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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7/03 04:07:45瀏覽5198|回應3|推薦16 | |
在寫這篇的同時,案頭擺著一個星巴克上海隨行杯:中國紅的底色隱約綴飾著上海石庫門影像;主題是花鳥,兩隻鵲鳥穿梭在大概是山茶花叢中,整個意象有點兒「喜(鵲)上眉(梅)梢」的吉祥喜氣味道。 星巴克的綠與中國紅,星巴克的咖啡與中國花鳥;好像衝突又彷彿協調包容。星巴克,一個全球化的連鎖咖啡店,有著美式的包裝,賣的卻是義大利式的咖啡,又想要抓住每個城市的特色印象。 全球化(globalization)+在地化(localization)=>全球在地化(glocalization)於焉展開。(還記得早先有些研究把這個複合字翻譯為「球土化」,意謂「全球本土化」,不過「球土」二字著實難聽。) 一個全球化的連鎖咖啡店,標準化的「可預期性」是必須的:柔和的燈光、綠色的圍裙,昂揚或許帶點做作的語調把你點的飲料用洋文兒報到後場(你永遠都不會聽到店員報道:「一杯拿鐵」。) 這種「不會有意外驚喜」的理性,可以套用到任何連鎖店身上,不管是麥當勞、肯德基,還是丹堤、怡客。社會學者George Ritzer稱之為「麥當勞化」;我在猜星巴克是不是裝在M. Weber的iron cage裡。 當下也有許多人很理性地速寫著星巴克,諸如:一杯拿鐵加一塊蛋糕,就等於窮人一天三餐的錢,或,一天只要少喝一杯星巴克咖啡,N年之後就可以賺多少錢之類的。 當然,星巴克絕對跟朱少麟筆下的「傷心咖啡店」不同,「傷心咖啡店」跟林懷民小說〈蟬〉中的明星咖啡廳比較像是同一國的。這是屬於「我的」、「我們的」咖啡廳,這種咖啡店是有「個性」的,店老闆絕對不會穿著千篇一律的綠圍裙;而你也可以「寄養」自己的咖啡杯在店裡。 這種「歸屬感」是星巴克所少有的,星巴克的感性在另一方面。 英國歷史學者J. Morris研究星巴克現象,認為它能「滿足人內心深處與他人聯繫的渴望,但同時也保有不受打擾的空間」。美國文化現象觀察家B. Simon認為一個人去星巴克買一杯咖啡,只是為了擁有一個空間,一個匿名、可轉換日常情境,並能消費舒適的空間。 誠哉斯言,星巴克的感性之處就在於此,它之所以教人迷戀之處亦在於此,你去星巴克消費的不是咖啡因,而是一種感覺,這種感覺不是說省下一杯拿鐵,N年之後就可以使你致富這樣似是而非的「忠告」就能動搖的。 這種依戀的感覺,是現代人才有的孤寂與疏離;你可以顧影自憐,你也可以品味享受。 這種感覺是「傷心咖啡店」、「明星咖啡廳」所沒有的,它是只屬於當代都會的感性。 走筆至此,抬頭望著窗外的夜色,順手拿起案頭的星巴克上海隨行杯,啜了一口,不是拿鐵咖啡,而是文山包種。 中國紅的底色隱約綴飾著上海石庫門影像;兩隻鵲鳥穿梭在山茶花叢中,「喜(鵲)上眉(梅)梢」的吉祥味道,裝的不該是義式咖啡,應該是中國茶才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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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事評論|雜論 ) |