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牌軍, 是形容一群沒有紀律的市井小民, 只接受過少量訓練或基本沒接受訓練的臨時隊伍或組織，或者是烏合之眾。這種劇情的中外電影比比皆是。可有人聽過, 或親身經歷過, 在現實生活中的雜牌軍嗎? 哈哈, 小妹我就有這種經驗。

農曆年前, 我結束了亞杜蘭廚房三個多月來的義工生活。這是一間比一般便當店加倍用心經營的餐廳。他們挑選食材力求新鮮, 廚房打掃乾淨清潔。我想, 很少有便當店願意花心思在這些事上。

亞杜蘭廚房是一群靠著基督福音不靠藥物, 戒毒戒酒成功的人所經營的餐廳。在這之前, 他們對於餐飲工作全然陌生, 有的也只是煮給戒毒村, 一大堆人的大鍋菜經驗。餐廳開幕期間能不出狀況順利出餐, 且生意蒸蒸日上, 這在餐飲界實在不容易。雖然生意大好, 我卻認為亞杜蘭不該像一般企業那樣看重稅後盈餘, 應該要看重的是員工內在生命的更新與建造。

寫到這裡, 特別值得一提的是: 古今中外的廚房員工, 應該都會在休息時間站(蹲)在廚房外抽菸。亞杜蘭卻是個例外。這群弟兄不只靠著福音, 成功的戒酒戒毒, 連菸都不再抽。弟兄們能夠在餐廳動手做正經事, 全是因著教會弟兄姊妹們出錢出力。這是活出耶穌基督和愛人如己的肢體生命。

三個月前, 每週除了兩天外, 我必須天天中午11點左右到亞杜蘭廚房報到。那是ㄧ天中最忙的一個時段, 大數量便當分三路準備出發, 小數量的外送還會陸續接單, 還不包括來店內用餐和外帶。

我的工作是針對餐飲與服務提出建議。每天中午去店裡扮演挑嘴的客人用餐, 直到餐點全部通過為止。

在候餐的同時, 我用耳, 眼, 鼻去觀察內外場工作人員與用餐環境。觀察服務人員與客人對話是否親和? 是否專業? 店內的擺設與動線是否流暢? 化妝室的清潔是否確實? 制服穿戴是否馬虎? 當客人詢問桌上的文宣, 服務人員的解說是否一致? 出菜的速度如何? 配菜附湯是否每天更換? 擺盤是否和諧?  飯菜是否保持溫熱? 外送有誤時, 又要如何解決?

當用餐客人漸少, 也是我換下制服趕著去游泳的路上。走著走著, 讓我想起年輕時經營的水彩房餐廳。我常想, 那時的我和現在的我有何變化? 若上帝允許我有機會再次經營餐廳, 我會跟從前有多不同? 就好像我對亞杜蘭廚房各方面的要求嗎?

有一天, 和好朋友去吃飯。

那是教會幾個年輕人打工的店, 一間日本人經營的咖哩餐廳。

我跟其中一個大二年輕人, 每個月會見一次面。看他端菜收盤, 快步行進在餐廳與廚房間, 實在看不出這大男孩在小學時有妥瑞氏症。

結帳的金額不低, 我心裡想, 若不是來給年輕人打氣, 若不是顧著跟好友聊天而食不知味, 我煮的咖哩飯一定不比這家餐廳差。

那ㄧ天, 我早到, 除了咖哩餐廳外, 還看到一家大排長龍的韓式料理餐廳。以豆腐為名的料理, 總能引起我的食慾。很快的, 我就來報到。當天, 排了半個鐘頭終於輪到我點菜, 在等候豆腐鍋的同時, 我一邊嚐著桌上那些韓式小菜, 一邊注視著電視牆上的介紹。文宣是這樣寫的「所有的食材與調味料理皆從韓國空運來台」「採用非基因改良的黃豆自製嫩豆腐, 這是本餐廳的堅持」。哇~ 好樣的。

沒有想到的是, 吃完海陸豆腐鍋, 感覺味道很普通, 豆腐少的可憐, 到後來還咬到幾口海沙(應該是從蚌殼來的)。結帳時, 再度望向牆上的文宣, 心中有股上當的感覺。

姑且不談食物是否美味(這是主觀的), 豆腐是否真採用非基因黃豆, 食材與調味料真從韓國空運來台。我心中只問兩個基本問題, 一是蚌殼吐沙, 二是主打的豆腐爲什麼比配菜少。

難道, 生意人的宣傳都只是空口說白話嗎? 難道讓客人取得信賴, 不是商人的第一優先? 這一點是我回台這段期間, 對許多商家產生的疑問。

不知從何時開始, 企業講究商品行銷, 文宣標語讓人深刻不忘, 直到社群網站出現。一夕之間, 行銷成為全民運動, 用字遣詞的誇張, 不顧後果的賣瓜。

到底生意人還重不重視「信用」呢?

教會的隔壁, 開了一家有「口碑」的手機維修店, 店門口掛著幾個大字:「手機維修, 我最便宜」。一天, 我帶著無法滑動的手機上門詢價, 對方報價4-5千, 還驚嚇我説: 「換面板到原廠要5-6千喔!」。我不疑有他, 想再問幾家來比價。隨後上網搜尋有「口碑」的維修店, 其中一個老闆直接告訴我, 這不是面板的問題, 要我照著步驟123去做就可以解決。最後, 我還是去了自己熟悉的手機店。全身香菸味的店員接過我的手機, 三兩下就診斷是當機, 教我在三處同時按下後再開機就OK。

果然, 如香菸男說的, 手機恢復滑動, 完全免費。耶~

講到商品行銷, 我還想起一間餐廳, 他們的文宣是這樣寫的「新鮮, 健康, 有誠信」,「用心, 用愛, 像回家」。

那麼, 我不禁要問: 19道餐點, 有5-6道是油炸, 6-7道是燒烤, 每道都有放味精, 這還算是「健康」的餐點嗎? 這還算是用「心」的餐點嗎? 這些給客人的餐點有「愛」嗎? 這像每天「回家」吃的菜嗎?

行銷的文字, 原是企業和客戶的溝通媒介, 就像人與人經過溝通了解彼此一樣。如今, 行銷已經被誇張濫用, 就像一個人虛有其表, 那看不到的, 才是代表這一個人。

農曆年才過完, 小妹第二份義工已經在等著我, 那是一家小報社。根據社長的敘述, 該報每個月虧損NTD50-100萬。

我不知道自己可以為這家報紙「開源」些什麼? 但接受工作上的挑戰, 確實是我的喜愛。特別是現今網路當道, 紙本沒落; 特別是該報的訴求「媒體清流」深深吸引著我。

叩除兩天的義工, 還有一天的社區電影讀書會, 還有ㄧ天到國中當真愛守門員, 一天帶剛信主的幾位姐妹和其中這位姐妹讀聖經。看來, 新的一年, 天天都有事要做。

感謝神, 給我健康和機會。 

讓我所花的時間和所做的事, 是能存留在「永恆」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