的婷兒……我捨不得把婷兒嫁給了這個傻人。」
少剛繼續勸著：「婷兒若是嫁遠了，妳會更加捨不得吧！婷兒嫁給了阿傻，我們還是住在一起，可以天天見到婷兒，互相照顧得到……」

綺梅不作聲，少剛想起夜裡自己對阿傻說的話，現在只好再用一次，說道：「我看那大牛成天來廚房探頭探腦，老是沒事裝成有事，就是要找婷兒，再這麼下去，看來婷兒遲早要嫁給大牛了。」

綺梅大聲說：「不行！怎麼可以……那個大牛，我看了就覺得討厭，我一來到門口擋著，他就不敢隨便探頭進來偷瞧，婷兒要嫁給大牛，不如嫁給了阿傻！」
這招果然奏效，總算讓綺梅自己吐出這話，也算是同意了這婚事。
少剛趕緊附和：「是啊！是啊！」其餘的話不敢再多說了，就怕綺梅又要反悔。
婉玉說道：「那我們得幫他們安排一下，看看要如何拜堂成親。」

少剛說：「這事我也不知道要怎麼辦了，廳上……可是大哥靈堂。」
綺梅說道：「他們兩人都命苦，也沒有長輩在身邊，高堂無人可拜。」這話一出，三人都望向老崔。

老崔正靜靜品嚐著這蜜茶的滋味，突然這三道目光射來，直感到渾身不自在，只好自己開口說了：「你們想說什麼，就儘管說吧！別這樣盯著我，搞得我全身都癢起來了！」

婉玉便大膽說了：「崔叔啊！您不是一直望著崔姨能幫您生個兒子，倒不如……先認了阿傻當乾兒子。」
老崔瞪大雙眼，說道：「啊？要這阿傻當我乾兒子啊？」語氣間明顯透露了心中的不情願。
婉玉繼續勸說：「是啊！他們拜了堂，婷兒就是你乾媳婦了，他們倆都要叫您乾爹的，而且，再過不久，您就有乾孫子可以抱了。」
老崔這才似乎高興起來，自個兒唸著：「哦？婷兒就變成了我媳婦，嗯……這媳婦好……」

少剛說：「那就這麼說定了！」
綺梅幫著婷兒說道：「這事還得準備準備……得先挑個好日子！」
老崔卻是說道：「準備什麼？挑什麼日子？我明天幫他們殺一隻雞，在飯廳拜一下，就算是成親了。」

「啊？」綺梅和婉玉都是一怔，覺得這也太過草率了。

少剛說：「這兩個孩子，也不知世事，成親只是讓他們知道彼此已經是夫妻，這事的確是越早越好，外邊的人就不用請了。」

婷兒要嫁人，竟如此草草了事，綺梅雖然有些不滿意，但眼前丈夫的棺木還躺在大廳，這婚、喪兩事要擠在一塊兒，綺梅自己也不曉得該怎麼辦了。
老崔與婷兒、阿傻不算是陳家親屬，不用顧忌太多，這件囍事也只能這樣，讓他們自己去辦了，綺梅想到有些頭痛，說道：「那就照崔叔說的去辦吧！夜深了……我有些睏了，崔叔你也早些休息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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