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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2/07 12:26:52瀏覽1171|回應4|推薦4 | |
(本文是對“從”人道主義“走向”人本主義“,以基督教的發展作為考察主軸”一文的補充討論) 康德曾經強調區別“自律”與“他律”的不同道德境界(他似乎不認為“他律”道德有達到道德境界),而心理學者皮亞傑則提出,人的道德認知發展是有階段性的,從“無律”到“他律”,再發展到“自律”。當然,他還是認為自律才算是成熟的道德境界。 上面這些和神本主義、人本主義、人道主義的議題有什麼關係呢?我覺得應該是密切相關的。大體上,神本主義比較是“他律”的道德,人本主義才是符合“自律”的道德(至於人道主義,則比較是貫穿各個階段,承啟、聯結各個階段的心理特質)。 但是,我前文“從”人道主義“走向”人本主義“,以基督教的發展作為考察主軸”一文中的討論,重點其實是嘗試指出:人本主義是不是真能夠彰顯自律階段的道德美好是非常可疑的。我並不是真反對人本主義。終極而言,我們可能總是要走上人本主義之路的。但是,人本主義思想可能試圖跳過較充分的他律時期,直接規劃出自律式的社會藍圖。又或者是,個人的道德意識的養成,和社會制度的階段發展並不同步。總之,社會制度可能被規劃為適合於已經達到自律道德境界的人的制度。然而,個別人卻未必已經臻於這種境界;也或者,多數人其實都未能達到這種境界。從而,制度所授予的權利或自由空間,可能被濫用;而義務卻可能未被(充分)履行。結果造成總體的社會問題。這其實也部分符合許多人對民主制的質疑。民主制也就是一種適應自律式道德境界的制度,這種制度當然也是人本主義思想的體現。但是,人的道德自律習性養成卻實際上並不充足(也可能永遠達不到所期許的境界)。 話說回來,自律水準與民主制度的關係其實是互為因果的。一方面,自律水準不足,民主制很可能難以維繫。反之,也唯有民主制才能夠提供養成自律習性的最終環境。沒有民主制,普遍的自律習性(至少是公領域內的自律)恐永遠難以形成,人民永遠習於他律、安於他律。所以,制度與道德境界兩者固然需要互相配合,但是也需要互相拉抬。如果因為自律水準不足,就放棄民主制,那麼,成熟的自律也就很難實現。 我以為,當今美國的民主制出現比較嚴重的問題部分就是世俗人本主義化所帶來的問題。資本主義制可能是某種世俗人本主義化的具體表現。資本主義制的問題,其實也就是世俗人本主義問題的一種形式。簡單說,人性裡面的自私、貪婪或其他偏惡的部分,容易在人本主義體制下滋長。如果缺乏適當的引導,就容易出問題。 當今美國的民主制的問題,在世俗人本主義化這個大趨勢下,可能還包含另外不盡重疊的可能問題原因,那就是基督教式微(甚至是變質,也就是朝向世俗人本主義化轉向)所帶來的問題。基督教倫理促進自律習性,但是,基督教式微則弱化了自律習性的培養。而缺少自律,民主制就容易出現問題。我常想,如果當初華盛頓偶然感受到權力帶來的難以描摹的快感,而決定繼續連任美國總統,甚至通過修憲,變成終身職總統;甚至一變而為皇帝(不一定要用這個名稱,但可以是與皇帝權力相當的統治者),那麼,美國的政治體制是不是也就立刻變色了?而現在的美國,雖然民主體制沒有崩毀,卻也出現了許多不利於民主制穩固發展的問題。 這似乎是一種兩難情境。在當代社會,神本主義似乎必須被揚棄或予以限制,但是,世俗人本主義卻又很容易走偏。這要如何是好? 我想,人道主義精神的發揚,也許有其恆久的意義,在此刻亦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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