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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看待傳統文化?[4]
2011/02/09 13:51:54瀏覽195|回應0|推薦0

閱讀這些資料之後我有這樣的判斷:

1‧君主政體是人類文明從部落社會走向禮法社會的一個通例,有它合時‧合理的存在,我們不應該一味醜化與否定,更不應該視為中華文化的罪過與恥辱。

2‧儒家推崇大同理想,禪讓政治,有君君臣臣,有民貴君輕,有天視民視,有親親仁民,有〝恆稱其君之惡者為忠臣〞….等等,他與法家絕對君權觀是大不相同的。

3‧秦以後,也許儒法有所合流,或者也有一些皇帝推行絕對專制主義,但單向義務論,始終與儒學不相容。

4‧既然三綱五常之本來面目來自儒家的六德、四行、五行,從家庭倫理,走向社會道德,再進而超越性的追尋天地之德。這一路向正說明儒學的基本命題,“君子之道,造端乎夫妇;及其至也,察乎天地”,一條從匹夫匹婦,上升為士君子,進而希聖希賢,成聖成賢的道路。那麼它們與儒學義理就處於同構狀態,與孔孟之道可以互相詮釋。因此我認為如果用儒家義理定位,這〝三綱五常〞裡所謂的〝綱〞,應該是綱維,綱紀,是頂天立地之道,是富貴不淫,貧賤不移,威武不屈之道,是:“文王既没,文不在兹乎?天之未丧斯文也,匡人其如予何?”的擔當。〝常〞則指向以仁義為主導的人間群德,從生活日用,以達至於希賢希聖的常道。那麼儒家綱常的指向應該是為人君,為人父,為人夫者,應該起到表帥作用,行大義,擔大任。具體到〝君為臣綱〞的問題,應該表現為〝一人有慶,兆民賴之〞。應該表現為自任天下之重,以先覺覺後覺,〝思天下之民,匹夫匹婦有不被堯、舜之澤者,若己推而內之溝中〞。再基於義務先行的儒學義理,有大德而後有大位,有大位就必須擔大義,君王必須承擔為國家謀取長治久安的責任,必須為匹夫匹婦之安和樂利負起責任。正如現代政治理念所含有的,總統做為國家元首,三軍統率,必有其法定大權,這大權賦與之目地,是為了讓他更好的保護國家,促進人民利益,不是為了讓他作威作福,予取予求的。因此做為現代民主國家體制,也是有其綱常法統的,不能因為某位總統以權謀私,就否定其綱常的必要性。其他的父為子綱,夫為婦綱,也應該理解為《诗·大雅》:“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為家邦之表率,謀家邦之福址與安危。而不是在妻小之前作威作福,惡行惡狀。這就類似於西方道德所表彰的,一旦有難,男人與丈夫,都必須義無返顧的向前承擔,保護妻小。如果船要沉了,首先必須盡可能讓婦女小孩坐上救生艇,而男人與丈夫則可以與船共存亡。父子夫妻之間是以情愛為主的天倫關係,此種天倫關係,是人生安樂的堡壘,當然以血緣親情為軸線,以互相溫暖憮恤為內容,一般來說不是權力施為的場所,如果我們不是心存邪念,刻意醜化儒家,即使說到夫為妻綱,父為子綱,怎麼能把他們想像成奴役與壓迫的關係呢?

5‧將心比心,推己及人。孔子〝述而不作,信而好古〞,求大道於堯舜禹湯,以周公為榜樣。如此的千年傳承,尋找治國安民的盛德大業,其愛至深,其德甚高,其夢甚遠。他所講求的王道仁德,正類同於我們今天所設想的民主憲政‧自由民主一般。他懷抱救世的美好願望,凝聚到道德論說中,進而週遊列國授徒講學,並且編定六經,所以有種種之言說流傳人間。我們切不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自己心中的惡意來測度孔孟之道。更不應該不辨薰臭,不講道理,把法家絕對王權之理念栽到儒家的身上,這樣的惡意測度,既毀壞我們心靈的光明溫暖,也將扭曲儒學仁義禮智信的大義,不利於我們當下社會正義與悲憫的建設,損害我們自己及家人的福祉。

   結語

我想人間之所以有道德是因為人是一種類神的存,人性的深處有神性,人有超越的需求,所以需要道德以美善自我,以追求更高的存在。再者,人不能獨立生活,不能獨立存在,人間有多種多樣互助共成的關係,這樣的交往,需要規則,也需要規則之上的理念。儒學之所以成為中華文化之主體,主要是他持守性善論,相信人的自由意志存有善根,相信通過道德教化,人可以成君子成聖賢,人可以美善人間。儒學當然不拒絕法刑規矩,但那是第二位的,法刑必須為人的尊嚴與主體性留出位置,一個推崇感情與道德,尊重人主觀能動性的社會,使人更體面,更自在,更溫暖。相對來說,一個講究權謀,推重絕對君權,相信人性為惡,運用胡蘿蔔加大棒把人化為專制工具,戰爭工具的法家,一旦掌權,人民的自由與尊驗就必定要受到極大的壓縮了。所以古人有句話說〝刀筆吏不能為大臣〞,以舞弄刀筆刑殺為主的法吏,一但主政,權謀與刑殺當道,老百姓就不會有好日子過,國家也難長治久安。可是中國百年來反儒不反法,總是權謀與霸道當權,政治生活陰暗而好鬥成性,難得幾年太平。現在,中國正走向大國崛起,走向憲政民主的建設,恢復儒學的仁義教化刻不容緩,不應該再延續權謀霸道當令的路線了!

孔子256217日「11 皮介行 寫於  光文講堂

〈註1〉見郭齐勇〈殷海光晚年的思想转向及其文化意蕴〉一文: 

「殷先生….晚年尤能以今是而昨非的精神,勇敢地否定自己,修正与检讨自己对传统文化的片面理解,转而认同民族文化的优长与价值,批评西方现代化的弊病。他在临终前说:"我的思想刚刚成熟,就在跑道的起跑点上倒下来,对于青年,我的责任未了,对于苦难的中国,我没有交待!"[2] "我现在才发现,我对中国文化的热爱,希望能再活十五年,为中国文化尽力。"[3]可惜天不假年,赍志而殁。 

〈註2〉經查:“三纲六纪”出自《白虎通义》,原文:"三纲者何谓也?谓君臣、父子、夫妇也。……故《含文嘉》曰:'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六纪即:诸父,兄弟,族人,诸舅,师长,朋友。

原文:"诸父有善,诸舅有义,族人有序,昆弟有亲,师长有尊,朋友有旧。"

《白虎通‧情性篇》:“五常者何谓?仁、义、礼、 智、信也。”我想這三綱五常與三綱六紀,雖表述有異,意指則略同。六纪指六種人倫關係及道德要求,五常則指人間應守的道德要求。

〈註3〉見葛兆光〈吾侪所学关天意——读《吴宓与陈寅恪》〉一文。

〈註4〉見曹景年〈陈寅恪先生的儒学思想〉一文

〈註5〉見【南方週末】2010.12.1刊登的〈究竟怎样对待中国传统文化——杜维明VS袁伟时〉一文。

〈註6〉見方朝暉:〈怎么看“尊王”、“忠君”和“三纲”  ——读刘泽华、张分田“国学”论文有感〉一文。

   

 

 

( 時事評論社會萬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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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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